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江湖往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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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欲言又止地抬头看了李祉旭一眼。
司南钟——或者说，司马盈钟在李祉旭的毒舌攻势下已经退却，只留下陆小凤面对火力全开的李祉旭。
夜风扫过冰凉的青石板，客栈前的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人，李祉旭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小凤，看的陆小凤后背起了一片冷汗。
于是陆小凤连忙转移了话题。
他说：“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于小天干了什么么？”
李祉旭面无表情：“女票男人了，对吧。”
“……”陆小凤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李祉旭冷笑：“因为我后来去找你了啊，找来找去没找到，找到于小天那儿，看到了两对狗男男，回来一看，看到一对……”
话到这儿，李祉旭突然又转了话头：“你觉得于小天真的是表现出来的这样一个人么？”
这话头转的莫名其妙，陆小凤却松了口气，他知道李祉旭大概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于是他说：“他在我们面前所表现的未尝是真的，在覃萋阁表现的，也未尝是假的。”
李祉旭又是冷笑：“说人话好么。”
“……我觉得他是个很复杂的人，在我们面前和覃萋阁都不一定是真的。”
李祉旭了然点头，面上带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说：“我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若是我猜的那样，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与我们无害也无益。”
陆小凤好奇道：“什么猜测？”
李祉旭定定望了陆小凤一会儿，直到陆小凤开始浑身不自在，眼神游离了，才突然道：“宫九去见了沙曼姑娘。”
“……唉？”
“宫九和沙曼可能早就相识。”
“……啊？”
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陆小凤，李祉旭笑了，他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阿妹果然很了解阿九而已。”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进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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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小凤是被吵醒的。
他意外地睡得很沉，直到楼下传来简直像是地面塌裂的响声，才醒了过来，他呆呆地看着头顶的纱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醒过来。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陆小凤瞪眼看着于小天闯进来兴奋地说：“陆大侠陆大侠，尤姑娘和别人打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陆小凤想这样问，但是沉默半晌，他只说，“你不会也这样撞了阿阿阿……阿阳的房间吧？”
于小天似乎对“阿阳”这个名字有点反应无能，但是痴呆了几秒之后他就反应过来，说：“我还没来得及撞他的门，你房间最近嘛，接下来我就要……”
“你可以走了！”陆小凤摆了摆手，“不要去撞阿阳的房间，如果你要命的话。”
“……”
于小天离开之后，陆小凤捏了捏鼻梁，清醒了些，收拾了一下自己，才下了楼。
他一到楼梯口，一张桌子就迎面飞了过来，他劈手挡开，然后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呵斥道：“小丫头片子，别给脸不要脸。”
“……”在陆小凤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尤靖瑶已大声叫了起来——
“陆贱人，快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南宫燕燕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破碎的木屑之中。
“陆小凤？！”
……
“陆小凤。”于小天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凤，意味深长地叫着他的名字。
陆小凤没理他，他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听着旁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三个女人。
“你晚上见的原来是陆小凤？”
“陆大侠……陆大侠原来就是……我不知道……”
“这能是你大白天来这人撒泼的理由？”
“什么叫做撒泼小丫头嘴不要那么贱。”
“呵呵我就嘴贱你还能来打我？”
“我就打你怎么了？”
