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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三王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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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蓝依正为我掐着人中,见我睁眼,她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小姐,现下要怎么办?”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凌乱的头发,惊惶失措的表情,心里却没有一丝安定,蓝依,你值得相信吗?
不能让她有一丝起疑,只能硬着心肠,“我没事,想办法安置二哥。”
“嗯。”她只轻声一喏,这当口我实在没心情理会她是真情又或是假意,只着忙让二哥入土为安。
“去叫车夫上来。”蓝依闻言也不停留,立刻下山。
“二哥,对不起,我该听话的,以后我都会听话的,对不起。” 紧紧抱着二哥冰冷的尸体,心里有万千的悔意。如果我听了那个人的安排,二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眼泪流得再多也无法唤回,定要将人生生从我面前杀死才作休?才能让我知道他是有多狠?我以为苡儿的遭遇当是他对我的极限,却发现,哪有极限?人对自己未知的事与物总是存了敬畏之心,而我对他,是真的怕。
只是怕又怎样?哪怕我真的软弱可欺,也还有他可利用之处。“二哥,终我所能,定会为你报仇。”原以为他不过是以你们吓吓我,却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到!
他究竟是有多么的铁石心肠,才能将培养了数十年的一流杀手除掉?我轻蔑的勾起笑容,我就真的如此重要?又或者我接手的任务无人能替代?
为了他的恩情,为了摆脱他,想方设法出了那山林又怎样?仍然没有摆脱他的控制,我该怎么办?如今想来,如若不是为了这该死的自由,真在那谷中一辈子或许也是好的。
蓝依回来时我已整理好情绪,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车夫见我们久不下去已经走了。”蓝依见我恢复如常,只一脸淡漠的站在二哥的尸体旁,再不多说什么。
“原是我想得不周,不该让你去叫那车夫。”我淡淡的说着,嘴角竟生生扯出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走吧,这里自会有人收拾。”
“是。”蓝依终是那样,看不出一丝破绽。
背对尸体,心里似有千万的不舍与悲痛在一点一点啃噬着我的心脏,眼泪终是无声落下。二哥,对不起。
回到茶楼,那两人还在酣睡。与蓝依坐了一会儿,两人醒来,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姑娘可还想再逛?”小个子丫头喝了口茶,茶水早已被蓝依换了“怎么觉得已经快晌午了呢?”
“是呢,快晌午了呢。刚才我们都累极了,不知不觉竟是小睡了一会儿。”蓝依笑言。
“我就说呢,果真是累了。现下倒是好多了,精神好着呢。”小个子丫头又开始兴奋了。
“竟睡了一会?姑娘,那我们可真是对不住了。”另一丫头如是说。
“无妨,我也累得慌,回去罢。”我仍是如常,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却不能让人有所察觉。
回到院中,懒懒的坐在花架下,闭目养神。蓝依也不理会于我,只认真筛捡着药材。
门房丫头一声“姑娘正在养神”打破了宁静。
来人是六王妃的奴婢,昨日已见过。只见她落落大方,笑不露齿,见礼于我,“姑娘吉祥,王妃今夜邀了府里娘娘姨娘一同用晚膳,请姑娘同往。”
本就烦心,更不是六王府什么要紧的客人,哪想去凑这个热闹!“替我多谢王妃好意,只是今日实在有些疲了,拂了王妃好意,改日定当上门拜谢。”
“王妃知姑娘是高雅之人,必不想丝竹乱耳,所以特特寻了京都有名的乐师,清音雅琴,但愿能得姑娘心意。”那丫头微微一笑,声音仿若夜莺。
话已至此,倒不好再拒绝。缓缓起身,温温而道,“王妃客气,不敢抚了好意,一定准时赴约。劳烦姑娘。”
“姑娘客气,那奴婢就先告辞了。”那丫头对我很是客气,又拜了拜才转身离开。
唤来蓝依,“告诉那个人,我要确定苡儿的安全。”
“小姐,刚收到的消息,主子说程二哥是前车之鉴,十日内必须完成任务。”蓝依默默而答。
我扭头深深的看着她,蓝依,不要让我失望啊!你当初没顺了那个人的心意宁肯了了自己性命也不肯强迫于我,我自是晓得的。只是,现在你还是这样的罢?
