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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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翌日清晨，姜姥姥含笑而逝。赵灵儿哭的肝肠寸断，幸而有新婚夫婿在一旁安慰才不至于昏厥。
月如与李婶婶张罗着将姜氏的坟冢立在了灵月宫主的旁边，让二人作伴。虽然也不知这两位老友是否真的会在阴间相遇。
忙完了这一切，又烧完了头七，几人这才又有心情重新坐下谈论事情。
“逍遥，你跪下。”刚一坐定，孙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逍遥认回李三思的师门。这几天忙着消化李逍遥的亲事、赵灵儿的身世还有紧接着的葬礼，可把急性子的李大娘给憋坏了。实在是她寻找李三思师门一派的事情已经暗中进行了很久，正当她放弃希望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了一个林月如与红葵，这就好似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又怎么会不激动？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因此她也就勉强地按捺住了性子直至姜姥姥的头七结束，基本也就是她的忍耐极限了。
“哇……我为什么要下跪！”一头雾水的李逍遥还未怎地就直接被李大娘按在了地上，同样迷迷瞪瞪的赵灵儿在旁一看逍遥都跪下了，她迟疑了一下，也就跟着跪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理应荣辱与共。
“唉！灵儿你不要跟着跪！”李大娘连忙拉起赵灵儿说道：“这是给那个臭小子认师门呢，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赵灵儿听罢乖顺地点了点头，随后乖乖在一旁坐好。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安抚了赵灵儿，对于这个自小调皮捣蛋的侄儿李婶婶可就没有那么和颜悦色了，也就是看他已经成亲勉强算是个大人了没有揪他的耳朵，不过那河东狮的一声吼也足够让李逍遥噤若寒蝉老实听话就是了。
“是……”跪就跪吧，横竖婶婶也不会害自己……丧气的垂下头，李逍遥也安静了下来。
“李大娘，你这是……”林月如一时间也被吓了一跳，不知李大娘这唱的是哪一出。
“月如姑娘啊……”孙岚说道：“你看这臭小子是三思的独子，见了你这师姐哪有不行礼的道理呢？”
与红葵对视一眼，林月如知晓李大娘原来是误会了。于是赶忙上前扶起李逍遥并解释道：“李大娘，您弄错了。我并非您侄儿的师姐。”
李逍遥直觉一双微凉的素手划过他的，不同于赵灵儿的软滑，林月如常年练武的双手略显粗糙，可触感又是那样的冰凉干爽，不由地心中一荡。
“可是若不是那样，你又怎么会飞龙探云手？！”孙岚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估计错误，那这林月如岂不是有很大问题？！
月如笑道：“说起来恐怕让您笑话。我那句三思师兄是跟着我大哥胡乱叫的。每每大哥都以三思师兄称之，我也是不小心说的顺了，也就习惯了。”
李大娘松了口气：“那不知大哥的师门……”
红葵摇了摇头咕哝道：“什么师门那，没有，没有啦！”
“不知，这位是……”
孙岚对于红葵也是好奇已久，只是林月如一直也没有正式的介绍过红葵。她初见到水月宫时本以为红葵也是那水月宫里的宫人，可后来才发觉这位红衣的姑娘，似乎只是跟着林月如。她很少说话，可总是挂着一幅讥诮的表情，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可她的双眸却又是那样的冷漠苍凉，似乎洞悉着世间的一切。只有看着林月如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热度与温柔。
