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铁》莱因

22、流莺与流连

　　拉扯间，蒋曦的电话又响了。
　　蒋曦连忙接通。
　　“蒋曦！你说的地址是法院门口啊？”
　　“是啊，你开进来。”
　　“进去要登记，你让我说找谁呢？”
　　“说找黄成良。”
　　“好的。”
　　片刻后，黄进康那辆新车Jaguar就停在两人面前。早回来三天的黄进康其实就是办这辆车的进口手续。这是当时本地首辆这个品牌的车，因为这款车在一年后（2004年）才正式进入中国市场销售。
　　蒋曦和黄成良都有些惊艳地看着这款在路上从没见过的车，要知道两人都是跟汽车有过莫大关联的人，一个家里卖车，一个大学本科学了四年的汽车专业，又怎么能不知道这是辆顶级名车，并且还没在国内上市？左侧车门无声地落下，黄进康微微笑着看向蒋曦。蒋曦于是把行李放到后排，自己坐上右边的副驾驶位。
　　黄进康满脸春风地笑着对黄成良点点头打过招呼，就加速离去。留下一脸疑惑的黄成良：这个人很眼熟，到底是哪里见过？蒋曦公司的待遇还真不赖，用豪车接送员工？等他想起那个人是蒋曦老板时，他们俩早就走了一条街。
　　“左轪好不好开？”蒋曦在昏暗的车内无所事事地拿起自己的乐谱看着，一边问。
　　“还好，自动档的。”见蒋曦有兴趣，黄进康很高兴，开始献宝，“你要不要试试？”
　　蒋曦把谱子扔到后座去，然后仰靠在车椅内，淡淡应了句“不要”。
　　车内一时沉默。黄进康想想蒋曦刚回来行李都不放就跑到这个同学家，这个人就是以前在酒吧他见过的，蒋曦对他必定是有几分心思。本想着这半年跟蒋曦处得很默契，蒋曦应该是接受了自己，没想到一回国，蒋曦又变回原来那么冷淡，难得你姓蒋的真把自己当成万人迷了！黄进康想到这一点，原本的满腔情意冷了下来，心中恨意盘旋。
　　“你洗过了没？”蒋曦突然长叹一声后，问了一句。
　　黄进康还没听清，只冰冷的回了句，“你说什么？”
　　蒋曦转头过来看着黄进康的侧脸，他正专注着开车，论样貌可属上选，光这样看实在有些魅力，为何自己能与他做那样的事却无法亲近他呢？
　　黄进康过了好一阵才咀嚼出蒋曦方才的问句。凭着两人这半年的纠纠缠缠，其实对彼此很熟悉。黄进康每次主动邀约前必定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以备情到浓时及时行乐。蒋曦有此一问实在太露骨！黄进康先前的怨恨一下子无影无踪，他甚至刻意地在座椅上挪了一下，以致于车子都顿一顿！然后他干脆打灯停到路边，再侧头来问：“你说去哪里好？”这种有点软的调子，就是他面对蒋曦的主基调。
　　蒋曦整个在座椅上转过身来，在靠背上用右手撑着头，脸上挂一抹有些咬牙切齿的笑容，左手越过车档，直伸进对方的衣襟，隔着衬衣狠掐了一记他胸口，“去你那。”
　　黄进康最迷的就是蒋曦带点发狠的模样，再加上这么直白的骚扰，他都愿化作绕指柔了，何况是他还那么说！于是软软地推了一推对方的手，就一踩油门直奔目的地而去。
　　黄进康的这套小别墅蒋曦不是第一次来，每次他们两人相处来的都是这里。蒋曦从没开口问过对方这是不是他专门的一夜情专用房，虽然因为第一次来时发现屋内的一切都象是全新的而在心中早就这样认定了，蒋曦依然觉得无所谓，他还没在这屋内连续呆过两夜，所以管它呢？
　　蒋曦进了屋自行先去洗澡，然后把吉它拿到手边，自顾自地大弹特弹。黄进康则忙于选酒和叫外送食品。
　　黄进康终于布置好二人独处的情调，也换了一身不整不齐的睡袍，挨在蒋曦身边坐下，蒋曦却停下琴，向他伸手：“你车匙呢？”
　　“干嘛！你不是要走吧！”黄进康立马脸长了！
　　“我去你车上找一找，刚才我明明有拿着谱子的，应该落在车里。”
　　“哦？…我去找吧。”说着，黄进康就起身。
　　蒋曦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似有讥讽地说：“还是我去吧，你穿成这样出门！”
　　黄进康媚眼一转，真似女人般幽怨的模样，蒋曦转头避开他的眼光，起身，却听他说：“这有什么，我是个男人啊，还怕被人看了？”
　　“…下流！”蒋曦淡笑一下，拿了车匙出屋。
　　其实车子只停在前院的门外，别墅区入了夜更是清静，你在自家院子里实在没什么人会在意，故而黄进康依旧那身性感打扮倚在二楼的阳台看蒋曦在车里翻找，心中洋洋自得。
　　蒋曦回来后手里果然拿着一叠谱子。然后就又专心练习起来，对黄进康的那些情色的布置却视而不见。黄进康倒是习惯了蒋曦的冷漠，还安静地挨在他身边听曲。听得一阵后，黄进康突然坐直了拿过谱子来仔细看。
　　“你写的吗？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不知道？”
　　“…”
　　“写得不错啊！你不是商贸专业的吗，居然会写谱子？听说吉它的谱还跟五线谱有点不同的？”
　　“…”
　　“咦，你写的还真是吉它的谱耶！”
　　“…”
　　“调子不错！什么时候写的？你想过把它谱上词吗？”
　　“你能不能闭嘴！”
　　“我说正事啊。把它包装一下，准能做出一首好歌。”
　　“…”
　　“你心事重重，就象这曲子一样吗？”黄进康说着一手伸进对方的衣襟里，开始慢慢游动。
　　“…你还真懂音乐！”蒋曦停下琴，也并不拒绝对方的动作。
　　“我不会编，但是我会卖它哦。”黄进康越来越缠人了。
　　蒋曦把琴放在床边的地上，转身上床骑在黄进康的身上，盯着他笑盈盈的眉眼，也微微笑了，“你帮我卖个好价钱，我等着。”他低头轻轻吻他光洁的额头，沉声道：“关灯。”
　　黄进康仰脸亲了下对方的唇，然后才扬声道：“close！”屋内的灯光应声而灭，身上那人的手与暗夜一起贴在自己的躯体上。黄进康情动不已，伸臂揽着蒋曦，长长地唤着“阿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