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彼月昔年》云辞雁

14、Chapter 13 诱饵

　　“诶，已经有嫌疑人目标了吗？”

　　警员送来中午的热狗简餐，并体贴地给安室和江舞也带了一份，几人围在桌边边补充能量边讨论案情。只是刚看完案发现场照片的江舞完全没有胃口，随便灌了杯热可可就抱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咖啡填肚子。安室见状推了自己那份配的可可过去，江舞怔了下，抬眸看向他。

　　“脑力活动也是需要很多能量的。”安室露出招牌的阳光笑容，“还是多补充些吧，不然到了下午你会支持不住。”

　　即使在系统自配的漫画里无数次见过他的笑容，这真人版本的依然相当具有冲击力。江舞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连忙侧了侧头避开对方视线：“那就…多谢了。”她接过那杯可可下意识就拿起来喝了一口，浓稠的巧克力香味从齿间钻入喉腔萦绕不散，令人有些失神。

　　没有破绽，没有异常，真是奇怪……就像一个普通的、聪颖的私家侦探那样，梳理线索得出结论，无任何可疑之处。

　　这样的人，竟然会是黑衣组织里拥有代号的成员……

　　不，也许正是这样无可挑剔的伪装，才增加了他的安全系数吧？

　　正当江舞神游天外的时候，麦克逊警探的声音将她再次拉回了现实。

　　“没错，而且和这位先生推测的一样，正是一家舞会企划公司的经理。”麦克逊警探点点头，“这三名受害人的社交舞会都是该公司进行策划主办的，他是可以拿到参与舞会的人员名单……但令人遗憾的是，找不出这位经理有杀人动机，并且这公司在纽约算是一家比较大的活动公司，接手过很多舞会的单子，没有证据证明这三场舞会都有何异样。”

　　“的确啊。虽然推测出了犯人的作案手法是同《夜莺与玫瑰》那篇童话有关，也可以推测出是为了夜莺报仇，但是具体的杀人动机却还不知道……”希尔警探无奈地抚额。

　　“那么，关于犯人…是否有做过测写？”江舞想了想问道。

　　“当然做了。”精通专业的布勒教授立刻接过话茬，“那名经理各个方面，同测写所做的看起来是一致的。”

　　“有目标的嫌疑人，有死亡现场的推测，有犯人犯案的大致方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就只剩下证据了，证据！”麦克逊警探很是头疼地抚额。

　　“大卫，镇定…”希尔警探低声提醒，“我们要靠证据才能将罪犯绳之以法。”

　　“我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

　　“那个…我是理解你们的心情啦，不过教授刚刚说的话，让我感到有些疑问……”安室转向布勒，“您刚刚说了那句，是‘看起来是一致的’…——也就是说，还有不一致的地方咯？”

　　“恩，没错……小伙子很敏锐啊。”布勒有些意外地看了安室一眼，点点头，“事实上，经过排查，那个经理是没有医学背景的。”

　　“其实我有个问题很疑惑…只是对着心脏捅一刀而已，就能确定犯人必须要具有医学背景吗？”江舞放下杯子，对着自己胸口的部位比划了一下，疑惑不解：“大概的位置都知道，哪怕是没有医学背景的，自学过相关知识的话，也可能一下子就能捅中了呢？”

　　希尔警探闻言笑起来，深邃且漂亮的五官生动着，十分吸引人。她亲切地为少女解惑：“心脏并不是那么容易一击致命的，因为跟心脏在一起的还有其他的器官，它们前面还有肋骨排列作为保护，虽然知道大体位置，刺偏的可能性也不小。三名嫌疑人的致命伤都在主动脉，只一刀就切断了全身供血，从这些相同之处可见，犯人具有医学背景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呃，原来如此，”江舞虚心地点了点头，“抱歉，我不知道这个……”

　　“这没什么，只当多学点东西是好事，小女孩。”麦克逊警探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姑娘的对话，抓抓头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那个叫薇奥拉的姑娘，最近有准备参加社交舞会吗？”

　　“诶？”江舞愣了下，连忙掏出手机，“说到这个，她前些日子似乎有提过要参加什么…还说要我帮她选首饰，该不会就是——…”她打开社交网页一页页翻阅着，安室探过头去跟她一起看，“…找到了！好像是这个，”她举起手机亮给几人看，“说是要参加5月23日的社交舞会……”

　　“23号……今天是20号，也就是大后天了！”麦克逊警探“噌”地一声站起来，“我们没时间了，快去通知那姑娘！”

　　“等等，你想要干什么？”江舞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要通知薇奥拉吗？但是——”

　　希尔警探抬手拦住江舞，同时也拦住她即将出口的话：“现在开始就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了，你们做得已经足够多了……”

　　“但是，你们想怎么做？”江舞有些急躁了，再顾不得身份上下的杂乱问题，声音也不知不觉抬高了一两度：“告诉薇奥拉这件事的话她一定会慌张的，搞不好还会弄得人尽皆知！如果惊动了犯人，那——”

　　“请冷静些，江舞小姐。”安室的双手微微用力按在少女肩膀上，他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正巧在江舞的身后，“请冷静一点，也许警探他们会有什么别的对策和想法，不一定是要告诉薇奥拉小姐啊……”

　　“没错！”麦克逊警探原本就因为江舞和安室插手这件案子而觉得很烦躁——他堂堂纽约警局的警员们跑来跑去几个月都没能发现这看似十分明显的线索，犯人的犯罪手法虽是摸出了□□成但并未想过能够和一篇童话有关，而这些居然被一个私家侦探和一个来自东方的小姑娘看出来了……不，还仅仅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证据，尽管从案件本身的线索来看都是很符合的…——但这就足够让这位堂堂警探不爽的了。

