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QY之月圆花好》浅凌

4、第四章

　　“这绿色的衣衫，真像是我和四郎初见时的颜色啊！那时我……”夏雨荷说着她同宝亲王的初见，整个人都沉溺在那等柔情欢喜之中。全然不知紫薇是用何等惊惧的目光看着她。

　　紫薇轻轻吐了口气，而后一旁伺候的清秋一起慢慢扶着恍惚的夏雨荷往软榻上坐，同时是半点都不敢挣开对方紧握她袖摆的手，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又惊了对方。

　　夏雨荷握着紫薇的袖摆喃喃不断，面上是恍而又恍的欢喜与深情，看得紫薇心头很是难受又很是害怕。以前紫薇不懂，母亲她为什么久久不见她和弟弟，就不想他们吗？而今倒是懂了那么几分。

　　“母亲她常这样吗？”紫薇望着清秋问道，眸内满是担忧与关切。紫薇这是第一次见夏雨荷如此，之前过来请安探望时，夏雨荷虽也是倦倦，却是也能温柔含笑叮嘱几句，看起来同常人并无多少的区别。而今如此，却当真像是疯了一般。

　　清秋迎着紫薇的目光，心里很是悲切的点了点头，而后勾了勾唇角看着紫薇安慰道：“夫人她，近来已经好多了。”清秋说是好多了，实际却也明白，这不过是安慰紫薇的话罢了。夏雨荷她而今是一日比一日更沉溺于那些既往深情中，平素茶饭不思，身体也是渐渐消瘦孱弱了下去。

　　紫薇听了清秋的话，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沉沉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不如先坐一会儿，一会儿少爷来了，你便同少爷一起去吧。”清秋笑着道，让屋子里伺候的小丫环给紫薇搬来一个软凳，她自己则是握着夏雨荷的手轻声哄劝着。

　　清秋告诉夏雨荷，她等的四郎马上就要来了，马上就要来接她了。

　　“真的吗？”夏雨荷望着清秋问道，握着紫薇袖摆的手松开，转而去握清秋的手，一脸的不可置信及欢喜。

　　清秋压抑这心头的苦涩道：“当然了！我怎么会骗夫人呢？”清秋和夏雨荷可算是一起长大，所以清秋她对着夏雨荷有着无尽的感情与温柔。在清秋心中，她的小姐是最好的。

　　紫薇望着夏雨荷和清秋，心里又沉又涩，如同吃了她最讨厌的汤药一般，整个人都觉得好是苦涩。

　　胤禛带着自己的小厮清风穿过回廊，踏入清渠居内间时，便看见紫薇独坐于一旁神情哀愁，另一侧的夏雨荷同清秋则相互握着手，叙说不断。

　　见此情景，胤禛于心下一叹，明白紫薇定然是知晓了夏雨荷的情况。

　　对于夏雨荷，胤禛有种天然的好感，毕竟对方是他的亲母不是？可是在这层好感之外，胤禛却是觉得夏雨荷有点傻，为了一个早就变心的男人弄得自己如此颓唐痛苦，实在是令人赞赏不起来。反正，胤禛他自己是不能欣赏到这份深情的。在胤禛看来男女之情这种东西，有很好，没有也无所谓。总之，为了那些男女之情，把自己弄成这样，实在是不值得。

　　胤禛走到紫薇的身边，抬手在紫薇眼前虚虚晃了晃后问道：“怎么了？”

　　紫薇看向胤禛，慢了半拍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狠不舒服。阿弟你是早早便知道母亲如此了吗？”

　　胤禛闻言看向夏雨荷，略垂了垂眸叹息道：“怎能不知？母亲她这样已经许久了，只是次次都不想让你我发现罢了。”胤禛会知道夏雨荷如此，还是因为他已在夏昌仁的授意下，开始接手部分夏家的事物，也因此知道了夏雨荷的清渠居整日大夫不断。如此，胤禛便让人找来那府医孙大夫问了几句，之后便知道了夏雨荷而今的情况。

　　夏雨荷虽常常失神，但偶尔不失神的时候确是会关心夏昌仁，关心紫薇和胤禛，有时还会拿起针线给他们做上点小东西，甚至有时还会让厨房给三人送些吃的喝的，总归是尽心尽力的关心着她的父亲和孩子。这些年，夏雨荷一直待在清渠居，除了因为身体原因难以外出外，还因为她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几近癫狂，不想因此影响到了夏家和她的孩子。总归夏雨荷她是有一份拳拳敬父爱子之心的，只是总是会因为那份癫狂的男女之情而被掩盖掉。

　　所以，对胤禛而言，他是敬夏雨荷的，至于爱因为多不相处的原因，并没有多少。

　　原本夏昌仁没打算让胤禛这么小便接手部分的夏家，但是架不住胤禛实在是过于聪慧，那等敏然让夏昌仁喜之又喜，到了最后便将夏家的部分事物交了出去，想让胤禛先拿着练练手，玩一玩。

