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灵》笔名未闻

28、饵料

　　“废物，都是废物！白白浪费了这么好品相的傀儡玉，竟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外面那些家伙只会到处乱爬，这样下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
　　“你冷静点，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嚷。太傅大人忙于宫中事务，估计也不会太在意我们这边的进展，我看最近送来的傀儡玉都越来越少了。万一太傅大人问起来，我们还有充分的理由。最近‘饵料’不足，没有能打的“兵器”，实属因为没有好铁。实在不行，还有印灵山庄那些人做替补。”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你疯了吗？不提他们倒好，一提他们，我真是满肚子的气。你知道为了清剿他们那个破山庄，我们到底牺牲了多少兄弟？牺牲几个宗师级驱魔师也就算了，他们的灵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都差点交代在那里！还好绑了几个小崽子，他们投鼠忌器，这才跟来！也不知道太傅大人怎么想的，这山庄的人平常深居简出，也没得罪他，为什么要我们费这么大气力把他们一锅端？”
　　“小点声，你手脚也太粗了，那山庄捉来的人就没几个不残废的，你这是下了多狠的手。何况太傅大人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哪能知道，你再在这里说三道四，小心隔墙有耳，早晚也被做成‘兵器’！”
　　“呸，”粗哑的声音啐了一口，“老子才不怕。从我十一岁追随太傅大人以来，那可真是忠心耿耿，什么不能执行的任务都是我去做。我做事，向来都是只要达成目的，绝不顾忌手段！那破山庄的人拼死抵抗，要不是下狠手，恐怕我们都不能全身而退。如果这样都不能让太傅大人信任我，那还不如死了干净！反正老子在这破烂洞里每天和怪物朝夕相处，也呆够了！”
　　尖细的声音安慰道，“好了，你也别太着急，今天下午最新的‘兵器’就出炉了，印灵山庄最后那批人已经都被植入了傀儡玉，剩下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前几批的老弱病残都死得差不多了，要么就是变成废料在外面爬来爬去，真是无趣。”
　　“哼，你看看他们，我先出去放放风，这血雾滩真是鸟不拉屎，长期在这感觉憋闷得慌，我要去找几个姑娘快活快活！也就你们这些书呆子能在这里呆住，真是娘里娘气！”说着,粗哑的声音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了。

　　楚戈感到无形的大手攫住了他的呼吸，连凰语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都听不清，鼓膜发出的躁动声配合血液的流动让他感到全身热血沸腾，一股陌生的屠杀的冲动在他心中油然升起。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印灵山庄的人已经被植入了傀儡玉。”傀儡玉是灵界禁药，能成倍增长人或灵的能力，同时也会极大催化人或灵的成长程度，如果修炼不成走火入魔，极易变成异魔，最可怕的是，这样的过程绝不可逆，也就是说，外面蠕动的怪物，有可能就是印灵山庄活生生的人！
　　翼族的羽毛轻微的搔动楚戈的皮肤，他转过头去，对上了凰语焦急的双眼，“小戈子，不要冲动，现在结果如何还未可知。我们跟上去，看看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楚戈机械麻木地点了点头，身体却比头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纵身从翼族身上跃了下去，直直落在那尖细的声音所有者面前，那尖细声音的所有者细长白净，显见是长期不见天日的，看到空中有个东西落下来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跌倒在地，楚戈向前揪住他的脖颈，“说！印灵山庄还有多少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那细长条的人被吓得不轻，”我说，我都说！两位千万饶我性命，”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没、没多少了，现在就剩几个高阶灵族。之前因为怕实验失败，我们先拿几个老头子试了试剂量，那些人的情况不好，过不多时就死了，不过这也是他们本身体质就弱，不能怪我们啊。别……千万别杀我，我、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你最好说了实情，否则我这匕首可不认人哪。”凰语脸上浮现出妩媚的笑容，手中羽翼化成的锋利匕首抵着这人的喉头，说着贴近这细长条的耳边，“前面带路，如果遇到有人问起，就说是太傅大人派我们来监工的。”话音刚落，将匕首藏在袖中，抵着细长条的腰部，远远看来像是搀扶着他。
　　细长条抖若筛糠，领着楚戈和凰语前往一条幽深的回廊，回廊处十分幽暗毫无照明，偶尔有几只蝙蝠飞过，楚戈和凰语全神戒备。通过回廊逐渐开阔，前方是一座大厅，其中有不少巡逻的人族卫士，楚戈认出他们身上都是歃血盟的鹰头服饰。
　　“站住，督学大人这是要去哪哇？”几个士兵看到细长条经过，聚拢来例行盘问。
　　凰语的匕首若有若无地擦过细长条的腰部，他立刻大声说道，“这两位是太傅大人派来监督‘兵器’的制作进展的，最近‘饵料’都不老实，尤其是印灵山庄那一批，之前就有逃跑的迹象，所以太傅大人派身边的两位宗师级驱魔师大人来看看！”
　　士兵走近准备查看楚戈和凰语的令牌，楚戈暗呼不妙，正准备出手之际，凰语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各位，我和旁边这位楚大人来自北都，太傅大人听说你们在这血雾滩十分辛苦，在我们临行之际嘱托我带来几坛凤凰花酿，还有前几日抓住的百灵一族，给大家唱唱小曲助助兴，太傅大人虽然远在北都，对大家可是颇为惦念呐。”百灵一族是灵族的低阶成员，虽然灵力低微，但歌声曼妙、容貌清秀，再加上平日根本喝不到的凤凰花酿，这些士兵根本无暇查验楚戈和凰语的身份，就笑容满面地让他们通行了。细长条不禁叫苦不迭，印灵山庄成员试图逃跑的事情还没上报给太傅，他故意撒了个谎，本来还指望这些士兵能察觉到这两人身份异常，没想到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里待了这么久，有点娱乐的东西就能轻易收买他们，自己实在是高估了他们的智商。
　　“怎么，还想耍花招？”凰语凑近细长条的督学耳边低语，一边转了转匕首。
　　“不了不了，两位大人这边请，”细长条扭动墙上的火把，地上缓缓出现一条地道，“从这里下去就是关押‘饵料’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