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叹浮生》濛漓

5、未落（一）

　　五、未落（一）
　　走过戈壁滩，渐渐有了人声。不久就有一个小镇处，这是凡间的小镇，比不得我的虚弥，但又着实热闹非凡，可喜煞了我。拉着斯言，我在这街上横行霸道，所有摊子都被我一一掠夺过了。顺带提一下，斯言这厮可真真是个宝啊，有财有貌，那些个摊贩子无论男女老少见了他都笑得跟朵花似的，连带着我占了不少光。这凡间的集市可真真是个好去处。
　　正当我拉着斯言乱晃悠时，我看到远处有两人似是在说耳语，说耳语便罢了，可那其中一个分明还在偷偷看我，眼中尽是惊讶，露着一丝恐惧。
　　我很可怕吗！
　　想是方才横扫集市太过招摇了吧，可……这同他二人有何关系，我又不是用的的他们的银两，又不是扫了他们的摊子！又一眼！姑奶奶被看毛了！
　　于是我徐徐走向他们，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依斯言的话来讲，似是叫，呃……猥琐……
　　那二人随着我越来越靠近的脚步，一齐瑟缩着向后退，我逼近一步，他们便退后三步，直到……退到墙边无路可退。我还未奸笑出声，却只见二人双双跪下，着实吓了我一跳。正欲叫他们起来，却不想二人倒是磕起了头，嘴里还念叨着：“景王妃饶命啊！景王妃饶命！草民二人不知何处得罪了景王妃，您这样步步紧逼，着实要了草民二人的命啊！景王妃饶命，小民知罪！小民知罪！”
　　“景……王妃？你二人胡说什么呢？奇怪了？”我微侧首，根本听不懂他二人在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们，方才耳语说的是何人，可是我？”
　　“景王妃莫怪，是您，草民二人确是在议论您……只是，两年了，王妃突然又出现在云荒，小民略微有些惊异。求王妃莫怪，求王妃莫怪罪！”
　　“果真是在议论我啊……可是，我不是什么景王妃，你们认错人了，我只是从那座山上来的小村姑罢了，名唤零槿，才不是什么王妃，你们可别乱叫。还有！快别跪着了，我可受不起啊，快起来，快起来！”我惊慌着俯身去搀扶那二人，二人具是一惊，复又注目盯着我，那样认真。
　　“当真？姑娘真的不是咱们的王妃？”二人中稍年长些的那人问道。
　　“真的不能再真，我着实不是你们的王妃。你们若还不信，喏，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他是和我一起从山上下来的，不信啊，就去问问他吧。”
　　那人望了一眼斯言，摇摇头作罢。“若姑娘真不是景王妃，那可真是太妙了！”另一人不住的点头附和。
　　“何妙之有？倒是说来听听啊！”我被二人频频的称奇声吸引，欲探个究竟。
　　“像！真是太像了！零槿姑娘与景王妃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是一般模样啊！”
　　“果真？”
　　“零槿姑娘莫不信，我当年可是亲眼见过景王妃的，那时王妃还刚入云荒，就同你一般模样，欣喜的不得了。今日种种，就像回到了当日。你与王妃，可真是像极！”
　　“真有这样的妙事？还当真奇了，还未见过同我长得一样的人呢。对了，景王妃呢？你方才说景王妃突回云荒，怎么了？她去了何处？草民伯伯，你同我讲讲吧。”
　　“草民伯伯？零槿姑娘何故这样唤我？”那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一愣，答道：“不是您自个儿说的嘛，草民草民的，不是你的名字吗？”语音刚落地，就听得他二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下我便有些恼了，遂问道：“你们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零槿姑娘莫恼莫恼。是这样的，方才我二人还以为你是景王妃，念你是皇亲我们是民，‘草民’只是贱称，并非我的名字。老汉本名李二，镇上的人都唤我老李，姑娘便也这么叫吧。这一位姓曹，你叫他曹叔吧。”
　　“原是这样，嗬嗬。”我轻抚脸，害羞道，“老李叔莫怪，零槿是山野粗人，长这么大不曾下过山，这世间规矩等级也不大懂，倒是叫您见笑了。”
　　“无妨，无妨。倒是姑娘，您是从那座山上下来的？”
　　“太虚。”
　　“那便是塞外了？”若我没看错，老李叔眼中闪着精光。
　　“是……是塞外，怎……怎么，塞外不能进镇吗？”
　　“不不不！只是，这景王妃也是从塞外来的，姑娘也是，保不齐……保不齐……零槿姑娘与景王妃如此相像，保不齐是姐妹呢，是姐妹呢！”老李是越说越激动，向我逼近了几步。
　　“啊？怎么会？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无父无母，自小就是一个人，哪来什么姐妹啊。老李叔，您又弄错了，嗬嗬……”我尴尬的笑笑，这怎么可能呢，我已活了千万年，若那景王妃是我姐妹，那她也应有如是岁数了，一个凡人怎会活得那么久？
　　“怎么不可能，怎么就不可能。零槿姑娘可有什么姐妹流落在外的？还是零槿姑娘你是流落在外的孤儿？”
　　“没……没有，怎会……”我一时招架不住老李叔的步步攻势，只得转头望向斯言，后者却在触及到我求助的眼神后……撇开了脸！
　　“老毒……斯言！救命啊，你快来帮帮我啊！快啊！”我已顾不得恼他，歇斯底里的求救着。
　　“零槿你如此厉害，还需要我小小斯言帮你吗？若我助了你，你又责骂我行事鲁莽，我看啊，我还是不出手为好。”斯言将手负在身后，只侧脸看我，那姿态，啧啧。
　　“你现在傲娇个什么劲，还不快来帮我！不出手，不出手，动口就行，动口就……”看着斯言略带疑惑的看向了我，我才想起来斯言是什么，是毒蛇啊！若是动口，这一口咬下去，老李叔必死无疑，“不对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让你同他说，同他说我无姐妹罢了！”斯言了然，轻颔了一下首。见到他如此配合，不知为何有些担忧在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