　　紫薇得了胤禛的话，颇有些戚戚的点了点头，眼圈也因此骤然红了起来，泪水更是在眼眶里面打转，谷欠落不落的看着胤禛道：“阿弟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装作不知情才好。这样母亲她或许会开心些。”紫薇并不怪胤禛知道不告诉她，因为她清楚胤禛这么做必然是为了她好。

　　那会儿的紫薇眼圈不红是因为一下子被怔住了，这会泪水盈眶除了反应过来外，还因为胤禛来了。在紫薇心中，胤禛虽是阿弟却是整个夏家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人，有时候紫薇都会觉得他们出生时是不是被弄错了，明明胤禛他该是自己的哥哥才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真的是什么都弄不太好，并不能给阿弟以帮助。

　　“或许吧。”胤禛回道，看这夏雨荷那般模样，心里也是难受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胤禛心中他这一世的母亲纵有千般不好，总归是生下了他并爱他的。如此一点，便足够胤禛真心待之了。

　　“那我们便装作不知道吧！这样母亲许是会放心些。”紫薇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含着水汽的双眸内满是体贴与坚定。

　　“好。”胤禛回到，对于紫薇有此决定并不感觉意外，因为她当初也是这么选择的。

　　紫薇得了胤禛的应和，心下稍放松了一些道：“既如此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坐上一会儿，待母亲这头好了，我们再过来。正好我也要去换一身衣服。”紫薇决心日后再也不在夏雨荷面前穿绿色了。

　　“好。”胤禛回到，姐弟二人一起走出了清渠居。而后胤禛回了竹里馆，紫薇则回了她的锦瑟居换衣服。

　　待夏雨荷重新找回神智，胤禛和紫薇便装作无事的再去清渠居请安。

　　夏雨荷满是温柔的关心两人，而后又给了二人她绣的荷包。紫薇的那个荷包上绣的是紫薇花，胤禛的那个则绣的是皎皎的月亮并玉兔。自然这两个荷包的针脚并不细密精美，摸上去也能感受到绣纹之下的疙瘩，但紫薇和胤禛却是受用且欢喜的。并且两人当着夏雨荷的面便将荷包挂了上去。

　　夏雨荷看着两人如此，面上满是欢喜，而后便强打着精神同两人说话，待觉得自己又精神不济时便赶忙开口让紫薇和胤禛离开。

　　自打知道夏雨荷的情况后，紫薇便对夏雨荷越发关心起来，同时也越发沉默。

　　为此心下不免担忧的胤禛，在某一日，寻了紫薇一同散步，此时正值菊花怒放的季节，夏府当中的庭院内摆放了许许多多形态、颜色不同的菊花，乍一眼看过去颇有一种姹紫嫣红又一春的感觉。

　　往年，紫薇看见了这种画面总是十分开心，可是今年却显得兴致不高。

　　“想什么呢？”胤禛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紫薇问道，今日胤禛着了一件秋香色的儒衫，看起来自有一股文人的风流在其中。而紫薇则着了一件水红色的石榴裙，看起来十分的娇俏。

　　“啊？我在想‘满城尽带黄金甲’的上一句是什么？”紫薇明显敷衍着说道，幼嫩的年纪偏生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大人样，看起来有些好笑却让胤禛有些心疼。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你在想母亲的事情对吗？”胤禛看着紫薇的眼睛说到。

　　“是，我的确在想母亲的事。”紫薇看着胤禛道，语气颇为的惆怅，“我近日在想该如何让母亲好些。可是着实拿不出丝毫的办法。”

　　胤禛闻言与心中浅笑，而后轻声道：“能这般想很好。可是母亲她早已是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了。纵使扁鹊再世，恐怕也救不回来。你我并非圣人，能做的只有多去陪陪母亲。”胤禛此番话并非是对夏雨荷无情，而是他早已将生死看淡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夏雨荷她当真是一笔糊涂账。

　　紫薇看着胤禛许久后苦笑道：“阿弟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

　　“所以放宽心多去陪陪母亲，你若不开怀，母亲她也不会欢喜的。”胤禛看着紫薇道。人有亲疏远近，比起夏雨荷，还是紫薇要同胤禛更近几分。

　　“我知道了，阿弟你放心便是了。”紫薇勾唇笑了笑道，“阿弟也是要放宽心才是。不管怎么样还有阿姐我在，你不必将什么事都大包大揽了。阿姐我虽不济，但总归还是有几分用处的。”紫薇说这话，不是嫌弃胤禛管得多，而是害怕胤禛过于劳心劳力。

　　胤禛的身体从小便不太好，每逢换季便容易得病，所以紫薇便不由得挂心着。

　　“我知道了，谢谢阿姐！”胤禛回到，对于紫薇这个阿姐，他其实总是当小辈来看，但偶然也会唤上几声姐姐。

　　听见胤禛唤她阿姐，紫薇的笑容便不由得又深了几分，而后姐弟二人这才专心赏起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