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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Y市遇难记 ...

  •   如果要例举我的强项,那么擅长逃避问题大概可以在前五项之中。逃避其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能做到的只是把问题本身往后拖延,我却乐此不疲。
      良发消息来的次数多了起来,慢慢进展到我看着会皱眉的地步。那些亲昵的用语,过度频繁的次数,已经超越了朋友该有的界限——尤其,是异性朋友。于是我挑着回,五条里回个一、两条,用词也尽量简短,打着马虎眼嘻嘻哈哈,想将他的异样敷衍过去。
      程淼倒是不太出现了,估计又有什么工作之类的要忙,我也不打听,只管过我的日子。每天无风无浪才是我的生活。虽然无趣,但轻松。
      九月初,表哥打电话来找我:“喂,女人,陪我去Y市吧。”
      “啊?去干嘛?”
      “买东西啊!你会挑东西,又会还价,陪我去吧!”他大少爷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他要去的时间是周末,不影响我上班。
      “好啊!你老婆去不去?”二舅舅死前,表哥已经结了婚,此时他的女儿尚未满一周岁。
      “……我们到时候再说……”他语焉不详。

      于是那次Y市之行,我看到我家表哥身边的女人从我所知道的大嫂换成了另外一个风尘味颇重的女子。他的语焉不详有了“正当理由”。
      大嫂不算漂亮,眼前的这个女子却算是能看级别的。表哥的解释让我极其点点:“我喜欢她十年了,一直没在一起。现在她终于肯面对我的感情了。”
      “而且我和她有共同话题,不像回到家,就要面对那女人板着的脸。你不知道我根本没觉得快乐过。”
      “十年的深刻感情,和两年不快乐的婚姻,你觉得如果是你,会怎么选?”
      我无语,不想说:“因为你爸死了,你现在有抚恤金了,所以她才肯跟你。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脑子想想为什么十年了她都不要你,现在突然要你了?你最难过的时候是谁陪着你的?”这样的话。
      感情,从来是旁人劝不得的事。
      我能做的,只是微笑,然后叫那女子为“姐姐”——虽然事实上,她还小我两岁……
      有人带我去Y市作为期两天的免费游,我总得做些什么来作回报。于是在还价这件我算是精通的事上,不遗余力,为自家表哥省了不少钱。使得当天晚上他就红光满面,心情大好。吃过晚饭就来问我:“晚上要不要去玩?Y市最出名的酒吧里有我的朋友哦!”
      “你的朋友?”我瞟他:“难道在那里扫地?”
      一记暴粟在我头上炸开:“你好叫!人家是调酒师。”
      说句心里话,我对表哥的朋友,总定位在“不是正经人”的印象上。那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蓄着长发,穿着古怪的调酒师再次让我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一排试管推到面前,他对着我们三个大声吼:“请你们的!”
      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几乎可以盖过一切,我只看得到表哥大声回答“谢谢”的口形,却没听到任何声音。比起对方训练有素的吼声,他实在弱了不是一点点。
      不客气地取了一支试管,喝下里面彩色的液体。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看舞池里扭动的人影。酒吧,在哪里都一样。S市或者Y市,一样热闹,也一样不知所谓。
      鲜艳的彩色液体如同果汁一样微甜,我喝完一支换一支,不多时已经空了四五支试管在架子上。那调酒师过来继续用吼的:“你酒量不错啊!”
      我笑,吼回去:“太淡啦!”
      他挑了挑眉,复又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调了杯金黄色的酒放到我面前:“试试看这个!”
      点头,取过杯子缓慢啜饮,心里明白我的话让调酒师不爽了,眼前这杯度数不会低——纵使它的口感依然是甜甜的很像果汁。
      这边调酒师还在看着我喝酒,那边已经有个莫名奇妙的男人跑过来:“你知道吗?这里的酒保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啊!”
      有见过搭讪的,没见过这么傻的搭讪。我回以微笑,不作答。
      “你知道吗?我一直来这酒吧的。好像没看到过你哦!”
      继续点头。继续微笑。我没兴趣浪费力气用吼的方式和他聊天。
      “洛弥,我们去跳舞吧?”那张浓妆的脸凑过来。也许是为了将来更好进门些,身为小三的她已经开始讨好我这个未来的家人——比如,帮我解围。
      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也确实不想被那男人继续纠缠,我点头,拍拍表哥的肩膀,把酒推到离他最近的地方,附在他耳边喊:“我去玩一会。”看到他说好才起身离开。
      只是半支曲子的光景,我又回了座位。原就是为了避开那无趣的搭讪者,既然现在他不在近旁了,我也没必要在人挤人的小池子里扭动了。
      我的酒杯还在那里,只是上面盖了一张盖纸。酒也从半满涨回了整杯。我拍表哥的肩:“你朋友给我加过酒了?”
      他有点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接着又点了点头,继续回头和旁边的不知道是旧知还是新识的客人聊天去了。
      那个搭讪者早就在好几桌之外,和一个MM划着拳喝着酒。想来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于是我入座,继续喝那甜甜的酒。
      一口,两口,三口……等我感觉到胃强烈的抽痛时,已经是半杯酒入肚了。我一把抓过表哥:“有没有人碰过我的酒?”
      他还是那茫然的神情,看得我很想打人:“我不知道啊。”
      酒精从来不会这么快让我胃痛,就算喝多了,要痛也是第二天的事。而此刻,我痛得连心脏都在往下坠。这绝对不是酒的关系。
      “我要回宾馆。”冷汗从鼻尖、额头、后背,所有我能感觉到的地方往外冒,我痛得没力气说多余的话,更没力气骂他。
      回宾馆的路变得异常漫长,从车里下来,我已经痛得连人都站不直。一阵阵绞痛往上翻涌,我推开扶着我的手,靠着宾馆门柱就有想吐的冲动。
      “我们先回房间。”是表哥在讲,我连点头都没力气。
      生怕任何一个音节都会带出制止不住的反胃,我撑着不出一声,直到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吐出来为止。
      “你还好吧?”厕所外,他们轮流敲门。也许责任心这种东西,是一定要出现问题才会涌出来的情绪。
      所有能吐的都吐干净了,仍然能感觉得到胃在抽动。脸上全是汗,没有回答的气力。随他们在门外反复问着相同的话,我能做的,只是等待这异痛过去。
      好容易等到有力气洗漱完毕,出来就听到表哥极天真地问:“你醉酒了?”
      如果可以用白眼砸死人,我一定不会吝啬:“有人在酒里放了东西了。”
      “我没看到啊!”天真到无以复加。
      实在懒得和他讨论这问题,直接扑倒在就近的床上蒙头大睡。睡眠,能够解决很多问题——比如胃痛。