“嫂嫂你怎么认识陆大侠的？”
“……”
……
诸如此类，烦不胜烦，陆小凤仰着脑袋，觉得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能重地掉到地上去。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陆小凤回头一看，是宫九下来了——见到不是李祉旭，陆小凤又仰倒在椅子上，宫九却似笑非笑地用眼神扫荡了一下陆小凤，然后把视线停在陆小凤的脖子上，说：“啧，真想有一把剑啊。”
“……”陆小凤放正了头，拿眼神瞟着宫九，问，“你睡得还真死。”
宫九道：“我只是担心二哥被吵到不开心而已，所以去他的房间守护他了。”
“……那他在干什么。”
宫九轻佻道：“正在洗漱穿衣啊。”
陆小凤冷笑，他暗想：要是没有穿好衣服，李祉旭怎么可能让他进去，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这么想着，他站起来说：“我去看看。阿旭好了没有。”
李祉旭却就在这个时候下来了，他一眼扫过去，看见陆小凤正好从位置上站起来，宫九冲陆小凤翻了个白眼，尤靖瑶抬着手，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给南宫燕燕一个超电磁炮，南宫燕燕一无所知，她按着她小姨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什么，于小天趴在桌子上，见他下来，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李祉旭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还站在椅子边上，看见他下来，露出了看见救星一般的表情。
李祉旭安抚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走下来道：“诸位早上好啊，看起来睡得不好。”
然后他含笑望向了南宫燕燕，道：“燕燕姐，看上去也过的不错啊。”
南宫燕燕愣愣看着他，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来，好半天，她才在脑海中将这个苍白却气质卓然的青年和回忆中玉瓷筑就一般的少年重合了起来。
她不甚确定，却满心震动地问：“这是……阿旭？”
某些人的身上有些气质，让你在他存在的空间里就下意识的不敢放肆，陆小凤过去没发现李祉旭有这种气质，但是现在却发现了。
尤靖瑶、南宫燕燕和司马盈钟都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吵闹，转而抬头望向他，南宫燕燕认出李祉旭后，怔怔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道：“阿旭，你变了很多。”
李祉旭笑了笑：“大概是因为长大了吧——你倒没怎么变。”
南宫燕燕道：“正是，你和我分别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少年，现在却是个——”南宫燕燕看着李祉旭，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十年实在太过漫长，漫长到无论怎么熟悉的人，十年过去，也显得太过陌生了。
于是南宫燕燕只是说：“太好了，还能与你们相见。”
……
“太好了，能和你们相遇。”
南宫燕燕说这句话的时候，穿着鲜红的嫁衣。
在宁州的护城河边上，南宫燕燕提着长长的裙摆，从小道上飞奔而来。
“你们为什么不去司马府，我嫁给司马复以后，我们可能再也不能相见了不是么？”
李祉旭那个时候正看着宛如染着胭脂一般的河水，黄昏的云霞倒映在水面上，像层层盖上的油彩般鲜艳亮丽。
他听见陆小凤在旁边说：“旅途虽长，也终将结束，你已过的很好，而我们所走的路将要不同。”
李祉旭听着这宛如分手告别般的话，忍不住微笑了。
南宫燕燕就突然拉住了他。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阿旭？”
李祉旭抬头惊诧地望向了南宫燕燕，他向来认为，他和南宫燕燕的关系不过尔尔，他看不惯她的为人，她大抵也看不惯他的冷淡。
但是当李祉旭看到南宫燕燕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少女脸庞上染花的胭脂，和悲恸如将要失去世界般的眼神。
他突然就这样愣住了，他只下意识地伸出手，抹去了少女颊边的眼泪。
满天云霞下，他最后只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南宫燕燕就突然笑了，她说：“是这样么？这就是，这个江湖被称为江湖的原因么？”
“——那么，那真是太好了，能和你们相遇。”
……
“太好了。”李祉旭低声道。
陆小凤没听清，就“嗯？”地反问了声。
他们正在去司马府的路上，既然遇到了，总不能不去祝一下寿的，何况南宫燕燕也是盛情邀请。
陆小凤和李祉旭并肩走着，听到陆小凤的疑问，李祉旭就说：“我觉得这样很好，还能够就到燕燕姐和司马大哥。”
陆小凤便轻声道：“我可不想见到南宫燕燕，过去十年她也一点都没变。”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李祉旭垂下眼：“你这十年之中，也去找过他们是么？”
陆小凤便有些犹疑，含糊道：“唔，有喝过几次酒。”
李祉旭没有再问什么，对于某些事他早知道是不需要咄咄逼人的，于是他只是微笑着抛下陆小凤，走到了尤靖瑶的身边。
——他觉得有些事不必再问。
比如说，为什么你不去找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江湖往事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