“告诉他,在没确定苡儿安全以前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回头闭目,这午后的时光本该是最好的,不是吗?
小小的院子总是人来人往,似乎总得到这院子凑凑热闹才算得上是这六王府的人。
“姑娘,六王派人来取药。”门房丫头很是敬业,不曾为我露掉一个客人。
“请进来。”我懒散应道。
“姑娘吉祥,六王给您的信。”那侍卫我见过,就在书房外,叫卓清。
无语接过信件,无非是这两日皇帝的病情如何,痛楚如何。每日看这样的信件便是我的份内之事,蓝依只管将做好的药或者我临时又添加些药物交到这侍卫的手中即可。今日,我特特的加了些药物进去。
“告诉六王,我要见他。”我接过蓝依手中的药,转交到侍卫手中,只淡淡的看着侍卫的眼睛,那双有着坚定信念的人的眼睛。
他回了我一声“是”便出了院。
蓝依不解,“是不是皇上?”
“蓝依,我得进宫啊!”我只深深的叹了一声,竟也不再对蓝依坦然相告了。
但蓝依却是相信的,“可苡儿还不知是否安全。”
“总得先与六王照面才行,相信不出后日那人定会给我答案。”我悠悠转身,只留给蓝依一个落寞的背影。
习惯了午后小憩,便在小院中蔓花滕的躺椅上和衣而卧。三王来时我正睡意浓。大约是在这王府没有那么警惕,竟没在他来时察觉,白白让他看了好一会儿我的睡相。
诚然,我的睡相还是不错的。但终归还是女子,娇羞什么的情素偶尔还是会来造访于我,且觉得他这样迷恋的样子还是有些过头了。所以脸上有些微热的感觉。
“蓝依越来越没了规矩,竟让王爷生生等了这许久。”我还要假意镇定一番,看就看了罢,也没少块肉。
“是本王让她不用通传的。”他似笑非笑,“听说你想见六弟?”
是啊,我是说见六王的,可怎是你三王来了呢?本想着六王才是那最合适的人选,那现在我是不是要和盘托出?“无妨,见三王爷也是一样的。”
“可有何事?”他锁眉瞧着我,黑眼稍微一转,脸色便暗了几分,“是否是父王?”
“王爷不必过虑,皇上的病也就那样子了。”我懒懒回答,对这话题提不起兴趣,并不觉得这样说有多不好,实情嘛。“只是民女一些私事想请六王帮忙。”
想来三王爷没有动怒,皇上的病情确实如我所说,“何事?”
看了眼三王爷,他目光如炬,我在心中叹惜,算了,六王看来是注定见不着的了,蓝依现下也正在药房忙着。“王爷见过苡儿这丫头,实不相瞒,她正陷入困境,民女想救她。”
“好说,她现下何处?”三王爷眼也不眨一下便答应了,出乎意料,我这面子真够大的。
“到时民女会告知王爷。”我也不知她在哪,但应该不会在长事先生那里了。必须尽快找到她,免得赴了程二哥的后尘,我也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
“好。”他轻声回答,轻摇折扇,转了话题。“在这府上住得可好?”
不知他何意,“还好。”便只简单作答。
“如若不惯,到本王府上也是可以的。”他神情自然,倒不似玩笑,“这处府弟迟早是要圈了的,到时你也不甚方便”。
终是寄人篱下,何来好与不好,便与不便?从山林到芙蓉镇,再到这王府,竟无一处有家的感觉,“如此便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了再说罢。”
“与本王不用如此客气。”他淡淡一笑,随手就着那冷茶喝了一口,“三王府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蓝依,换茶。”不知如何作答,许是从不出山林,于人相处虽有戒心却终是不能左右逢源,只得转了话题,微责了几句蓝依,“蓝依这丫头好不懂规矩,竟没有上茶。王爷这几日可还忙碌?”