      然而,这一次的后续比我想像的严重。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我的脸仍然是蜡黄的,并且直接延续到晚上。胃痛,则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
      回到S市,面对妈妈的关心,我只有苦笑。总不能说“因为表哥太BC,我好像喝了加了料的酒。”这样的话,让家人再起矛盾。于是推说水土不服,胃痛而已。
      良的短信从我更新了去Y市的日志开始就没有停,附加的还有□□和MSN上的狂轰乱炸。他猜测的无非是:我和其他男人去旅行,不告诉他之类的。要解释太麻烦,也没必要。就这样吧。一段时间后,他就会明白了吧?
      与他相比,程淼的言行更让我头痛。我回到S市的第三天,她又出现在我家。似乎上次的不快已经完全被她抛在脑后,完全不记得有那么回事般出现。
      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脸色怎么像鬼?”
      不是家人,不必担心家庭关系受影响,我毫无顾忌地对着她大吐苦水,老老实实地把整个Y市遇难记全告诉了她。
      等我说完,她的脸色和我的也差不离了,搁下手提包就要往前面走。我赶紧拉住:“你要干嘛?”
      “去告诉你妈妈。”
      “告诉她有用吗?我就是不想她担心才不告诉她的。”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啊?”
      “……又不是他下的药。”有时候很佩服自己的理解能力,居然还知道她在说什么:“再说他到底是我哥,你难道还想打他一顿啊?”
      她抿紫嘴唇不再说话,站在那里看着我。
      “算了啦……”我拉住她的衣袖:“反正我也没出什么事。”
      摇,再摇,附带用力眨眼睛:“好了啦~~早知道你也像我妈一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总算看到她的嘴角往上翘了翘,肯坐下了。
      “如果你真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他的。”这句阴森森的补注,听起来像是诅咒。把我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还想说些什么,却真的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我只能无声地对她笑笑,换来她不再需要征求我同意的亲吻。
      我想,我对她是越来越无力了。她的强势让我茫然。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啊……我更新了…………|||||
    事情有很多……后面会慢慢交待……那啥……又快到生日了,寿星最大……不要打我……抱头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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