3、第三章 ...
-
车辆停停歇歇到达朔州时，已是三日之后，进了朔州城之后，姜良川直奔池府，管家接过两人行李，便领着去了池老将军的房间，里间的床榻之上，一名发须花白的老人，听着脚步声，竭力睁开眼睛，姜良川低声叫道，“远清。”
榻上那老人眼里溢满泪水，“良川，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啊。”姜良川起身拉过姜慈道，“这是姜慈，当年的九歌啊。”池清远坐起身，看着姜慈，含着些笑意，“都长这么大了，时不待人啊。”
姜慈只淡淡唤一声，“池伯伯。”池清远吩咐管家，将他二人安顿好，去城南请少将军回来，只说姜家人来看望。
暮色渐深，姜慈站在府门前看落日西下，倒是有不同于桐屿的一丝苍凉与壮阔，马蹄声渐起，远处一行人骑马这边赶来，待那行人近了之后，姜慈这才看清。
为首的那人在姜慈面前勒马跃下，这人身材高大，简单束着发，却是眉目清朗，有些南方人的样子。看着姜慈，笑道，“这可是九歌？”
姜慈便想，这可能便是池涷雨，不过，为什么比她高这么多，姜慈微微扬着头，正色道，“是姜慈。”池涷雨爽朗大笑，“姜慈可不就是九歌，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乳牙还没换完。”正巧管家出来向着池涷雨说道，“少将军，老爷请您进去，还有姜小姐。”姜慈快步进去闪进门后，池涷雨看着她的背影，不觉又笑了。
四人用晚膳时，池涷雨对着姜良川又恭敬又体贴，姜慈看着自己的爹笑得都合不拢嘴，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家的讨喜吗？
池涷雨忽然将目光移到她脸上，两人目光相对时，姜慈倏地别过头去，不想池涷雨故意问道，“九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九歌今年多大了？”姜良川看着姜慈，池清远也另有深意地看着姜慈，姜慈移开目光道“二九。”
池清远看向姜良川道，“九歌已经是适嫁的年龄了，涷雨，也是该娶妻了。”姜慈立刻幽怨地看向姜良川，姜良川点头笑道，“是啊，我这次带阿慈来，也是想，办了这门亲事。”姜慈吃惊地看向姜良川，池清远大喜，“这便好，能在走之前看九歌成为池家人，我也安心。”
姜良川忙道，“就算是等到你有，也是可以的。”池清远算了算日子，提议，“下月初三如何，能早一日是一日。”姜良川爽快地应下了，姜慈傻眼了，一个劲儿瞪着姜良川，可她爹视而不见。
池老和姜老用过膳便去书房叙旧，池清远走前吩咐池涷雨带着姜慈去府中转转，二人在府里一前一后地走着，池涷雨突然停下，笑着问，“你可是不满意这桩亲事？”姜慈苦笑道，“怎么会，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姜慈抬头看他，反问道，“你可愿意这亲事？”池涷雨勾起嘴角，“求之不得呢，你可是比这城中的姑娘都好看。”姜慈耳根一红，转身往花园那边去了。
池涷雨慢悠悠走在后面，只觉得好玩，捋着衣袖，笑着看姜慈，“明日我带你去朔州城外玩，可好？”姜慈不搭理，池涷雨又继续，“不然就在城内，可以去尝尝城内的小吃，你会喜欢的。”姜慈抬头看着他，池涷雨又笑道，“二选一，如何，晚上我会告诉我爹。”姜慈一时愣住，旋即忙道，“城内。”
姜慈在池府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脑子里想到的是池涷雨昨日傍晚的话，梳洗之后，管家便来敲门，“少将军来看您了。”姜慈起身去开门，池涷雨今日换去了昨日一身习武的袍子，穿一身月白长衫，嘴角噙笑，“走吧，我带你骑马去。”
姜慈站在门口，等着池涷雨去牵马来。听得马蹄声渐近，回头看着池涷雨骑一匹雪白的马出来，姜慈因着想到疾风，疾风是漂亮的黑马，还是喜欢黑马啊，多好洗，每次带着疾风出去，把它丢在小河里，出来之后又黑又亮的。池涷雨在马上伸出手，姜慈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我也会骑马，帮我再牵一匹吧。”
