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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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大，杜溪的吆喝声还在四壁间回荡，方冰就是踩着这样的格局开了门锁进了屋。
“怎么回事呢？”一进门方冰就见到“顾北北”面红耳赤的模样。
杜溪也没料到方冰突然出现在这儿，她更没料到方冰竟然有这儿门锁的密码。
方冰的密码是顾北北给的，黄首凡不知道，方冰也不让顾北北说，怕说了黄首凡不喜欢。
“我炖了汤给首凡，他回家以后你告诉他。”方冰像平常进门的样子一边放下暖壶一边交代，一扭身就见到“顾北北”像块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方冰蹙蹙眉头，“听到没有？”
杜溪也是个硬脾气，加上黄首凡让她不安心，开口语气更冲，“你搁在那儿他回来肯定看见，还用我说吗？”喝什么汤呢，说不定黄首凡现在就是和顾北北正在一块。
方冰“啧”了下，“你那是什么口气，你和我儿子结婚怎么着你也得喊我一声妈，尊重懂不懂！”方冰说完翻翻眼珠，“我也不应该对你要求这么高，二十几年放养状态肯定不懂什么叫尊重。”
杜溪和顾北北一样都是孤儿院出来的，方冰哪壶不热提哪壶，直勾勾地往杜溪最忌讳的过去上戳下去。
“看不顺眼你大可以走，这儿没人留你。”
方冰不乐意，“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这房子是我儿子买的。”
杜溪嗤鼻冷哼，“房子写我名字，我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
方冰爱挑刺可却算不上会吵架，活了几十年都是顺风顺水，就算要吵，黄毅清和黄首凡也不会和她吵。所以遇上换了灵魂的“顾北北”，方冰除了一口郁气堵在心窝上就没其他能做的，只能丢西瓜捡芝麻一样的死撑住脸皮，“我不跟你这种人吵。”边说边提起手袋，经过厨房的时候正好乜见黄首凡请回来的钟点工躲在花式玻璃门后。
“哼……”方冰睨一眼脚步匆匆离开。
钟点工是跟在方冰后头离开的，他们走后杜溪又给黄首凡打了几次电话，可那等待通话的音乐还没响到天荒地老，杜溪的耐性就已经花光。
杜溪从来不认命，否则当年她不会孤身一人跑到B市来，不会等了几年依旧还等待黄首凡回头。
只是杜溪却在顾北北身上栽了跟头。杜溪低头又按了一遍黄首凡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仍然像前几次那样响到最后无人接听。
那夜他就半跪在她跟前的位置答应她不会再让她害怕，只是那些话都像是一场空口白话。杜溪抬头，落地窗外的夜色正浓，大桥上的灯色郁郁，明明是那么美好的晚上，杜溪只能坐在偌大的屋子里就为了等一个人。
杜溪咬住下唇，刚才电话里她好像听见有人提到“南悦”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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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首凡被沈律师叫了去，律所里和顾北北算得上比较熟的两个人，一个曹薇，一个廖正凯，前者在拘留所，后者还在医院，顾北北能说得上话的就没其他人。
看看时间都九点了，顾北北明天还要帮忙陈律师整理后天上庭的资料。曹薇出事，即使嘴上嚷嚷着，可感情还是有的，作为半个师傅的陈敏蓉这几天脸色并不好，逮着错也能训上一段时间，就连前段日子受宠一段时间的女实习生也不能幸免，连着几天都挨骂，暗地里也开始有微言。
“这周末有事情吗？”韩殊走过来的时候，顾北北脑袋正放空，她抬起头，韩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
“哦……”顾北北点点头，旋即反应过来又摇摇头。韩殊撇撇嘴，“那是有空还是没空？”
韩殊问她周末有没有空想干什么？顾北北第一时间想这个问题，她悄悄打量，韩殊始终凝住她却不多说一个字。
“应该……有空。”斟酌好久，顾北北抛出一个答案，最后一个尾音从嘴里吐出的时候，顾北北似乎听见心尖不寻常的跳动声。
“哦……”得到肯定的答案，韩殊难得表现出满意的神情，“挺好的。”
顾北北咽口水，“韩律师想干什么？”
韩律师垂眸瞅瞅她，她的长睫毛在光影下留下一圈黑黑的影子，扑闪扑闪般。
眨什么眼睛呢？韩殊暗说。随即动作飞快地伸手进裤袋里掏出样东西递到“杜溪”面前，“周末有时间可以去听听。”
“听什么？”顾北北接过，韩殊递来的是一张法学讲座的入场券，她问，“你是主讲人？”
手上没有东西，韩殊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放哪好只能重新插回裤袋里，嗓子微微紧绷像是不大好意思一样，“主讲人是另一位本市特别出名的大状，我是客串。”
