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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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又一个五年。
这天的天气分外晴朗，而林府的门前也格外热闹。
平日里大门紧闭的林府，今日却府门大开，老管家林忠站在门前，不断地拱手相迎持续不断涌入地人群。而旁边的小厮也忙地不可开交，这边要相看客人名册以免叫错了人，那边还要清点客人所带来的礼单，实在是让人手忙脚乱。但林府的家丁一向训练有素，所以虽然客人络绎不绝，却也忙中有序，一派和谐。
林忠的老脸上一片灿烂的笑容，不断地与客人招呼寒暄着，行动专业老练，可眼神却不断地向府外的大路乱飘，此举多少让他的招待质量打了些许折扣，但这些个江湖豪客深知林家堡在武林中的地位，能够被邀请前来已是莫大的荣光，因此虽觉得有些被怠慢，却也毫不在意。
老管家这厢才含笑又送进去一拨人，看着后面依旧源源不断地人群，他果断拉过身旁刚刚空闲下来的一个小厮令他接替了自己的工作，随后迅速的挤出了人群，站在大路口来回踱步，脖子更是伸的长长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未时的太阳十分毒辣，转眼间老管家的额头就布满了汗珠，但他只是毫不在意地随手抹去，双手紧张地厮摩，嘴上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嘟嘟囔囔些什么。
若走进了，则会听到老管家正念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再迟，老忠叔我可就瞒不住老爷啦！”
正念叨着，忽闻远方传来一阵哒哒地马蹄声，路上随即出现了一个狂奔的红影。
“哎哟喂！”林忠伸拳击掌，长叹一口气，随即赶忙地挥了挥手。
已经越来越近地人影看到了林忠的手势，略微地改变了方向，须臾只听得“吁……”地一声，骏马已经稳稳地停在了林忠身前。
“嘿，林叔！我回来啦！”骑马之人翻身下马，原来是一位身着劲装的俊俏少年。
“哎哟喂我的小姐啊！”林忠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口中却称呼小姐。他也不理那人是否站稳了身牵好了马，只是赶忙地拉着人就往后门疾行，边走边唠叨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又穿着男装就出门了？”
“哎呀，林叔，穿男装行动比较地方便吗！”少女回答道，“不过林叔您怎么亲自等在路口？如儿不是跟您保证过，会按时回来的吗？”少年正是那女扮男装的林月如。
“小姐小祖宗啊！一个时辰以前老忠叔才收到你的传信！原本不是说好了昨晚就会回来的？幸好昨日老爷有些旧友先到，拉着老爷喝酒，老忠叔我这才给你混了过去；今日一早客人来的更多了，不仅府里忙翻了天，老爷一直在厅堂里面不停地跟那些个大侠小侠地叙旧寒暄，实在是分.身乏术。但是也差遣了丫鬟去问了你好几次，幸好春桃机灵，不用老忠叔特意跑去嘱咐也帮着你瞒过去啦！那丫头也急的要死，就怕你赶不回来！你这个死丫头，净欺负你老忠叔！今天是你的及笄礼，居然还敢迟回！”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马厩，林忠让马房的人栓好了胭脂，林月如拍了拍他的头，添了一把草，这才又急急忙忙地跟着林忠赶往自己的闺房。
“哎呀，人家也不是故意地吗！”林月如撅起了嘴，“都是爹爹，说什么及笄礼要大办，有什么好办的！而且人家也不是出去玩，是去收账的说！”
“哼！原本一天的来回就可以收回的帐，你不仅收了三天，还在紧要关头才传信回来说你会迟回。你这死丫头，是故意的是不是？！”林月如尚未抱怨完，只听得一声冷哼，随后林天南从她们身后慢慢踱步而来。
“哎呀……爹爹！”林月如干笑了一声，赶忙拉着林天南的手撒娇道：“人家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林天南瞥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的灰土，脸上还挂着讨好地笑，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赶紧去收拾一下吧！马上就要开席了，大家都在等你。另外，晋元今早也到了，你们也好些年没见了，晚上可以好好地叙叙。”
“真的？！”林月如一脸惊喜，“太好了！这才是如儿最好的及笄礼物！爹爹你放心好了！一刻之内一定让爹爹见到干干净净的如儿！”她赶忙冲进房中，房里丫鬟早已准备好了澡盆与衣物，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地光彩照人，好漂漂亮亮的出席自己的及笄礼。
