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真的这么难么?》羽白

21、第二十一章

　　这一夜，欧阳子澈一宿无眠，只呆呆望着窗外的明月出神，夜深秋凉，她随手加了一件披风，熄了灯烛，独自在庭园里散步，想想前尘，想想往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时，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一如那夜，独孤航紧张地寻找失踪的她一样，欧阳子澈闭上眼，任雨水无情地打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欧阳子澈刚醒过来，就发现独孤航坐在自己床边。
　　“你昨晚淋了一夜的雨，要好好休息一下。”欧阳子澈于是斜倚在床上，任独孤航将一双温柔大手搭上自己手腕诊脉，那一小块肌肤像火烧一样的灼热，瞬间扩散开来，一时竟烫得她心神也有些不稳了。
　　情不自禁的抬眼看了看那似乎一心请脉的人，只见他眼皮低垂，凝神静气，的确一副医者的姿态，但是，鼻尖的微汗和那颤抖的手指却是为何呢？
　　独孤航初一接触那凝脂一般的玉腕，先是心神一荡，随之凛然，这是怎么回事？脉象紊乱，体虚气弱，她是怎么搞的，好好的身子竟给糟蹋成如此了？
　　欧阳子澈只觉腕部传来一股温热真气，瞬间行贯全身，原本酸软的身体也立时轻松许多愕然，这是做什么？她也是习武之人，不过小小风寒，犯得着他耗费自身真气吗？何况他练功走火入魔，自己都受了伤，思及此，欧阳了澈忙欲将手抽回，不想却被独孤航紧紧按住，看向他的眼睛，那里分明带着威吓与苛责。
　　他好久没有这样关心自己了，欧阳子澈想着，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澈儿别哭。”她一哭，他就慌，而看他越慌，她就哭得越发厉害，她喜欢看他为她而慌，那起码证明他并非不在意她。
　　“澈儿，还好吧？”
　　“还好吗？我还好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了，什么是好呢？”欧阳子澈喃喃着，看着眼前人的目光，突然失去了焦距。
　　“澈儿……”独孤航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就算他做再好的伪装，到了她的面前也一样失效啊。
　　“师父，你终于肯认我了？”欧阳子澈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师父，你还记得吗？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和你全身都湿透了，我真的很冷，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其实，其实在澈儿心里，一直都很惦记师父，想着师父。
　　胡闹！
　　师父，今天就算你打我，甚至杀了我，我也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许说！
　　我偏要说！师父，你是我心里的英雄，我一直想得到师父关心和爱，就像今天，知道师父叫我，找我，我很开心，我知道师父，其实，其实你是爱我，关心我的。
　　你出去！
　　是不是啊？师父，师父，我的手很凉，我好冷啊……
　　出去！
　　师父……
　　出去啊……
　　师父，我没有你会死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师父，师父……
　　出去……
　　师父……
　　……
　　闭关的时候，我不想被人骚扰，你走吧。
　　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见我吗？师父……
　　我有件想知道，问清楚就马上走，不骚扰你，你开门啊。
　　你不见我，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你为什么闭关？师父你回答我啊。
　　因为师父做了件离经叛道的错事。
　　师父，你不用责怪自己，我没有后悔过，更不会介意世俗的眼光，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小人，澈儿爱的，只有师父一个人。
　　不要再说了，别说你现在是一国太子，即使你是个普通人，我们的事也是有违伦常正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伦常，简直一派胡言！
　　想不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没有变，还是这么叛逆。
　　是，我是没有变，从师父在御书房说要教导我那天起，我对你的心就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记住我教你的道理？
　　有，师父说过，万物皆有情，一切都应顺其自然，我和师父明明是真心所至，一切都出于自然，这有什么错呢？我但求能和师父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切从新开始，平平淡淡度过余生。
　　不要再说了，你想的事情，这辈子都无法实现。
　　为什么？难道师父对我一点情爱都没有吗？
　　没有。
　　没有？那你做的一切是……
　　弥天大错！
　　我们根本就没有错，为什么你说有错！
　　你觉得没错是因为你戾气太重，野性难训，对我来说是罪孽，一生都无法磨灭！
　　你这番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恨你！
　　……
　　往事历历在目，独孤航闭上眼，终究是放不下她呵！
　　断绝尘，断绝红尘，自己终究无法做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