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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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南原本不愿月如出远门，但拗不过林月如的软磨硬泡，再加上刘晋元在旁作保，而目的渝州又是他所熟的合伙人，因此终于勉强同意。
而他的心中也有着些心思，想着这几年虽总是被月如蒙混过关的嫁人问题，现在也已经不能够再拖。姑娘及笄嫁人本就是那时的合理年纪，这些年林月如总是刻意地躲避林天南提及关于她的亲事，加上林天南确又舍不得月如出嫁过早，因此这几年就连合适的人家都完全没有寻觅过，对于上门提亲的媒人也早就被机灵的月如趁着林天南近年事务繁忙、无法事无巨细而联合老管家在林天南之前打发了去。老管家林忠虽然抱怨小月如这是诚心将美事外推，奈何他本身对于小月如的撒娇磨叽就是没辙，况且他也存着跟老爷一样的心思——这些个来提亲的媒人自是有三分本事，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扁的变成圆的，他家小姐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也是他老忠叔看着长大的心肝宝贝，怎么能够听得那些个媒人胡言乱语的就随意把小姐给许了人呢？小姐的夫婿那必须要是万里挑一，老爷亲自探查过了的，那才能够保证小姐将来嫁了之后过得舒心。因此对于林月如的调皮捣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她把那些个上了门的媒人请出了门。
要说这林忠不愧是在林府奉献了几乎一辈子的老管家，很多时候他的想法与林天南都颇为一致。加上林天南也确实跟他透过了口风，待林月如及笄之后，不管她愿不愿意，这嫁人一事都必须提上日程，再拖，就成了老姑娘，条件再好、嫁妆再多，那也是拼不过水葱儿一样的年轻小姐。那时就不是他们挑剔别家，而是人家带着偏见来审视林府，运气不好一些，什么歪瓜裂枣都可能会出现来污了府里人的脸，因此趁着月如年纪刚好，早早的将亲事定下，再想要在府里玩几年筹嫁，却又是另一番的说法。
不得不说，林天南真的是为月如考虑到了骨子里、也却是纵容了她格外的多。平常人家的小姐，那都是十一二岁就开始相看对象、由着父母媒人定下了亲事之后，再有着一两年筹集嫁妆，通常及笄礼一过就要乘着花轿，成为少女的欢欣之情还没有散去，就变成了要独立顶起一家内宅生存的少妇。哪里还像林月如这般地肆意潇洒，还可以先出一个远门长长见识，再回来挑选对象的？纵使林天南是武人出身没有太多那些个普通人家的繁文缛节、林家堡地位超然、林家钱庄富甲一方，但这姑娘的年纪大了，却是一件及其要命的事情。而林天南却依旧能够咬牙再给林月如顶下几年自由，即使江湖人不拘小节，这及笄之后才寻觅对象定亲、十七八才打算成亲，也已经十分地惊世骇俗。
林月如不是不知林天南的想法，不过她却也没有特别的烦心。游戏中的林月如都愣是能够拖到十八岁才遇到李逍遥——若没有这一出，恐怕她嫁人之事依旧可以再拖上一段时日。既然原身都可以拖那么久，更何况她呢？所以她老神在在的盘算好，若林天南逼得紧了，大不了就再跑去长安云姨那里避祸就是了。
现在，她的全部心思都飞到了渝州，只因正值夏日，天气太过炎热，林天南与刘晋元都认为再等上一些日子，待到夏末秋初天气爽朗之时出发比较适宜。林月如虽心中焦急渴盼，但既然五年都已经等了，却也按捺住了性子，开始每天扳着指头盼日子。
终于这天气的炎热退去大半，在林天南与林忠的殷殷嘱咐下，林月如利落地背着小包袱跨上了胭脂的背，伴随着着一声轻喝绝尘离去，只留下一个红艳艳的背影以及少女清脆的笑声。
“爹爹……待如儿探完了云姨，会给爹爹带好多好多的长安土产回来的！”
只是月如此刻尚未知晓，待到她下次再见到亲爱的爹爹林天南，已是经年之后。
这是林月如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的长时间离家，纵然有些许不适，却也被满路的新鲜所取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林月如满眼满脸的兴奋都是这一路上的陌生风景，全然不知林天南每日都会在院中默默伫立着看着天的另一方，嘴中与站在身后的老忠叔不断地絮叨不知如儿今日可吃饱穿暖，长途是否身体疲惫。
刘晋元也记挂着这是月如第一次出门，原本建议二人慢慢前行，一路走走玩玩，慢悠悠地晃到渝州。但月如心中惦记唐家堡一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久，断然拒绝了刘晋元的一片好心。虽说如此，可她也知自己虽有长时间骑马的经验，不过如此远的路程自己尚未经历过，如若努力太过恐怕适得其反。是以二人虽每天快马奔驰，却也控制得当，只是白日在官道埋头赶路，待到傍晚时分就停下休息——林家与渝州互通合作也已有几年，精明的林天南更是在官道周围的驿馆投资兴建了多处客栈，全部都留下了几间上房供自己走访或亲朋休息使用。再加上刘晋元这些年也出入蜀多次，深谙路程的把握，因此除了少数的几夜在外露宿，林月如这一路下来倒也是舒舒服服，丝毫没有感受到风餐露宿的困扰。