顾北北关注的和韩殊不一样，“所以你想让我去听你演讲？”
呼吸顿了顿，韩殊几乎屏息，“你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使。”他撇撇嘴，“考司法的话，多利用周末时间去听听课听听讲座，光埋头看书记知识点，还没到九月你就已经放弃了。”
“另外……”韩殊凝住她，“律所会定期安排培训课程，有兴趣可以去上。”
韩殊说完，“杜溪”点了点头，随即两个人都沉默了。安静的两人在包厢中的一团热闹里显得怪异突兀，韩殊再开口的时候，顾北北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此时包厢另一头的谢之茜正瞪着这边。可瞪着她干嘛呢？谢之茜真是够莫名其妙。
“我去看廖正凯，你去不去？”最近出的事多，他也才出院，再热闹韩殊也兴奋不起来。瞥了眼手表，低头抬头的一刹犹豫忐忑了那么两秒才问“杜溪”。
顾北北也意兴阑珊的，韩殊一说完，她二话不说立刻捞起包，“走吧，正好我也想去医院看看阿凯。”
韩殊抿抿嘴角，扬扬手算是示意“杜溪”跟着，两个人在其他人没留意的情况下悄无声息便离开了包厢，唯独一个人，被沈律师扯着的黄首凡却注意到两人前后脚离开的这一幕，他想跟上去，无奈沈律师喋喋不休和他讨论他新接手的一件关于物权纠纷的案件。
杜溪打车来到南悦，她让师傅在南悦对面停下来自己没下车。
疑心起的时候，亲眼看见的比亲耳听到的更管用。杜溪死死盯住入口，所以顾北北和韩殊一块出来的时候，杜溪没有错过，一清二楚。
隔着车窗，杜溪不顾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冷笑——顾北北把自己说得多大义凛然，其实还不是没了男人就不行，才多久时间就跟韩殊一块了，要知道韩殊的坏脾气，像自带利刺似的随时能把人扎伤。
既然顾北北和韩殊在一块，那黄首凡今晚上也不可能有机会。压在心上的重石算是能稍微缓缓，杜溪拍拍前头，语气比来时轻松不少：“师傅，开车吧，回去上车的地方。”话音落下，眼角余光突然瞄见一个算不上陌生的身影，那是黄毅清，黄首凡的父亲。
他牵着一个女人经过杜溪所在的计程车，杜溪眯眼仔细一瞧，女人的背影年轻曼妙，怎么看也不是方冰那年纪会有的身影。只是黄毅清不是声称去外地出差么？如今却出现在B市街头，还亲密地牵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的情况杜溪稍稍梳理了下也不难得出结论。
黄毅清带着那女人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眼瞧着师傅要踩油门开车，杜溪突然喊著，指着黄毅清上的车子轻声说：“师傅，先跟着前面那辆车子。”司机从后视镜看向杜溪没有说话，默了一默还是踩油门跟着前头的计程车驶出马路。
从南悦出来，韩殊要拿车走在前面，顾北北跟着。夜里南悦附近灯火通明，几乎无所遁形，顾北北一放眼就看见黄毅清，韩殊才刚离开，顾北北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要躲又倏地想起自己那张脸是杜溪的才缓过来，只是回过神来顾北北反应到和黄毅清亲密同行的人根本不是方冰。
比起光，这幽深的夜色仿佛更能把这犄角旮沓剖开似的。
黄毅清常年在外，即便是她和黄首凡结婚那天，黄毅清也只是出现个把小时走个仪式便又匆匆离开了。顾北北知道黄首凡和黄毅清关系并不亲近，至于原因是什么黄首凡没说，顾北北也不敢细问。
片刻走神，韩殊已经开着车来到她跟前。街对面的黄毅清也已经带着同行的女伴上了车。顾北北愣了愣，顿时忍不住撇撇嘴，黄首凡他们的事情根本不关她事。挑挑眉，顾北北开门上了韩殊的车。
韩殊的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没有多余的物品。顾北北上车没有多想立刻拉安全带，可副驾的安全带估计卡住了，顾北北使劲吃奶的力也没将安全带拉出来。一旁韩殊的脸色也开始慢慢转暗。
这边路段不能停车太久，韩殊没想到“杜溪”那么笨手笨脚，磨蹭一轮他也看不过眼，敏捷而迅速地压身去给她拉。顾北北只感觉到眼前一暗，随之而来的便是韩殊身上那股淡淡香香的洗衣液味道，顾北北第一次遇到这种味道，香香的很吸引，顾北北忍不住多吸了两口，鼻子耸动的一瞬，韩殊忽然扭过头来……
“你干什么？”他瞪住她，一脸不可思议。
顾北北往后缩一缩，“没干什么。”她擦擦鼻子，尽管韩殊几乎挡住她眼前大半的光线，可她依旧心跳得飞快。
韩殊狐疑地盯住她，顾北北吞吞口水摸着韩殊的车一本正经道，“你这车不是前几个月才下地吗？怎么这么快就坏了？”
韩殊斜睨了眼，踩油门的一刻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这车的副驾只有你坐过。”意思是，安全带坏了也是她弄的。
顾北北扯了扯扣在身前的带子，装作不知情地别过脸看向车外。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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