“唉……这丫头！都怪我把她给宠坏了。”林天南无语道，“老忠，随我去前厅。”
“是！老爷！”
当天晚上。
“唉……累死我了……”林月如毫无形象地瘫在桌上，与筵席间落落大方进退有礼的林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世伯也是好意，想让表妹你有个不一样的及笄礼！你这个样子，世伯看到可是会伤心的。”刘晋元摇了摇头，一脸的笑意。
林月如毫无形象地绷起了腮帮子：“人家当然知道了，只不过要要对着一群不认识的人一直笑、笑、笑的，实在是很无聊。”
刘晋元展开折扇抖了抖：“好了，不管怎样宴席都结束了，你今天的表现很完美，就不要再抱怨了。娘亲总说世伯的信中提到你变得如何如何，我却是不大相信。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你长什么样子我还有不清楚的吗？没想到仅仅几年不见，当年的奶娃娃，现在已经成了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刚刚及笄的林月如继承了她双亲的优点，就如同柳条抽芽一般，当年肉肉软软的婴儿肥已经完全退去。苏州的好山好水孕育出了江南姑娘特有的秀丽姿容，标准圆润的杏眼配上传承于林天南的浓眉，柔美中却显得生机勃勃，长年累月的练武也使得林月如的身姿挺拔，与一般的温软江南女子相比更显英气。
“嘻嘻……表哥你也不差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月如笑嘻嘻的打量着愈发温润儒雅的刘晋元，“不知我们的秀才爷可否被长安的媒婆踩破了门槛？”
“贫嘴！”合起扇子敲了一下林月如的额头，刘晋元习惯性地用扇击掌，说道：“好了，来说正经事情。我这次来，除了代替我娘庆祝你及笄以外，还打算带你出趟远门。”
“此话当真？！”林月如整个人忽地就精神了起来，她急忙问道：“可是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了消息？！”
五年前，刘晋元带着林月如的托付入蜀，没多久便传来一则坏消息：刘晋元遭遇当地臭名昭著的流寇打劫，除却一个小厮幸运逃离，其他护卫与刘晋元本人则下落不明。
听闻此消息的林月如如同五雷轰顶，她没想到毒娘子的事情还未有头绪，这刘晋元就已遭大难，自己表哥的功夫几斤几两她是最清楚不过，当年林天南也多少指点了刘晋元几招，因此就算他退敌不成，好歹逃跑是没有问题的。退一步说，就算刘晋元不成器，可他身边的护卫那也是从尚书府精挑细选高手，明着暗着跟着这位尚书府嫡子的少说也有十几人，个个都是能以一打十的好汉子，这样的保镖居然敌不过那些个流寇？！难道说，这是她硬要扭转刘晋元的命格，反倒弄巧成拙了么？！
没有消息的那段时间，极度内疚的小月如茶饭不思，由于体虚又生起了一场大病，差点折腾死两头都不省心的林天南。
幸好，不久之后林府就收到了刘晋元的手书，信中提到原来他与护卫们被流寇偷袭，因对蜀中地势不熟因此疲于应付，这才着了贼人的道儿。穷途末路之时被一队恰好路过的车队所救，那一家的家人中不乏好手，因此两家合力终于擒获了贼人交予官府，他与那家的少主更是以此为缘相识；更是巧合的是，那人正是蜀地渝州人氏，二人结伴同行，路途中愈发地投契，是以结下了金兰之交，成了兄弟。
当时刘晋元的信一式两份，小月如仅知晓他表哥在巴蜀多了位义兄，而刘晋元更告诉月如，这位大哥恰巧在渝州颇有势力，因此他已经将事情转述于他，那位义兄也满口答应会帮忙寻访。只是唐门传言颇多，加上小月如曾经与刘晋元言明若对唐门有所头绪，她希望自己能够亲自去渝州核实，所以对方也表示自己会慢慢探访，直到有确实有把握的消息再通知于他。
林月如原本也没有指望过此事能够一击即中，虽然仙剑三的事情发生距离仙剑一也不过五十多年，但古时通讯本就不发达，谣传一事那更是如同虚幻难以寻出头绪。她的本意是让刘晋元在渝州打听一下那里是否是和她的推想一样有新安当，若没有则说明她现处于只有仙剑一的单元世界，那么她就无法指望能够找得到五毒兽。可刘晋元传回的消息明确回答她是，不仅有新安当，而且他也打听过其前身是永安当以及现东家姓景的明确消息。这就说明这个世界是囊括了所有的仙剑历史，这也让她安心许多。
另一封给林天南的信中，则多了一部分内容。
刘晋元的义兄听说他的世伯乃是苏州林家堡的堡主林天南之后，居然央求刘晋元做了一个中间人，求他牵线搭桥，希望能够与林家钱庄合作。
虽说林天南因为月如的缘故收敛了很多事务，但林家的钱庄一事却与武林事大不相同。生意自然是做的越大越好，只要底下的管事尽心忠心，生意运营顺畅，林天南自然不介意扩大经营的范围。派人仔细调查过那位仁兄的信誉事宜之后，林天南更是亲自跑了一趟蜀州，随后痛快的点头接下了对方抛来的橄榄枝。
至此，林家钱庄正式扩军蜀州。