　　“我们当然不会直接通知那位姑娘，”麦克逊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对矮了他至少一个半头的江舞道，“但她是现在为止距离犯人最近的目标，也是下一个最有可能的受害人。我们必须通知他的家人，而且要调派人手保护她。”

　　这是十分正常的手段。江舞犹豫了片刻，虽还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至少未再加阻止。见状，麦克逊警探带着希尔警探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去准备接下来的一系列事宜。

　　双肩上的微压早已撤去，江舞顺势倒回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上托起下巴，努力梳理思路，试图拐回之前所想的事情上来。

　　“不过，证据啊…也真的是很难办的呢。”安室微皱起眉，眼角余光瞥向江舞，她此时正做托腮的样子思考着什么……会是什么呢——然而他的口吻却是对着另一人说的，“如果能够冒险一点，当场抓住现行想必要更加有效？”

　　布勒教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从犯罪学的角度上来说，连续杀人犯都具有一套自己挑选猎物的模式并将其杀害的手法，若非发生措手不及或者无法预料的情况，这些手法都是固定不变的。”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根据每两次犯案之间的时间，我们也有理由相信罪犯是采取持续性跟踪受害人一段时间的方式，借以掌握受害人的生活场所、活动范围以及必要的作息，再选择下手的时间和地点，以免发生难以预料的意外情况。”

　　固定模式…难以预料的意外情况？难以预料……江舞留神听着老布勒的现场“科普”，边思考着某个想法令它慢慢成型。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警局的犯罪专家顾问，连续杀人的案件想必您也破了不少了吧？"安室适时地吹捧两句让这位老教授看起来十分受用——毕竟是警局以外的私家侦探，听起来那感觉还是跟警探们有所不同，就好比“外来的和尚好撞钟”，是一样的道理。

　　……等等，外来的…——“外来的”“模式”……

　　江舞突然一章拍在桌上，这动作把在场的另外两位男性包括刚刚去而复返的麦克逊警探和希尔警探都吓了一跳——她激动地站起来：“就是这个！‘外来的模式’，如果能给予一个外力来破坏了犯人的固定模式，定能令他措手不及；尤其是在发现这个错误很可能是他自己犯下的时候…连续杀人犯，特别是会布置这种带有宗教仪式审判的死亡现场的杀人犯大多都具有完美主义思想，不允许自己的行动出一点差错！”

　　安室很快就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想要破坏这种固定的杀人模式？”

　　“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才不容易被犯人牵着鼻子走。”江舞双眼亮晶晶的，因情绪的激动给颊上染了几丝淡红，说起话来也有点吐沫横飞的味道，“刚刚安室君也说过了，与其继续寻找证据，不如现场抓现行更加有效不是吗？”

　　麦克逊警探显然愣了一下，希尔警探及时接上话头，“是…这样没错。那么你的意思是，要使用诱饵？”

　　“正是如此。”少女点点头，侧头询问地看向布勒教授，“这么一来，就不必缩手缩脚地只做保护工作，等待犯人出手，大可以事先做下埋伏，到时候正好可以抓犯人个现行……”

　　“若以薇奥拉·菲尔德小姐这次可能的受袭作为一次诱饵的机会，行保护之策的同时也可以做好抓犯人的准备……但是上帝啊，这也太大胆了！”虽然这么说着，麦克逊警探却是明显动了心。

　　“确实大胆，但也不失为一个良策不是吗？”江舞弓起手指轻敲桌面，“只要人员到位，就很可能是个机会。只不过这么一来就得加紧速度，并且诱饵的人选也要找得合适才行……”

　　“诱饵人选？”麦克逊有些迷惑地道，“不是菲尔德小姐吗？难道还有什么……”

　　“薇奥拉毫不知情，如果真的面对犯人她连心理准备都没有，遇事慌乱很可能就会错失大局，不够随机应变，连同她自己也有相当的危险——她可是犯人笃定要拿下的目标啊！”

　　越是处于这种紧急情况，江舞就觉得自己思路越清晰，与平时的想法很不一样——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大概就是一种“进入状态”的感觉？只可惜这种情况并不多……

　　“那么就要找知情的人作为诱饵？”挂说到这个份上，希尔警探有些明白过来了。

　　“是的。”江舞颌首。

　　两名警探相互对视一眼，希尔警探果断点头：“那么，就由我来——”

　　“不，警探你不能去。”女孩却在此时摇头否认了，“你是警察，就算假扮成薇奥拉…”她打量着希尔警探那张深邃柔美和薇奥拉有相当差别的脸，“犯人既然会跟踪薇奥拉，自然对她非常了解，若出现偏差就很容易露馅，万一惊动对方就不好了。”她顿了顿，又续道，“毕竟就现在来看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

　　一次提前预知了受害人，能够主动出击的机会，对于警察来说的确是非常宝贵的。

　　“那么，还能有谁……”

　　“江舞小姐应该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吧？”沉默良久的安室此时开了口，带着探究的目光扫过少女的侧脸处，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应该，也做好打算了？”

　　“打算…？”

　　“……是的。”江舞抿了抿唇，还是下决心地点头——事已至此，已不容她有分毫后悔，继续卖关子也没什么意思了。她的手指抚着腕上略带冰凉的翠色镯子，口齿清晰未带犹豫道，“既是知情人，又有与事件相对应的心理准备。加上具备了能够破坏犯人固定模式，使其手忙脚乱的合适人选，现在，就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