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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呜呼相煎何太急 ...

  •   “有句话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九阿哥胤禟从宜妃寝宫延禧宫紧追康熙脚步,压低声音在他身后恭谨地说,“儿臣反复思量,最后还是决定请皇阿玛定夺。”

      康熙转身,见九阿哥低头垂手站在甬道路边,华衣美服却生涩怯弱,似有难言之隐,便屏退左右,和颜悦色地对他说:

      “但说无妨。”

      胤禟仍旧低头垂首,仿佛字字艰难:“儿臣那日在街市,看到一人流连烟花,那身影与十三弟竟有些相似,儿臣以为,十三弟年纪也不小了,皇阿玛是否应该考虑赐婚予他?”

      语毕,胤禟抬头瞟一眼康熙骤然蹙起的眉头,心里竟如同喝了蜜糖一样甜。垂手正立,良久,康熙对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便转身向延禧宫门走去,花瓣样莹润的嘴唇一抿,得逞的笑容由嘴角荡起,一直爬向眼角眉梢。为了这一刻,他可是在额娘寝宫候了十几个下午呢!呵呵,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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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贝勒府,福晋乌拉纳喇氏•格桠房内,大丫头紫拂往屋外看了看,将门窗皆掩好,走到里间伏在福晋耳边小声说:

      “西边儿院子里头的,您不想法子应对应对?”

      格桠一身素雅,梳着两把头,只在左右髻上各插一只琉璃珠玳瑁簪,此刻正研习案几上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爷收了那丫头?”

      格桠嘴角擒起一丝不屑。

      “就是没有才叫人烦心呐!”紫拂抿嘴一愁,“听说爷宠得跟心头肉似的,却没收她的意思。您说说这不明不白的,传扬出去,没的让人笑话!”

      顿一下,紫拂压低声音,接着说:“听说她调唆十三爷去逛花街柳巷,爷也没罚她,为了这事儿,可连累了不少人呢!”

      “竟有这事儿?”格桠合书立起身来,这府里的女人,爷再宠,也一定给足她嫡福晋的颜面,府中内务一向由她作主,他从不会自己坏了规矩,“爷呢?”

      “下朝以后,去了书房。”

      书房?

      书房是府中禁地,她们是不能擅自进入的。再大的事情,也只能候在门外通传。

      “听说,那丫头出入书房就跟出入自己屋子一样!”紫拂阴冷地说。

      他竟然自坏体统!看来,那丫头留不得,迟早会毁了爷的前程!

      “你去领那丫头过来,”格桠超脱的脸上突然现出肃杀神情,“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狐媚子!”

      “爷不让任何人接近那园子……”紫拂嗫嚅地说,“福晋!”

      格桠在紫拂的惊叫声中晃了晃,靠上紫拂臂间,脸色煞白。她突然想起前日他捧茶揭盖吹去杯面浮叶时一不经意浮现在脸上的笑容,深沉如海洋,明媚如日光,幸福得甜美,是她从所未见。

      那笑颜仿佛是她的一种错觉,对,她那时的的确确以为是一种错觉。而现在一切昭然若揭,是她,是为了那个丫头!

      既然如此喜欢,为什么不干脆收了她?

      格雅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他的女人应该由她来管理,无一可以例外!这是她对他容忍的极限。不是么?这冷冰冰、规规矩矩的爷,再冷淡,也只有她才能堂皇地站在他身边做他的发妻,分治他的内务,分享他的权力,而其他人,永远都只能匍匐在她脚下!