一旁的小厮听到便转身欲去马厩，池涷雨在马上淡淡一句，“我们府中就这一匹马，其它的都在城南。”小厮立刻退回来，惶恐地低下头，池涷雨转向姜慈笑道，“我倒是可以带你去城南的马场，你再挑自己喜欢的可好？”
姜慈不做声，池涷雨翻身下马，作势要来拉她，姜慈转身绕到他身后利落上马，池涷雨又大笑道，“真是有意思，姜慈，你可是害羞了？”姜慈握紧缰绳，不等他上马，一踢马肚，往前去了。
池涷雨倒也不吃惊，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声，白马引颈长嘶，便朝着池涷雨奔去了，池涷雨看着姜慈纠结的脸忍住笑，一跃上马，从她手里拿过缰绳，往城南去了。
其实在不久之后的一日，姜慈熟悉了朔州城后，才知道，去城南的马场，远比去城中闹市远的多，确切说，这是池涷雨故意这样说。池涷雨在姜慈身后拥着她时，看着她通红的耳朵，没再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到城南所谓的马场时，池涷雨扶着她下马，领着她去了马场里一件木房，姜慈进门之后，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屋子中间的桌上，摆着各种糕点，吃食，池涷雨边打量着桌子上的东西边说道，“我猜到你会选择来马场，其实我的本意也是想带你来这里，至于城中的小吃，已经差人买来了，尝尝？”
池涷雨拉开木凳，先坐下了，拿出桌上一个纸袋，打开来，姜慈的眼睛都直了，是肉啊，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七日没见过肉了，昨日晚膳，尽是些吃不惯的素菜。
在池涷雨旁边的木凳坐下，拿起桌上一个纸袋，打开看，是白色糕点一类的东西，池涷雨看了道，“这乳酪你可能吃不惯，吃这烧□□，”又帮她扯下一块肉，“来，尝尝。”姜慈尝了一块，出乎意料地十分鲜美，比得上桐屿城中最有名的寓味坊的烧鸡。她边吃边说起桐屿的事情，池涷雨也不打断她，只是笑着看她，听着她家乡的事情。
吃到一半，姜慈举起一只鸡腿，打趣道，“你可要尝尝，日后你若去桐屿，我带你去吃比这更好吃的。”池涷雨便握着她的手，尝了一口，揶揄道，“的确不错，日后带我去桐屿吃吧。”池涷雨也没有放手的意思，姜慈便瞪着他，“这鸡腿留给你吃吧。”
池涷雨不客气，仍是以刚才的方式吃完了。天雷滚滚…在姜慈早年的记忆里一直以为姜慎南是最无耻的，果然，一耻更比一耻无。
待姜慈和池涷雨去马场的马厩时，姜慈惊叹，“居然有这么多，你们家是养马的？”池涷雨吩咐人去牵马，转身道，“这些是我养的，日后征战所用，我要的是最好的，这些马里面，我只要最好的。”
他站在马厩前，摸着其中一匹黑色的马道，“它叫雪乌，是这里面最好的一匹，可喜欢这匹？”姜慈走近了看，心想，这简直和疾风是一模一样啊，笑道，“我喜欢这匹，牵出来我看看。”池涷雨翻身进去，牵出了雪乌，姜慈摸摸它的鬃毛，翻身上马，“我去看看你这马场，”便呵着雪乌往西面去。
池涷雨牵出一匹马，忙追上去，雪乌跑的极快，跑了一段路后，姜慈拉着缰绳停住，回头看着远处的池涷雨，一跃下了马，栓在了一旁的树上。
池涷雨追上之后勒马停下，翻身下马道，“这马场原是荒林，不安全。下次先问清楚后，再跑也不迟。”姜慈蹲下身，仰着头道，“池涷雨，日后我若是真的要留在这里，你愿意遵从你爹的意愿，保住这朔州城吗。”
池涷雨沉默一阵后，也在她旁边蹲下，笑道，“若你真嫁给我，我自会听你的。朔州不是我想要的，你为何要为了这小城，委屈自己，来嫁给我？”姜慈轻叹一声，坐在地上，“你也觉得我嫁给你是委屈了，我也觉得啊。”池涷雨变了脸色，“我若不愿娶你，有你哭的时候。”姜慈失笑。
两人坐在林中闲聊，姜慈看着远方，问道，“这些年，你没有自己中意的姑娘吗？”池涷雨转头看着她，“没有，你可有意中人？”
姜慈正色道，“原来你也是个没人要的，你大我三岁，现在看来倒是愈发显得老。”池涷雨皱眉，揶揄道，“等你等的。”
姜慈站起身，不再说话，池涷雨盯着她的背影好久，似在沉思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