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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各有所求(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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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瑞被吓得微愣之间很快镇定下来,忽然想到蝶舞姑娘在墨羽族烟水涧时,面对重伤失忆的自己,也爱叫自己为“木头!”
萧宁瑞不由转头衔笑着对虚空中的少年淡道,“这位蝶舞姑娘确是当年从鬼门关将我拉回来,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
“这姑娘说的南荒之地虽有千年狐狸,但也只是涂山氏族的旁支小狐狸崽儿们,当初为了避祸才长居那里。真正的狐族王氏血脉早已在棋武帝时期,就带着青丘子民离开中洲之地去往了长洲之岛。”
“原本如此!”
“不过,千年的狐狸是不能称其为妖兽,已经算是天狐了。”容貌绝美的少年想到这里。
“二哥所言甚是!”萧宁瑞眉眼弯弯侧身望着空中若隐若现,长相妖魅但明显比自己小八、九岁的少年笑言,语声中宠佑明显多于恭敬之意。
空中浮现的少年神色终于缓和几分,似仔细思考后才慵懒道,“这姑娘姿色长得还算可以,性情却比你这木头可爱多了。”
“蝶舞姑娘秀外慧中且医术高明,温柔若水且善良聪慧。”萧宁瑞点头认真赞许道。
“你会不会像你们那些话本戏文中说的那样,对人家以身相许?”少年上半身凑到萧宁瑞近前几分,眸光灼亮地盯着他兴奋的问。
“本尊倒是觉得她比那个先前救过你命的柳芙蓉,还有那个叫李惜菱的公主好多了,虽然她没有那两个丫头容貌绝佳,但至少她让本尊看着顺眼。”
“二哥,切莫说笑!”萧宁瑞神情惊措,慌忙摆手道,“蝶舞姑娘可是南荒六部族中墨羽族的族长,武功精湛且医术通神,我哪有资格入人家姑娘凤眼?这种言语切不可再说!”
“你不喜欢这个叫蝶舞的姑娘?”
“蝶舞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只是比武过招而已!”
“我是问你喜欢不喜欢人家姑娘?你莫要左右言他!”
“我——”
“说啊!”
“二哥,不要取笑我了!”
“萧宁瑞!本尊甚是怀疑你那对古灵精怪的爹娘,定是把自己的聪慧都传给了你那精明狡黠的弟弟,所以你才这般呆笨蠢傻。”被称做二哥的少年,表情尽是嫌弃之意,“你说你怎么对情爱之事半点不懂?”
“你爹在你这个年纪别说成亲,你弟弟都能满地跑了,你却连个媳妇儿的影都没有,真是窝囊至极!我看你再不抓紧,你弟弟那风流成性的模样,怕是都能先比你娶妻生子了!”
“那不是更好!”萧宁瑞乐呵呵道,不由脑海中畅想起弟弟成家有子的画面,眸中皆是温柔暖意,“我可以劝泽儿让弟妹多出几个孩子,我这个做伯父就可以去教侄儿侄女习武练功、煮茶学画。如果他们都不喜欢,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为生活所缚、家国前程所禁锢。”
“只要我还活着,就定会护他们快乐温宁平安顺遂,绝不要像我和泽儿,经历这么多人生磨难艰辛,杀戮血腥。”
“你打住,现在你还是先考虑下你自己的处境吧。你爹已经从明英帝那里回来了,如今正在你弟弟房内密谈。”
“父亲回府了?”萧宁瑞闻言一喜,抬脚就要离去,“那我现在过去看看,泽儿性情偏执,别又冲撞了父亲。”
还没等萧宁瑞走出两步,就被飘浮在空中少年,长袖微挥间给逼退了七、八步开外。
“你就这么着急去挨打找骂?如果你所断不差,你爹从皇城带回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明英帝让你们兄弟来京都必有图谋。”少年神情疏懒,撇了眼萧宁瑞。
“父亲极少去泽儿院中,此次一回府就去了那里,皇上所图以及朝中局势,必是与我和泽儿牵扯极深。”萧宁瑞心思瞬转,胸口似被利刃狠扎了一刀般锐痛难当,不觉闪身躲过少年往演武场正门飞去。
就在萧宁瑞即将冲出门外的那一刻,才对空中表情明显嫌弃自己的少年急道,“二哥,还是先回老宅子!最近若没什么事就不要来府内找我,我现在还不知如何将你的隐密存在告知父亲和泽儿。”
少年扫了眼萧宁瑞消失的门口,冷哼道,“呆木头,就你成日里蠢傻木讷的透顶,你那人精般的爹和聪慧近妖的弟弟,可能还没等到你想好如何说就已经找到本尊的老窝了,真是蠢!”
少年长叹一声,似喃喃自语道,“本尊当年为何会跟这个蠢小子结了血契之誓?如今事事都要掣肘与他,真是可气!”
“若不是萧宁泽那小子身上所附的噬魔为天地魔灵所化,本尊一靠近就会有所觉察,容易引得萧宁泽突然陷入疯魔,萧宁瑞也不会以血契为要挟,死活不让本尊去见他的宝贝弟弟,现在想去凑个热闹,看场好戏都难啊!”
“算了,本尊还是去找那个叫蝶舞的有趣姑娘,瞧瞧她在做什么?”