      昂起头,格桠第一次出离愤怒。她第一次无法将自己的心事掩藏于贤淑澹泊的外表下:“我们去那园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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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勒爷,你让你那侍卫教教我拳脚吧!”这不知道是第几回请示,筱玉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烦人。她看看四阿哥的眉头,果然越蹙越紧。心里盘算着,到底要继续还是走人。走人吧,心有不甘,万一再说一次,他吃不消,烦无可烦就答应了呢?继续吧,心有微悸,万一他恼了,大发雷霆就惨了。

      嗫嚅了半天,终于蹭过去,再次求道:“贝勒爷……”

      “准了。”咦,真地答应了!筱玉抖抖衣衫,欢天喜地地往书房外面跑,“不过,爷要亲自教你。”一转身,他狡笑着挥笔,看也未看她。

      “得,您就当我没提过这码事儿!”筱玉跺脚出门,四阿哥望向她的背影叹一口气,她怎么还是没有放弃离开贝勒府的念头呢?

      片晌,戴铎一脸无奈地进来回报:

      “爷,筱玉姑娘现在正和辉踅在园子门口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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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让你的侍卫教我我就学不了了,你也太小瞧我了!筱玉一边努力地攻击辉踅,一边愤懑:等着,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容许自己被人圈养的!要么你规规矩矩当我是个下人,要么你就让我离开贝勒府自生自灭!

      你吩咐他们如果我想出院门必须寸步不离地跟随。后悔了吧,现在我不是找到一个靶子了么。

      那辉踅一开始还可以应付自如,但是,筱玉见他一近身就打,见他一避闪便跑,折腾片刻,他一流的身手,也挨了几拳。后来,他干脆不回避了,就站在筱玉面前,让她打。筱玉火了,便专打他的脸。这辉踅出于自卫本能,左右闪避,筱玉于是越打越高兴,得,这不就成了么,先不管什么防守,咱先把攻击练好再说!

      正打在兴头上,突觉腰上一紧,霎时天旋地转,两脚腾空,惊叫声未及出口,却被一人扛上肩头,兀自朝四合院门走去。筱玉半身倒垂,向园门口一行越来越小的身影望过去,见辉踅似乎长舒口气,淡淡地笑了。旁边几个侍卫还有那戴铎,在那里左顾右盼,眼睛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搁,身子却一直颤啊颤。

      突然反应过来:

      “放我下来!”

      一边喊,一边手脚并用地扑腾。

      “你想被爷扔到地上?”他的声音蕴足了恼怒,听得她一哆嗦,仿佛看见他凌厉的眼神紧紧绞住她。他双手一动,她立刻很大声地喊:

      “有种你摔死我!”

      一面儿喊,一面儿却迅速用双臂紧紧缠上他身,箍得死死的。

      四阿哥脚步微微一滞,背上和腋下她紧紧缚上的地方软软温温地。明知她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他却丝毫不觉得紧。前襟左右的衣衫被她揪着,起了褶子。柔嫩地拳头抵在胸膛的感觉和身上紧贴着一起一伏的呼吸将颤栗燃遍他全身。

      他不知道,此刻,他像扛着一整个世界,满足地莞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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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门外七叶树下,格桠福晋倚在树干后,目睹这一切。她的夫君,在他金屋藏娇的园子里,在她的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而这个女人,无名无分,她无法企及。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把一个女人凌驾于所有礼仪伦常之上?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么?他忘了皇家的体面?

      他何时曾这样温暖地对她格桠恼过,他何时曾这样火热地对她格桠威吓过?他不是一个冰冷,没有私情的皇子么?什么时候,竟然……

      不,她绝不允许!既然这么多年,他已经将她从一个充满期待的少女变成一个贤淑澹泊没有私情的少妇,那么,他凭什么在这么多年以后,在她相信他永远都冰如规矩以后,变得这么火热,这么没有规矩?

      格桠决绝淡笑,再次澹如佛陀。她转身轻轻走回自己院落,飘然如脚不沾地。她要穿上最隆重的宫装,戴上节日才戴的攒花翠钿,乘上嫡福晋才能乘的宝顶大红描金软轿,一步一步端庄地走到婆母,位列四妃的德妃面前,让她从他身边夺走这个丫头。

      她没有的,他也不可以有!一丝清冷的笑容浮上她的嘴角。

      ===============来来,看这边儿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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