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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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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初七醒来之时，已经是自神女墓飘出来被渔民带回家的一个月之后。
打渔人家贤良的妻子看到初七终于睁开了眼睛，欣喜的快步走到床边，扶着初七帮他坐了起来。
“谢谢……”初七侧过头，有些僵硬的说出这两个字，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麻衣，抬起头，神色有些紧张，“在下被救当日，所穿的衣服放在了哪里？”
妇人看着初七紧张的样子，掩嘴笑着，转身把初七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拿了过来，叠的整整齐齐，递到了初七手上，说道：“我见你的衣服上有些破损的地方，清洗干净之后粗略的缝补了一下，远比不上尊夫人的手艺。”
初七小心翼翼的展开那身黑色的衣衫，由妇人缝补之后，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破损痕迹，略微宽心。将衣服放置在自己身边，再次道谢。
初七抬起头，看着妇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脸色难得的有些发红，有了血色。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初七并没有向着妇人解释什么，也没打算去解释什么，随她误会。
妇人掩唇笑着看初七一副青涩的毛头小子的样子，转过端过来一碗白米熬制成的浓稠的粥端到初七面前，声音轻柔的说道：“救你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听大夫说，昏迷刚醒的人应该吃些容易消化的东西……”
初七接过妇人递给他的瓷碗，试探着喝了一口。温度刚好，没有什么味道。
妇人看着初七小心翼翼喝着白米粥的样子，试探着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昏倒在水边？是因为出海遇到了风浪么？”
初七放下瓷碗，碗里的白米粥还剩下一大半。他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在下初七，并非因为出海遇到海浪受伤昏迷。其中缘由不方便与人告知，请夫人见谅。”
最终还是选择作为初七了么？谢衣也好，初七也罢，又有何区别？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所隐藏的，想要守护那个人的心情一模一样。细细想来，或许唯一的区别只是那个人——是初七所拥有的全部，而不是谢衣的全部……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过多询问了。在海上谋生的人，过得都是靠天吃饭的日子。不过，初七倒是个极少见的名字。”
谢衣本就生了一副好相貌，而他的右眼下多了的两滴红色印记更是增添了一抹邪魅。初七的气质又有些冷漠，如此一来更令初七显得不可接近。即便是初七的身上只穿着一身打渔人的粗布麻衣，也无法掩盖他的气势。
妇人看着天上太阳的高度，估计了下时间，回过头对初七说道：“快到晌午了，我要去忙着准备午饭。你刚醒来，身体难免还有些虚弱，留在屋里歇着吧。”
初七等着那个妇人离开换上了门之后，迅速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忘川遗落在神女墓里，估计也已经损毁。如今沈夜留给他的东西，除了一身术法修为和初七这个名字，剩下的只有这一套衣服。
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初七立刻唤出了法阵。眼见法阵快要布施完毕，却不受初七控制的再次消失于无形。反复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初七颓然坐到了床上，痛苦的看着自己已经唤不出完整法阵的右手掌心……
再也回不去了么？真的……再也回不去那里了么？那座浮于北疆上空的流月城，他唯一归宿的地方。如此看来，乐无异他们大概已经带着剑心去到了流月城，已经除去了心魔。然而心魔除去，他却再也回不去流月城。
初七闭上了眼睛，握起拳头抵在左胸膛之上，意外的感受到已经停止运动一百年的心脏，再次有规律的跳动着。
有了这个认知的初七转瞬睁开了双眸，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心脏是不会跳动的，他不是一百多年前在捐毒就已经死了么？他不是被困在了神女墓之中了么？为什么他现在还好好的坐在一户渔人家里？为什么那个罢工一百年的东西又开始跳了？难道，真的是奇迹出现？
那么……
奇迹也会让阿夜活下来？
初七凭借着与乐无异的几次接触，可以判断出乐无异心地善良单纯，并不会乱夺人性命。况且若是乐无异知道了流月城的处境，沈夜的迫不得已，以他的性子来说十有八九不会真的杀了沈夜。还有沈曦，她是无辜的。乐无异定然不会伤害沈曦。
想到这些，初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乐无异求证他的判断。
这种认知对于初七来说，着实是太美好。
若是沈夜还活着，得知了他的心脏又能重新跳动，又会用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笑出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沈夜笑过了。
只要沈夜还活着，之后无论在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陪在沈夜身边。
初七已经忍不住开始构想之后跟在沈夜身边的生活……
如果沈夜不愿意和族人一起生活，他也会陪着沈夜去沈夜想要生活的地方安定下来，他还可以帮着沈夜照顾沈曦。
如果沈夜想要在下界游历，拜访人间的河流山川，他可以给沈夜指路。沈曦走累了，他还可以帮着沈夜背着沈曦。
如果沈夜哪里都不想去只想隐居山林，放下所有负担，他也会陪着沈夜隐居山林，他还可以给沈夜造出一座房子让沈夜可以舒舒服服的生活。
对了，他还可以学着做米粥给沈夜吃。
……
初七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初七站了起来，走出了屋子。外面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找到了那个妇人，她正在灶台边忙碌着午饭。
妇人抬起了头，就看到了在她做饭之前脸色还很苍白的初七穿衣自己的衣服，转眼间已经是容光焕发。
“初七……有什么事情么？”她放下手中的锅铲，走到了他的身边问。
“没什么……在下有继续去做的事情，需要马上赶路。故而过来向夫人此行。夫人的救命之恩，在下当铭记于心，日后有空定然再返回拜谢。”
“这样呀……初七要走了？那我可以问问，你要去哪里么？”
“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