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讲座【删重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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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薇的事情廖正凯是通过本地报纸才获悉。徐至立在B市也是风云人物，他和孙唯止同一天传出噩耗的消息占足了版面。即便用了拼音代替曹薇的名字，廖正凯还是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原来就寡木的人变得越发沉默。顾北北叹口气，“你也别想太多。”
“我怎么能不想。”廖正凯自责，“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去找徐至立的。”
顾北北：“曹薇和徐至立之间这么多年的纠葛总该是时候了断。”只是没有人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而已。
廖正凯靠在枕头上，脸色的苍白几乎比那墙身颜色还要白，他咬牙，“那也不该由她一个人面对……”说到最后，他的喉咙都是颤抖的。
韩殊从一开始就坐在病房的一角，双眼凝住某一处没有说话。顾北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头廖正凯那苍白的脸面便映入眼中。
不该由她一个人面对，可又有谁能替曹薇分担呢？这不是分糖果，你一粒我一粒就能了事。那段过去里廖正凯没有参与，曹薇痛苦的那几年里廖正凯也没有参与，其实说到底，这到头来何尝不是曹薇一个人独自面对。
怎么起的头就得怎么结束，这起码对曹薇来说是一种解脱，廖正凯没法帮她。
顾北北清清喉咙，“曹薇就是知道我们会这样子才拒绝见我们。”顾北北大可以跟着黄首凡去见曹薇的，可惜曹薇拒绝见面。
“阿凯，有些事情不是你以为你觉得它就真的能那样。即便由你陪着曹薇一起去面对徐至立，谁能保证结果。更何况曹薇就是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去才孤身找徐至立的。”
廖正凯低下头，通红的下唇几乎被他咬破，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她是个好女孩……”
曹薇说话从来一针见血从不拖泥带水，原则性又强，强到甚至演变成一种固执。而廖正凯自认为自己喜欢的就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生。所以曹薇说喜欢他的时候，廖正凯第一时间的想法是不可能。
可人嘛，话真不能说得太绝，也不能过分自信。“杜溪”说得对，不是他觉得他以为，事实就会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飞机也会偏离航线，更何况是感情。
他也喜欢上曹薇了。这个看着不可能的事实就发生在曹薇告白以后和他疏远的那段日子里。
靠的太近看不清，离得远了才明白。只可惜廖正凯始终还是慢了一步，然后就真的赶不上了。
廖正凯深呼吸一口，鼻腔里一阵酸让人忍不住再呼吸一口，他抬眸，韩殊正看向这边，廖正凯望着“杜溪”，小小声问：“杜溪你能帮我让黄律师给曹薇带句话吗？”
顾北北回头，韩殊凝住她只眨眼不说话。廖正凯眼神坚定，那执着让顾北北有些茫然，“什么话？”
廖正凯信誓旦旦：“我会等。”
三个字，囊括了所有。
离开的时候，顾北北忍不住问了韩殊，“韩律师，你说我该不该跟曹薇转达阿凯的话？”
韩殊不以为然，“为什么不转达？”顾北北瞬间沉默，陷入沉思。
阿凯说他会等，就等于给了曹薇一个承诺。可承诺谁说得准它会不会应验。曹薇现在还没判刑，两人也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不是顾北北不看好，只是时间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包括感情，包括想法，包括承诺。
廖正凯现在可以实牙实齿和全世界说他会等，三年后呢？那时候物是人非，他也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因为曹薇的事情而脸色发白的廖正凯，谁又能保证呢？说实在，顾北北不敢相信。
“你的想法并不重要，曹薇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她也愿意相信，我们插手也是白费力气，还不如顺其自然。”韩殊对此特别坦然。
过了探病时间，护士已经开始巡房，“杜溪”仍然愣在原地，韩殊走两步最后还是又调转脚尖回头，冷腔冷调的，“走吧。”他说完率先转身走了，顾北北急急忙忙跟上，在走廊上留下清脆的鞋声。
——
曹薇的判决书是在周五上午十点多下来的，审判过程很顺利，最终宣判的结果也正正像黄首凡所预料的那般——有期徒刑三年。
廖正凯也到场听审，他看向被告席上的曹薇的眼神带着热切，可曹薇却连一个余光也没有留下，曹薇甚至不曾看过旁听席一眼便在庭警的带领下离开法庭。
那夜廖正凯的话顾北北最后还是让黄首凡转达了，曹薇只说了一句，“三年后再说。”对于廖正凯的承诺，曹薇始终还是胆怯。
……