纵然胭脂神骏，刘晋元所骑亦是良驹，但苏州距离渝州实在太过遥远，林月如路上多次感叹没有飞机汽车的时代，交通基本靠走实在是让人折磨，可再想想自己好马在手，每日赶路也颇为勤奋，总比那慢吞吞地坐轿骑驴强上太多，也就乐观地平衡了下来。两地距离四千多里，她与表哥每日赶路三四个时辰，中间遇到特别吸引人的物事也会稍作停留，还要考虑到天气、马匹等其他诸多因素，因此到达渝州已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当远远终于看到渝州地界的时候，林月如长长地舒了口气，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提早学会御剑飞行之术，或者寻觅到什么可以快速移动的秘法，否则这寻常的赶路途径实在是有些让人吃不消。一路下来，她内心颇为敬佩那些个战时送战报、为皇帝送圣旨的急行信差，她只是日日颠在马背上几个时辰，一路还吃吃玩玩好吃好睡却也是被颠地快要吐了出来。而那些人有时来回千多里地只需一天一夜，估摸是中间吃喝拉撒也都不敢下马，一路劳累只为按时送到情报，想想就让人肃然起敬。
“啊……终于到了！”进入了城镇，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街上的吆喝声，林月如的内心十分雀跃。到了渝州，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总算也是距离五毒兽更近了一步。
“是啊！”刘晋元附和道，“这一路也算是顺风顺水，我也总算不负世伯所托。”
“表哥你说什么呢！？”林月如叱道，“说的好像是送亲一样。”
“哈哈哈……”二人正牵着马站在街头开玩笑，忽地身旁出现了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来人毫无声息，她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人是何时出现的。
“刘公子。”中年人向刘晋元拱手行礼。
“啊！是老张啊！”见到中年人，刘晋元高兴地回礼道：“好久不见了，老张您近来可好？”
“托刘公子的福，还好还好。”老张回答道，“少爷一直在惦念着刘公子，今早忽然把我召去，说刘公子与林小姐今天就会到了，让小的在这里等。果不其然，小的才到不大一会，您就来了！”
“哈哈，大哥的卜算还是那么地准。”刘晋元点点头，转头对林月如介绍道：“表妹，这是老张，是景大哥的管家。”
“见过林小姐。”
“啊……不用客气。”林月如胡乱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刚才刘晋元说过的话。那个景大哥擅长卜算，她已经不记得游戏里景天到底会不会算卦，可他擅长使用铜钱倒是记得非常地清楚，酒金阀好像是个治疗法术，不过他是玩古董出身，金钱占卜多少应该会一点吧……
这边正胡思乱想着，那边在老张的领路下，二人已经来到一处占地广大的府邸门前，只见朱漆大门上房的匾面上明晃晃地雕刻着三个金灿灿地大字：新安当！
新安当！林月如讶然，她赶忙拉拉刘晋元的衣袖。
“喂，表哥，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那个大哥开的是新安当？！”
刘晋元看了她一眼，“你也没有问啊！”
“我……”林月如哑住，她……好像还真的没有问过！
月如一直想当然的认为，虽然刘晋元帮她打听到了新安当的存在以及东家依旧姓景，但是景天没准早已离开渝州或者在重楼的帮助下重新修炼得道，毕竟唐雪见是神树的果实为体成魂，就算景天在问情篇中一直表示对于再次跟重楼比试没有兴趣，可修行与打架又不冲突。若景天不想办法延长寿命，他拿什么跟唐雪见长相厮守？如果景天得道了，那就应该跟着唐雪见隐居了，自然他的新当铺就要关门大吉了不是？所以她几乎是很白痴地忽略了新安当的现任东家到底是谁的问题，直接当它不复存在，只是叫刘晋元来渝州打听唐家堡唐门的古早事。
没想到刘晋元居然如此好命，结拜的这位大哥居然就是新安当的当家！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景天！
现在想想，游戏里的景天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啊！不然也不会就连穿着的衣服上面都绣着铜钱、还是仙剑系列里面唯一一个结局以后跑去做生意的主角！这种钻到钱眼子里的性格，能放手把自己的财产给别人？蓝葵都不会信！
那么当初，她得知了刘晋元捎回的消息后，也应该顺便让表哥问一下现当家的名讳，毕竟男子姓名不同于女子，想打听出来还是很容易的。如果真的是景天，那么凭借着景家跟唐家堡这么千丝万缕地关系，五毒兽的消息还会远吗？！
唉，自己还真是……蠢啊！
想到这些年来的等待几乎是做了无用功，还差点连累刘晋元送了性命，月如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蠢透了。
“月如表妹，虽然这新安当十分华美，连你表哥我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惊叹了半天，但你也不用夸张到惊讶的呆住吧？世伯家里也不差啊！”忽然一把折扇打上了自己的额头，月如定睛一看，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走进了新安当，现在正呆坐在厅堂内的椅子上。