这姑娘看着最多不过十八九岁，怎么会有着那样似乎看破了世事的成熟韵味？！又经历过了什么，让她对人是那样的冷漠。
月如说又道：“说起这师门来，也是更加的不好意思。当年我结拜大哥的爹爹，也就是三思师兄的师傅姓景名天，原是渝州新安当的老当家。他总共也就只收了三思师兄一个徒弟，而且只传授了他飞龙探云手跟武功。事实上，景伯父真正大成的，是古物的鉴定跟收藏。而我大哥景小楼才是真正地得了那其中三味，也是现在新安当的当家。”因为景天跟雪见还有蓝葵已经随着紫胤去了天墉城，因此景小楼与刘晋元和林月如的结拜一事也没有办法去通知他们，所以月如对于景天也就以伯父称之。
“啊？！……”李逍遥傻了，李大娘也呆住了。
李逍遥从未听说过自己爹爹除了盗侠之外的任何事情，李大娘也从不跟他讲。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爹爹是一个武学天才，那飞龙探云手的手卷李婶婶在前几天也已经给了他看了，上面明明写着是李家的飞龙探云手，怎么到了老爹那里，师傅就换成了一个外姓人？！
而李大娘则是有些头晕，没有想到原来李三思所谓的师门居然是一个当铺的掌门？！好，虽说英雄不问出处，李三思也确实是一个大高手。可是他现在已经去世了，李逍遥怎么办？！难道说还得这样一路混下去么？他现在已经成亲了，已经是个大人，必须扛起一个家。赵灵儿不同于常人，她的娘亲是白苗的前任祭司，赵灵儿是下一任的祭司继承人，她有责任必须回到苗疆接替那个位置。
赵灵儿女娲后人的身份太过敏感，因此姜氏最终还是隐瞒了下来，只对李大娘说赵灵儿必须回到苗疆一趟给族人一个交代，其他则略过未提。
李婶婶从不觉得女人成了亲就应该在家里呆着相夫教子，她当年与李三省不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贤伉俪么？虽然现在她每日与逍遥念叨大嫂跟李三思成亲之后总是每天在外胡混不着家，可那也只是说说。对于那些真正应该扛起的责任，她孙岚从不说半个不字。
责任，无关性别。
侄媳妇赵灵儿要到她从未触及过的遥远地方寻亲，同时苗疆也是李三思夫妇神秘身亡的发源地。撇去了灵儿这一层，孙岚也认为李逍遥应该往苗疆走一遭。只是这路途遥远，先不说赵灵儿一个常年在深闺中的小媳妇，就凭李逍遥的那一手三脚猫功夫，不要说中途遇到什么抢到劫匪，一条狼就能把他给活吞了！不同于姜氏，李婶婶觉得事情的主动权必须抓在自己手里。倚靠林月如，她保得了什么？只有剑在己手，方能保护自己与他人。李逍遥一个男人，必须自己有着一身好本事，才能护得自己的妻子家人一身周全。
求人，不如求己。
原以为林月如若是李三思师门中人，那么除了飞龙探云手，李逍遥也可以学得其他的武功，就算是即刻出发，一路走一路学，也比现在这种半吊子下三流的身手要好上太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武功也是一样。马步再扎实、梅花桩走得再稳，不如切实地参与一场战斗来的快速。谁知道这李逍遥混，他爹居然一样也是个半吊子！搞半天拜了一个当铺的掌柜做师傅就算了——武林人讲究门派传承，李婶婶也不能免俗，但这掌柜的居然连个师门都没有，除了李三思就没有其他的师兄弟！（景小楼随着景天学习鉴赏古物，因此景天武功的传人也只有李三思一个）那就是说，除了这手卷上的冰心诀跟飞龙探云手，前者倒是一个不错的凝心内功心法，而后者干脆就是个偷儿的绝招！就算这偷得出神入化又怎样？！李三思不照样在苗疆被苗人暗算，一命呜呼！
铁掌飞凤孙李氏奔走江湖十余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状况没见过？就算是李三思，除去了飞龙探云手也还是有其他的武功来保命防身的！可是，这个杀千刀的糊涂大哥，居然一点儿都没想着留下来给自己儿子！早知道，就应该让逍遥从小跟着自己学穿云掌算了！管它适不适合，好歹是一门强悍的外家功夫，至少自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头疼。