“……”
一个时辰前——
华国京都皇城的景福宫外,柳公公率一众宫女太监们站在台阶之下,满脸担忧地瞅着紧闭的殿门,内心长叹数声。
从昨晚开始,明英帝的怒叱、萧尚书的争论以及杯盏摔地的声音就不时传出,直到秦老太后那边都惊动了,还派人来问后这里面才平息的吼叫声,可是萧尚书也一直没有走出大殿。
柳公公自幼便跟在明英帝自侧,暗觉此次是自萧尚书的夫人离去之后,两位多年来争吵最凶的一次。
哪怕隔着殿门和台阶,柳公公都能感觉到那殿门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和冰寒之意,而自己身后众人更是连呼吸都倍加着小心翼翼,不由又缩了缩脖子对自己手下的掌监耳语道,“赶紧去庄秦王府找老王爷,就说圣上和萧尚书已经在宫中议事整晚还未出来,昨晚已经惊动了老太后,如今还请王爷立即来宫中伴驾。”
“奴才领令。”
“……”
“皇上,萧峰跟在您身边随护伴驾三十载有余,您一定要下这道圣旨吗?”
景福宫内,此时的萧峰胸腹似被无数烈火烧灼的痛苦难当,一夜未眠下布有血丝对墨眸,死死盯着明英帝书案上那道明黄黄的圣旨,颤声道。
“你既知自己在朕身边陪孤已经快三十年了,更应该知道这道圣旨背后于我华国,于你萧家,甚至未来整个中洲天下的意义!”明英帝也扫了眼近前的圣旨,望着已经与自己对持一整晚的萧峰,惊吼一声,“若非如今情势迫不得已,朕也不想如此。”
“可是皇上,当年臣多次违背萧氏先祖之命,忤逆父叔之令跟随您参与皇子夺谪之争时,您曾亲口允诺过臣的。”萧峰猛地走上前一步,袖中双拳紧握道,“除臣以外,此后李氏皇族诸位之争,绝不牵扯萧家一族,难道皇上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允诺吗?”
“朕当然没忘!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三国大军压境,雍州咽喉之地须臾间就会被燕封两国之破,我们派去的援军一直冲不进燕封两军的阻挡,伤亡无数还失了粮草。信阳三郡那边也急急可危,渭河水域襄国也尽数来犯,你是兵部尚书最是清楚,如今就算国库丰盈,可是军中将士已经疲与奔命,形势对我华国甚为不利。”明英帝随手将书案上的七、八本奏折,扔到萧峰脚边吼道。
“臣已经向您请命,即刻就能赶往边境,带萧家境安军儿郎倾尽一切,保边境平安!”
“联再说一遍,你是兵部尚书,要跟朕在京都主持大局!”明英帝气得大骂间,抓起书案上的冰玉砚台就往萧峰身上扔去。
萧峰被明英帝扔过来的冰玉砚台砸到了左肩之处,除双眉微皱了下身形半分未动,不由更气,“行,你萧峰被天下尊为我华国战神,你所说的各项计策联也认为定会击退三国大军,但是此次你萧家境安军,裴氏的漠北十字军,破甲军、南通淮军,朕都派了出去。让你儿子宁瑞带境安军右骑,伴随齐王殿下出征有何不可?”
“你说你跟慕容青合有约在前,朕不也下旨让齐王和宁瑞去信阳三郡抵御封国皇太子楚暄的进攻,没有让他去雍州跟燕国慕容氏的武英军碰面,你倒底是哪里不喜?”
“您若只下此旨臣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定会马上命瑞儿随护齐王殿下立即出征,瑞儿身为武将保家卫国自是理所应该。”萧峰表情凝重,声声掷地。“可是皇上,您那道圣旨里还有让泽儿率风云骑,跟太子殿下去雍州解困的旨意啊。”
“泽儿身无功名且从未入仕,这道旨意一下会掀起朝堂和天下多大的风浪?”
“臣跟随您多年,如今您让瑞儿伴随齐王左右,而泽儿跟随太子殿下,您的意图如此明显臣又岂能不知?”
萧峰目光如刀,“这朝堂和其他三国如今几乎都在盯着萧家,您不放臣去边境御敌也可,但您将臣两个儿子都派到前线,燕国燕云皇和慕容青合、封国楚天阔和皇太子楚暄、甚至襄国死灰旧燃的旧部军士,甚至这些年臣所结的无数仇家,他们都想杀了臣这两个孩子以泄恨,臣又岂能放心他们都去边境。”
“臣此生只与爱妻云瑶育有瑞儿和泽儿两子,皇上这道圣旨一下,臣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想让这两个孩子逃离的朝堂诡谲、四国鏖战以及华国皇位之争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皆化为虚无?况且君无戏言,您允诺臣的萧氏子弟再不参与皇诸之争的誓言,又成了什么?”
“让你两个儿子去陪朕的两位皇子去边境,只是因为边境战事紧迫。萧宁瑞本就是你多年来亲手培养的未来萧家境安军统领。而萧宁泽更是聪明绝顶,可称得上是当世难得的帅才人选。如今情势朕岂会放着他二人不用,找其他庸人顶替?而你,朕不会让你去边境御敌。”
明英帝恼怒地点指着萧峰的鼻尖道,“只有你在京都坐镇,任何人才不敢随意侵吞华国!哪怕如今情势,襄封燕三国也没敢举军全侵边境,因为慕容青合和楚天阔等都有所保留,不敢真正激怒你我!尤其是你萧峰,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们不想,朕更不会轻意用你这位保华国天下安宁的战神。”
萧峰望着书案后高高在上明英帝,暗自抿唇后微退了半步,暗敛眸中凄凉悲苦,神色悲绝道,“皇上,臣那虚名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臣又算什么华国战神啊!臣只求皇上看在臣为华国无数次抛颅洒血的情份上,若不让臣去前线征战,就请皇上只派瑞儿随齐王出征,他身为将军战死沙场也是这孩子的命,可是泽儿就不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