韩殊说的讲座在市立图书馆举行，顾北北以为只是一场普通演讲，却没想到人潮几乎将演讲厅挤爆，人头涌涌根本找不到路，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找到自己的位置。
“没想到袁律师竟然会在这里办讲座。”顾北北才坐下，前排的一位女生突然扭头和身旁的男生说。
“仅此一场，绝无分场。”男生抬抬眉毛，意气风发的神色好像自己演讲一样，“听说袁律师这趟回国本意是为了一宗涉外的企业合并。”
女生：“那这场讲座？”
男生：“听说是受人所托的。”
话音落下，会场灯光蓦地渐暗下来，主持人首先上台介绍一轮以后，从后台出来的一个男人在一片沉压压的掌声中信步而出。
十五年前，袁长生还是英国华人律师圈中默默无闻的一位，一场杀妻案让袁长生一炮而响，在英国声名大噪。
袁长生在杀妻案中使用的技巧也被广为讨论，大学专业课教授也多次拿来当例子。顾北北听说的多，可看见真人这是第一次。
六年前袁长生仍然还是英国华人律师圈中的佼佼者，只是急流勇退，袁长生在另一场世界瞩目的大案件后转型商法。
袁长生的嗓音抑扬顿挫，洪亮浑厚，却又如大钟般沉稳，天生根本就是站在庭上雄辩滔滔的气场，再仔细打量，顾北北好像又从袁长生身上看到了韩殊在庭上自信从容的模样。
袁长生特别会带动场内气氛，不像老八股的沉闷，也不是英国作风的黑色幽默，倒是让人开怀大笑之余又顺着他说的内容往里深思。
这样的袁长生首先出场，顾北北以为韩殊肯定会被比下去，只是没想到韩殊在这行业中的名气丝毫不输袁长生，他一出场那掌声有过之而无不及。
演讲厅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也包括坐在顾北北前排的那一对男女。那女生特别激动，隔着幽幽的黄光，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星星来，“韩老师也在！”
韩殊半年前在B大当过一段时间的客座教授，好看的男人在哪儿都能吸引人，不过几个月便招揽一群忠实的女性粉丝。
此时韩殊的出现无疑让在场的雌性动物更加激动，韩殊却表现得尤为冷静，似乎早已习惯一样。
韩殊上台的时候，袁长生还没下台，两人先是相视一笑，随即互赠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似乎相识已久般。最后是袁长生解的迷。
“韩律师曾经是我学生，也是我目前为止教过的最优秀的一位，如果不是他邀请，估计现在我不会站在这里。”
演讲厅里一片哄然，包括顾北北在内，谁也没想到台上二人竟然会有这一层关系。
韩殊背手立在袁长生身边，看向台下嘴边突然扬起一抹笑容，浅浅的却让顾北北倏地听见周边传来的倒抽气的动静。
袁长生回国，韩殊受托邀请他。所幸袁长生和韩殊关系匪浅，一向不甚喜欢参与这种活动的袁长生终于首肯。
说起来两人的渊源要追溯到韩殊在英国读法的时候，那时候袁长生还是专攻在刑事案件上，只在学校客座担任了一年的老师，正好就是韩殊那一班的。
这次讲座主角是袁长生，韩殊只上台半小时，可韩殊表现不亚于袁长生。有些人天生就在气势上胜人一筹，袁长生是，韩殊更是，他控制着全场的动向，几乎没有人会开小差，都全神贯注在他的身上。
距离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国际惯例这二十分钟就是提问时间。第一个问题是冲着袁长生而去的，“袁律师，你从事律师这么多年，有没有没你后悔过的案件？”
这个问题一出来，袁长生静止在原地，神情微微的愕然却很快迅速反应过来，“如果明知道要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接受委托的时候不认真考虑清楚？”
“难道就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吗？”下一个问题紧接而来，袁长生却只是轻轻一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身不由己证明你的定力还不足够。”他的一番话后，全场响起掌声。
下一个问题指向韩殊，麦克风才递到起身的女生手里，女生掩着嘴克制住笑意好不容易开的口，“韩老师，你是单身吗？”
异性相吸，这个定律在韩殊身上更为突出。顾北北听见周边人起哄尤其女生，“是啊韩老师！”
女主持人忍俊不禁，“这位同学，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影响其他同学的问答时间。”
“我不是一己私欲，这问题就是大家想知道的。”话毕又是一场哄堂大笑以及附和。
韩殊抬抬眼角，“这个重要吗？”
女生点点头，“重要！我们都想知道韩老师喜欢的女生是什么类型？”
问题已经偏离主题，可所有人都乐此不疲。韩殊给的票是中间位置，和舞台隔得不远也不近，顾北北视线才从前排女生身上回到舞台，正好看见韩殊的视线，他的眼睛似乎正往她身上瞥来。
半晌，韩殊扫回到女生身上，声线微妙：“这是个秘密。”场内一片叹息，顾北北总觉得自己看错，她觉得一瞬间韩殊的目光似乎与她的对上。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讲座【删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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