或许是孙岚脸上的忧愁太过明显，总之她的表情大大的娱乐了红葵。她蹦跳着走到李逍遥跟前细细地转着圈子打量他，弄得李逍遥心里一阵发毛。
“喂……你这个……离我远点儿！”他可没有忘记先前这红衣裳的大姐不但飘着走路，还能穿墙！
“哼！臭小子，别人想求着姐姐我看，我还不乐意呢！这可是你的荣幸！”红葵不满嘟起了嘴，随后更是抓起李逍遥的手腕不住地□□。
“哇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个鬼婆想要对我做什么！”红葵毕竟是鬼体，她的幻形无限接近与人却非人，因此她也有着鬼体的显著特征——没有体温。
冰凉彻骨的温度加上红葵有意做出了阴惨惨的表情，这样的近距离吓得李逍遥不住的哇哇大叫。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梦里有多天真。红葵也算是一个美人，可就是这样美艳的一张脸，做起怪相来就已经让他觉得渗得浑身发冷，如果他真的遇到了鬼，一定会被吓得尿了裤子。
李逍遥别的优点目前尚未发掘，但实事求是他倒是一向做的很好。不过他好像是忘了，红葵真的就是一个鬼呢。
“呸！臭小子你再叫我鬼婆信不信我一口吃了你！”红葵还是很介意别人说自己老。
“妈呀……救命啊！”
“这个死小子！”李婶婶扶额，李逍遥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
“逍遥哥哥……”此刻红葵的脸正对着赵灵儿的方向，她摆出的渗人表情让赵灵儿尽收眼底。李逍遥的嚎叫自然让赵灵儿十分地担心，可她却感觉到红葵并无恶意，因此也只是口中呼唤，身下却无任何动作。
林月如笑笑说道：“李大娘莫担心。我还没有回答完您的问题。如果非要说我大哥的师门下还有另一人，那也只是红葵姐了。”
“哦？！”
月如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葵姐当年还曾经陪着景伯父一起指点三思师兄的功夫呢。”
月如之所以习得飞龙探云手，是因为那时她曾经向景小楼索要关于李家的信物，景小楼就直接地教了她这一招。景天与李三思大部分时间都是凭靠飞鸽传书，这信件也都是景天一人处理。景小楼也从来不管他老爹的私事，不过这一招探云手却是当年红葵无聊跟着景天学来的，只因觉得方便又好用，她在废墟吓人之余还可以无聊上街看谁不顺眼偷点小玩意儿解闷。
说起来当年除了景天，红葵也算是李三思的半个师傅。唐雪见退隐之后只管家事，蓝葵帮着打理当铺，后来有了景小楼，二人更是忙着与儿子作战，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对于李三思这个便宜徒弟，景天在完成了妖猴精精的遗愿传下了探云手之后，其余的东西只是丢给他手卷图谱教他自己琢磨，有了问题再来问自己。
李三思性格温和，但在武功方面也是个一丝不苟的孩子。加之他想象力丰富，常常对于某些招式有着不同的想法，这个时候景天就有些帮不上忙了。他毕竟不是当年的飞蓬，虽说武艺上在重楼的帮忙下继承了神将的记忆，可景天真正的兴趣还是古董啊！因此在这方面就差了很多，况且李三思的奇思妙想很多都得经过无数次的对战练习才能够得到答案，他哪里有这个时间陪徒弟过招？！所以红葵就成了替罪羊，也是她自己无聊，便把这事儿承了下来。
红葵活了千多年，前宿体又是那凶名昭著的魔剑，对于这招式功夫一流的见识远远对超过了景天，甚至是当年的神将飞蓬。毕竟当年抢夺魔剑的热潮是那样壮观，蓝葵创造了红葵之后又跟她分享了自己的见识，红葵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
一个见识广泛的古怪少女、另一个是性格温和但问题多多的谦虚少年，两人在武艺上擦出的火花才是李三思最终能够成为南盗侠的重要原因。
否则，真的以为一个偷儿会偷东西就成了吗？最起码还要跑得够快，在被抓包的时候要能够逃离追捕的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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