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纱》熵澜

22、第二十二章 笄礼

　　方才和大公子一起品茶方知茶也能醉人，琥珀色的茶碗，清隽、淡远的茶香，云一样的飘逸,雾一样的曼妙。席间大公子不时投来轻柔，明亮的眼神，泛着点点笑意，让人失神其中。我赶紧把头低下来不敢正视，生怕小姐看出我俩的异样。小姐以为我暗恋萧凛，一心要为我和萧凛做媒，如果看到我和大公子眉目传情只怕要骂我水性杨花了，那我真是冤死了。
　　“宛宛姑娘你回来了。”才踏进望月斋，小厮就急急的叫住我。
　　“师傅呢？”我要告诉师傅我今天是如何让我的混蛋哥哥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的。
　　“文川先生在药房配药，听说有几只虫豸要产卵了。”
　　有虫豸要产卵了，我还没见过呢，我要去看。
　　“还有……”小厮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平时看这小子油嘴滑舌，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
　　“萧凛萧总管到访。”小厮贼眉一挑。
　　“萧凛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带他去见我师傅呀。”
　　“文川先生在药房配药不见客，没空。”小厮为难的说。
　　“我也没空。”我干么要去应酬他。
　　“这叫小的怎么说呀”
　　“随你怎么说，你不是挺能编瞎话的么”
　　“可他已经在房间了……”
　　“在哪个房间？”
　　小厮的食指停在我眼前，气的我当场变色。
　　拔腿揣开方门，萧凛银灰色的挺拔身影立于我的床头，面若寒霜，严厉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挂在床头的玉片。一种诡异的寒意涌上心来 。
　　“萧大总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试着极力的保持镇静，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他做什么。
　　“我在萱彩堂等了你一个下午，你失约了。”萧凛严厉的质问我。
　　我一头雾水，我哪有约过他。
　　“ 我有约过你过你吗？”我不记得我说过。
　　“你说过要教我滑冰的，我在萱彩堂等了你一个下午都没见到你的人影，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萧凛你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昨天是谁说什么狗屁男女授受不亲的。
　　“萧总管，是您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算了吧，免得把纯洁无瑕的您给玷污了。”
　　此言一出，我耳边立刻响起了双拳紧握时关节做响的声音。萧凛的脸上未显怒色但却阴沉的可怕，唇角泛起了让人胆寒的笑意，微眯的双眼散发出危险的讯息。
　　“原来宛宛如此为我着想，真是要‘谢谢’了”说话间萧凛宽厚的手掌已经抚上我挂在床头的玉片，手心忽然收紧，仿佛要将他要把玉片捏碎。
　　“别把玉片捏碎了，那不是我的。”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哦？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或者应该说是谁送的。”萧凛松开了手，黑眸中敏锐的寒光刺进了我心里。
　　我像被人掐住软肋一样惊的的无法动弹，转念一想，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向他解释。
　　“要你管，不关你的事。”我大声地向萧凛吼叫。
　　萧凛不怒反笑，一只手以食指托起我秀致的下巴道：“价值千金的和田子玉，盛世牡丹的雕花玉纹，镶在云纱上的玉片，这样的东西在御品山庄能有几件，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是谁的吗？”
　　我望着萧凛，两眼喷火，简直想咬死他。
　　“你出去。”我的情绪已经很激动了。
　　萧凛猛的将系着玉片的红绳扯断，将玉片狠狠的掷在床榻上拂袖而去。
　　萧凛走后好久我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明明玉片已经完好无损的在我手中，可是心中却滋生了一份惆然若失的伤感。
　　从这件事以后我对萧凛避之不及，萧凛也没有在来找过我，但我总是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因此而草草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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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中旬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年三十，我过了在这里的第一个春节。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白雪。西苑墙角的数枝白梅, 在凌厉的寒风中独自绽开，清冷，孤傲。池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这里的冬天还真冷。
　　我和大公子，沐真小姐，还有碧月在紫竹院堆了好多的雪人，大的，小的，一个一个。让我忆起童年时光。
　　热热闹闹的过了新年，我托商云涛找了好多礼炮给我，虽然烟火没有现代的那样绚丽夺目，但仍然让我很开心。

　　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当天我才知道宛宛的生辰是正月二十七。这意味着我再过两个星期就满十五岁了，可以行笄礼了。
　　正月二十七，我穿上母亲为我缝制的红底芙蓉团花绣面的套裙，披着一头长长的黑瀑布青丝，上妆时本想略施脂粉，但沐真小说就算不施粉黛，也美的浑然天成。而我也实在不喜欢胭脂的刺鼻香味。
　　辰时，在众多宾客观礼立下举行了我的笄礼。当笄礼开始时我才知道行笄礼还有鼓乐半凑，又不是唱戏。
　　首先父亲起身致辞：今天，小女祈宛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祈宛成人笄礼正式开始！请祈宛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我行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大公子和萧凛都在其间，我鸵鸟式的以宽大的长袖掩面不敢直视两人灼热的目光。
　　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母亲起身，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我又转向东跪坐；碧月奉上织锦罗帕和发笄。笄礼为女子的成年礼，受笄即在行笄礼时改变幼年的发式。柔滑、飘逸的青丝被母亲轻轻盘起，随即以银簪插定发髻。云鬓盘起后袒露出来的修长玉颈。
　　接着师傅为我取表字为“颖萱”。我跪在父亲面前，听候父亲训教。静心聆听后一字一句的背出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答案，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对父亲行拜礼。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
　　而后与父亲并列，宾客起立。父亲面向宾客参礼者宣布：小女祈宛笄礼已成。并与我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在繁琐的礼节之后，我抬头仰望碧空如洗的长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成人了。

　　二月中旬，大公子收到了行云庄的婚书，山庄上下开始为小姐准备嫁妆，半月后送小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