“啊……”她茫然的看着刘晋元，大脑这时才缓缓开始活动。“没有，我只是有点累。”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又美人自苏州来，鄙人更加不亦说乎！”屏风后传来一句歪七扭八的古语，随后那人也摇头晃脑的走到了二人面前。
“晋元老弟，好久不见。可让想煞老哥我了！”只见一身着华服的少年走到月如二人身前，装模作样的弯下了腰向刘晋元的方向行起了大礼。
“哎呀！大哥你可又开我的玩笑！”刘晋元赶忙扶起来人，紧接着向月如介绍道，“大哥，这是我的表妹林月如。你也知道的，我世伯林天南的独女。”
林月如这才看清来人的长相，只见少年面如冠玉，肤如白雪凝琼、唇如明珠点绛，一双深邃华丽地凤眼微微上挑，身材欣长挺拔，正面带微笑地冲她点头示意。
“听说好山好水好苏杭，出的是那好诗好景好美人。那苏州果真是人杰地灵之地，才能培养得出月如妹子这样的佳丽。”
“哪里，您客气了。”少年舌灿莲花地恭维着林月如，面上的笑容亦是带着三分邪气，可却让人厌恶不起来。月如赶忙回礼，心中了然却又非常地失望，撇开这长相，单说这性子就绝对不是景天。
林月如是识货的，先不说这少年发冠上那幼儿拳头大的大东珠，单他这一身长袍的料子就是那顶级的天蚕丝并搭配上苏绣中的绝技双面绣，光是这一件衣服居然就顶的上一个富人人家五六年的花销；更不要提所有的绣线都参杂了金线银丝，腰带上更是仿佛不要钱一般地缀满了大块的猫儿眼玛瑙石等等一大堆她认不得的宝石……这少年哪里穿的是衣服，他穿的，是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
景天如果能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在一身衣服上，她林月如三个字就倒着写。
可是，如果这人不是景天，又姓景，那会是谁呢？
只听得那少年继续说道：“我与晋元老弟是结拜兄弟，你既然是晋元的表妹，那自然是我景小楼的表妹，所以我也跟着晋元称你一声月如妹子。妹子既然来到渝州，那就是来到了大哥的地盘，大哥定会好好地招待于你！听晋元说月如妹子你喜欢好吃好玩地，大哥我早就令人搜罗了渝州境内所有有名头的好东西和好景致，只等着月如妹子你来好带你好好地观赏一番……”
轰轰轰……月如只觉的自己的脑子在嗡嗡发响，她呆愣着看着景小楼站在她面前嘴巴一张一合，可他到底说了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中只是在不停地重复几个字——景小楼！景天的儿子！景天和唐雪见的儿子！那个在问情篇里面打过酱油的正太景小楼！
天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景天没有了，他儿子居然出现了？！而且还是长得那么妖孽！景天跟唐雪见的长相是不难看，可是也不至于混到一加一大于一到这种程度，这景小楼的长相简直是……绝品啊！
月如狠狠地眨了眨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这么失态，实在是会丢表哥跟爹爹的脸。她决定迟点自己一人的时候再慢慢去震惊，先把这场面应付过去再说。哪知她刚强迫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却忽然发现景小楼的身边，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她仔细一看，却忽然地尖叫起来。
“啊……”林月如忽然发出的惊呼，吓了景小楼与刘晋元一跳。
“表妹/月如妹子，你怎么了？！”
“老……老虎……”林月如忽然站起身来疾步后退。因为她看到，景小楼的身后，有一只白色的吊额猛虎趴在那里，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与刘晋元，当她惊呼出声的之后，那只老虎居然还冲着她眨了眨眼，随后伴随着一阵烟雾消失了。
“没有啊，表妹，你看错了吧？”刘晋元看看景小楼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月如妹子。你一定是太累了，这样吧，我让老张带你去客房休息。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景小楼安抚道。可不知怎地，月如敏感地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景小楼的笑容，忽然变得阴气森森，吓得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小楼儿……这丫头不简单啊，居然看得到白虎……哦呵呵呵。”
月如与刘晋元离去之后，景小楼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虚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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