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真的这么难么?》羽白

23、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
　　“小王多谢龙公子救命之恩。”欧阳明辉拱手说完，却发现叶纬尘站在一旁毫无反应，皱起眉道，“叶大人！”
　　“叶某谢过龙公子。”
　　“嗯，十一皇叔，你去准备一下，朕两日后便和国师回京。”
　　“是，臣遵旨。”
　　“皇叔？朕？你……你是……”叶纬尘颤抖地道。
　　“龙公子便是当今圣上，叶大人，还不叩见皇上！”
　　“下官叶纬尘，不知圣驾亲临，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叶姑娘和世子还在谷外等着我们，走吧。”
　　“遵旨。”
　　欧阳子澈和独孤航回到县衙后，原本想两天后就走的，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便下起了大雨，令他们无法渡江北上。
　　随着炎炎夏季一起到来的，雨势竟然有增无减，连日大雨，冲垮了河堤，水位更是一直居高不下，渐有泛滥之势，安阳县涝情十分严重。
　　“启禀皇上，目前堤岸上的决口还有近二十丈宽，河水仍以非常迅猛的流量继续外泻！国师已经率士兵以及沿岸百姓去全力封堵决口了。”
　　“师父带人去封堵缺口？”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子澈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
　　夜晚，一名士兵突然急冲冲地冲进来道：“启禀皇上，国师失踪了！”
　　心中一直悬着忐忑着的那个部位终于沉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欧阳子澈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是傍晚的时候，底下的人怕担罪不敢声张，只巴望着能快些把国师找回来。但小人觉得兹事体大，所以就自作主张回来禀报，请皇上定夺。”
　　欧阳子澈双手在身侧慢慢握紧，回首望向窗外，那暗淡的星光映入她的眼中，变成了担忧：“我要去看看，我要亲自去看看。”
　　据说，独孤航是为了一个被洪水围困在木盆里的孩子而亲自操浆划舟前去营救，谁知正好一个巨浪打过来，将两人一并吞没。将士们沿着河岸一直找，都没有找到。
　　欧阳子澈赶到决堤处，放眼处但见洪水茫茫，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畜的性命，这样的处境下生存的几率根本微乎其微。
　　率将士们出营迎接的正是县令叶纬尘，一见到欧阳子澈便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泪流满面：“臣等办事不力，未能保护好国师，以至国师至今杳无音信生死未卜，请皇上降罪！”
　　营帐前顿时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将士们全都衣衫褴褛浑身泥浆，显然吃了不少苦。
　　欧阳子澈心中低叹，道：“起来吧。”
　　叶纬尘将欧阳子澈引入最大的帐营，帐内摆设相当简陋，一张长桌上摊了幅羊皮地图，地上杂七杂八地堆着许多沙包稻草，空气中充斥着潮湿腐烂的泥土气息。
　　“皇上请看，国师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叶纬尘抚平地图，上面用红毛笔画了个圈，他指着这个标记道，“我命人将这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国师和他的那艘船。”
　　“我想去实地看看。”
　　叶纬尘面露难色，迟疑道：“此处水流甚急，不易行舟，国师不肯听从属下的劝告执意要事事亲为，结果果真遭遇不测，皇上乃是万金之体，为了安全起见，请皇上保重龙体，不要轻意涉险。”
　　“不行，正因国师遇难于此，朕才非要去看。更何况朕是皇帝，理当为百姓出点力。”
　　“皇上，请皇上三思，恕微臣斗胆，若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只怕要死的人比洪水淹死的更多。”
　　“朕意已决，你就不必再多说了。”
　　叶纬尘见欧阳子澈态度坚决，不敢阻拦，连忙调遣四个精通水性的士兵护驾随行。
　　步行半炷香时间后，便可看见前方长长一排以沙包堆积起来的临时堤坝，成千上万人在那忙碌围堵，视线内一片水雾蒸腾，薄薄纸伞根本遮不住倾盆大雨，衣衫湿透，沉沉地贴在身上，行走更增艰难。
　　小船在堤旁等候，一踏上去就摇摇晃晃。叶纬尘见欧阳子澈面色惨白，连忙道：“太皇上，我看还是……”
　　“我要去。”欧阳子澈咬紧下唇，沉声道，“走。”
　　四个士兵奋力划浆，舟行颇快，不一会便远离岸边。水流迅猛，船身颠簸起伏，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浪潮倾覆。如此危险，心中的念头却愈坚定——
　　我要找到他！
　　我一定要找到他！
　　脸上湿润一片，早已分不出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
　　“皇上，就是这里。”
　　半个多时辰后，才到达当日独孤航出事的地点，四周都是水，水面上漂浮着碎木枯草，纵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已被水冲散。
　　欧阳子澈仔细观察水流动态，问道：“水是朝东流的，可有改变过？”
　　“回禀皇上，这里的水势走向是经常改变的，此刻朝东，可能下一秒就朝西了。刚才我们每个方向都找过了，都没有发现国师的踪迹。”
　　“如果溺水而亡，尸体应该会浮起来对不对？”
　　“虽是如此说，但这么大的洪水，也很有可能被重物拖住沉下去，或是飘到更远的地方。”
　　欧阳子澈的声音突然变急，带着几分赌气道：“总之不见尸体，就不能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