还是小孩的林月如自是不知那时林天南生意上的决策。她正式开始接触这些个黄白物事的时间是在三年前。十二岁之后，她终于在府中呆不下去，撒娇打滚的跟林天南提出要出去闯荡。林天南虽然答应过待到小月如大一些就亲自带她出去游历，奈何扩大了钱庄范围之后的事情也有所增加，虽不用天天出门，但呆在府里却也要大部分的时间耗费在书房，尤其蜀地遥远，遥控作业需要时间等待，因此林天南短期内无法离开苏州太久，可又被小月如纠缠不过，实在是非常地烦恼。
最后还是老管家林忠献上了一个主意，于是乎林天南干脆地将一些距苏州一两日路程的钱号管理交予了小月如——说是让她管，实际上她只需定期把账目收回林府交给林天南过目即可。这样不仅能够满足了月如想要出去玩的心思，也让她能够为爹爹帮上力所能及的小忙，月如自然乐意。刚开始她尚需护卫陪同，但随着她越长越大，早已可以独自出行，更是变得奸猾无比——一两日的路程，通常等她回到府里都已是五六日之后，三两天内就是难得地按时回家，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去了？自然是看到好吃好玩的，就挪不动了脚步，正事办完之后东西往客栈一丢，玩儿去了。
自从接下了这收账的任务，林月如就好像有了新的玩具一般，每天除却习字练武便是出门收账，渐渐地路程也越走越远，但她也知要见好就收，免得玩的太过火惹怒了林天南被禁足，所以她去过最远的钱号也只需三日往返的路程，但架不住她去收账的地方太多，现在苏州附近一带一见到骑着大红马身着男式劲装的俊俏小少爷出现，大家纷纷都心照不宣——这林家的大小姐又耐不住性子，跑出来玩儿啦！
每天到处乱跑，日子自然过得很快，转眼间她就及笄了。这几年间刘晋元定期会写信给她，信中满是长安的好吃好玩及小道消息，却只字不提关于渝州唐门。月如暗想恐怕是表哥的那位义兄早已淡忘了这件小事，因此早已下定决心，等到及笄礼一过就去跟林天南硬要一个让她走长程的‘及笄礼物’，自己亲自下渝州打听。没想到这瞌睡了枕头就出现，刘晋元居然要带她出远门？！了解表哥如她，刘晋元并未说要领她回长安看云姨，那么，定是渝州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是啦，表妹你真聪明！”刘晋元赞赏道，“其实我早些时候就有了消息，我义兄也曾经问我要不要亲自跑一趟渝州核实。但我回信给他说，这事情原本就是表妹你央求我去探访，所以我想要等到她及笄之后送她一份大礼，因此让大哥他先稳住，等你过了及笄礼之后我再带你一同入蜀。”
“哇！……表哥你真的太好了！”林月如抓着他的手猛摇，“我原本都不抱期望了，没想到还真的打听出来了？”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大哥是什么人！”刘晋元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大哥说他其实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放眼渝州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只不过他做事一向讲究，须得有了完全的把握才能够下手去做。唐家堡的传言自从那最后一次掌门换代之后就变得散乱非常，而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当年的那些老人大部分都不在了，因此打探起来才变得如此费事。”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哥也与我坦白说，此次消息，其实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是这是这些年来唯一相对准确的一件了，他觉得无论是否可信，都可以跑一趟。若还是不行，就权当他招待我们游渝州了。”
“嗯。”林月如点头说道，“不管怎样，有消息总比没有要强的多。其实我也没有很大的期望。所以我就当表哥你带我去玩好啦！先去渝州，再去长安看云姨。我明天就去跟我爹说！”
“如此甚好！”刘晋元击掌说道，“我娘也有好些年没有见你，每每总唠叨不知你现在什么样了，你去看她，她一定开心。更何况景大哥也跟我说，世伯风采翩翩，想必女儿也不会太差，他对你可也好奇的紧。”
“等一下……表哥，你刚才说什么？”
“嗯？我刚才，说景大哥啊……”
“景大哥？”林月如皱眉，“那是谁？”
“哦？我没有告诉过你么？”刘晋元诧异道。“哎呀，这可是玩笑了！我与大哥结拜这些年，连与你的信中也都提到过数次，可我却忘了告诉你，我大哥他姓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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