不过似乎这话题转得也不太好,竟有种打探的意味。
“俗事缠身,倒不若你这般清闲。”他起身临窗,轻摇折扇,“听闻晚间六王妃邀你入席?”
“是了,民女什么身份劳王妃挂心,不去是拂了王妃的好意,去了又不自在。”我自嘲,往好听了里说我是为六王诊治请在府里的神医,实打实的是被软禁在这六王府才对。
“见见也是好的。”他恍若不解我意,“真到了不自在那日去本王府寻了本王便是。”
他重提,再不好回避,“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而已。”
他怔怔看着我,“本王并无此意。”
我不再言语,只将蓝依送进来的茶水送入口中,以掩饰我的不安。
复而又浅笑相对,“王爷若是真有心倒不若常带民女出去走一走,民女便是那坐井观天的蛙,对这世事都还好奇得很呢。”
“只要你愿意,本王随时奉陪。”他转头微笑,似有万千柔情,当是我的错觉罢。
我只得低头喝茶,这茶真好喝啊,都喝不饱呢。
“不知你想玩乐些什么?”他便随便一问,我却不知如何回答。
我于这世上之事了解甚少,义父的性子是不会讲这些于我听的,而乔哥哥他们又不愿讲与我听。生生落得现下的处境,竟是除了一身医术与毒术,便只一张白纸了。说到真正的玩乐,却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有什么可玩乐的,今日倒是在大街上见过一些,不过想必还有更好的。”我假意思索着正常的人都该玩些什么。
山林中时身为楼主的我教给那些个女子的都是些绵里藏针的招术,刺绣,乐器,下毒这些我倒是会的不少,听说素素还教些别的,但师父不让我练。
“想想罢,得空了便去。城南的茶肆不错,有说书的地方;城北有家酒楼的爆香茄子味道还可以。”他细数着他所了解的好去处。
我不禁想起那日无意间听到六王府丫环们聊天时说的醉花楼,说是那里姑娘漂亮得天上有地下无,听她们的口语竟是有些忌妒的恨意,后来问起时那些个丫头又支支吾吾,在我威逼下也只得说了声确实漂亮的话。
如此想来,倒是激起了我的兴趣,很想去看看来着,“听说醉花楼里有好些漂亮的姑娘,哪日去瞅瞅?”
却不想他脸上一愣,活活憋出一抹红韵。
“怎么?不漂亮?”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我已无知到连六王府的小丫头片子也敢骗我了吗?
他仍是不语,只轻轻咳了咳。
“真的不漂亮?还想看看来着,难道竟是她们骗人的吗?”真是不解,这档子事可有什么骗人的,莫不是这醉花楼里的酒菜是顶好的,这才误传了?一个醉字倒是让我浮想联翩了些,估计那酒真的不错,“这醉花楼一酒楼怎的会有那么多女子呢?”
“咳,咳,那什么,这醉花楼一般,一般,不去也罢。”他如此推脱定有隐情,难不成这最好玩的地方还不能说了?
“改日去看看罢,倒想看看这醉花楼究竟卖些什么酒呢。”我不做他想,哪里就知道青楼一事。
“本王今日还有些事未处理,先告辞,你若有事遣了人来王府便是。”不等说完,他便急急消失。
我轻吖一口茶,非常不解,聊得不是好好的吗?本还想着如何自然的提出进宫一事,他倒好,一溜烟走了,“蓝依,刚才我说错什么了?”
“那个,小姐,没有说错什么。”蓝依嗫嗫喏喏,手都不知该放哪里。
我轻哼一声,“那他逃似的干嘛?”
“小姐,该准备准备赴宴了。”蓝依适时提醒。
瞧了瞧天色,倒也是该准备了,只是,我何苦打扮?阶下囚能有幸得邀不是该满足的吗?
“随意就好。”无什兴趣,去了不免应酬着说些违心的话,累得慌。
“听说昨日王妃的大哥来过。”来这府里后蓝依打探消息的本事倒见长,“左不过是与小姐相关的事,否则也不会巴巴的特地请了您过去。”
我沉默不语,会有我什么事?我这足不出户的性子倒还引起他们都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