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日记》凤舞九霄

8、第 8 章

　　（八）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不知道这种吵吵闹闹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不知道吃了什么炸药，劈头盖脸的就问我把她的手机号告诉过谁。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就好像布什问我怎么处决本•拉登一样。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小春为了考验一下“未来弟妹”的忠诚，用室友的手机给她发过短信，内容是问她是否愿意一夜情。小春啊小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呀，至少得事先通知我吧！
　　这可就害苦了我！狼的嘴就像是机关枪，子弹就挂在她的肩上，绕了好几圈还能垂到地上；子弹打完了，她终于相信此案与我无关。然而她却由此产生了试探我是否“忠诚”的念头。
　　第一次很容易就被我识破了，她的个人资料与她常用□□的个人资料完全一样，她真是笨到姥姥家了。第一次嘛，我无所谓，仅当她是开玩笑；我只是提醒她以后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如果说第一次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做的测试题一样简单，那么第二次就像是高考。她说她是我校友，是绵阳本地人。可惜她引诱我的技巧与第一次雷同，所以我产生了怀疑。
　　我问她：“你真的是绵阳人吗？”
　　“对啊，我家住在富乐路。”
　　我当然知道绵阳有条富乐路：“那我们来做个测试好吗？‘对呀’用用绵阳话说是‘对老勒’；‘就是呀’用绵阳怎么说？”
　　她考虑了半天：“就是老勒！”
　　“错！绵阳人都知道是‘就是蛮’！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有！你太聪明了！”
　　她似乎还笑得很开心。我的心里却只剩下苦涩。她居然不信任我，这对我是一种侮辱；偏偏我很在乎这种侮辱，这是由本性所决定的，我无法改变。亲戚不信任我，我可以不和他来往；朋友不信任我，我可以不要那个朋友；若是普通人，那更好办，我可以一笑了之。可是你不同呀，你还说愿意随我结庐丛林荒岛，愿意陪我走遍天涯海角，难道也能说换就换吗？
　　所以我痛苦！我彷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寒，可是在我心里的深处还留着她为我熬夜织围巾，高烧四十度好陪我去唱歌的一幕幕……再捞起衣袖，两只手臂上一排排齿印仍然清晰可见。这匹狼酷爱咬人，高兴的时候咬左边，郁闷的时候咬右边；这面目全非的手臂记载了我们所有的酸甜苦辣。我这人偏偏对辣特别敏感，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就觉得全身火热的，其他味道都感觉不出来了……我的心就这样咋暖还寒，我的身体也随之忽冷忽热，在这像蒸笼一样的机房我却打起了寒颤。
　　冷和热就像天平两边的砝码。我多希望有一边稍微重一点，即使只有那么一点我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我甚至向她发Massage，问她还有什么优点快告诉我；她却说什么：“本小姐的优点岂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人总是有自私的一面，我开始为自己考虑后果。就这样分手，可能很多人不理解；那也无所谓，我根本不用向他们解释。可我最担心的是别人误解，一口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我以后还有脸在西科大混吗？于是我决定再原谅她一次。
　　我又一次非常严肃地告诉她，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她发觉事情不对，立即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向她解释，这也是我的本性所决定的。可能正是因为我不解释，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所以才有后来的第三次。这是我为她找的借口，她是不是这样想的，我不知道。
　　这一次她扮演的是一个绵阳高中生，因刚刚失恋，为各路男同胞的“乘虚而入”敞开了大门。这一次很明显她下了大本钱，既装了“木马客星”，又有方言翻译，多半还请了“心理专家”。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有了前两次的教训，我早已将她□□号抄下来……当那非常熟悉的八位□□号进入我的瞳孔，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我的心脏。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鲜血顺着胸膛往下流，可是我觉得并不过瘾……香水的正确用法是轻轻涂抹，慢慢挥洒；可是流血不一样，正确的流法是：如泉水外涌，似瀑布飞溅……
　　我给她来了一曲苏轼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树上柳棉吹又少，笑渐不闻声渐消。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多情却被无情恼。”
　　“好动人啊！这是你作的吗？”她也很会装傻。
　　“不是！是我老乡作的。”
　　“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恐怕不行！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
　　“讨厌，你这人好坏哦！”
　　“小姐，你的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恩，谢谢你！”她打字的速度我是佩服的，“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你是不是打算帮我介绍一个？”我想这下她应该非常满意了。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泡马子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不好吧？”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她又发过来一些表情语言，以示她很难过。
　　“我们面都没见过，怎能就谈那事？”
　　“那我明天下午来你们学校找你！”
　　我查了一下课表，告诉她我只有一讲英语，我逃课等她，还把小灵通号也透露给她。然后我登陆网站找了一些肉麻的短信发给她。快到九点的时候她要下线了，她说放学了她该回家了，其实我知道这是机房快关门了。
　　第二天我真没去上英语课，我进城去为我们部门即将举办的演讲比赛买奖品。我和她“约”好的是下午一点半，她的电话六点才打过来，确切地说不是她而是她的方言翻译打过来的；她说他们下午有考试，她交了卷就来找我了。我说我很感动，也不枉费我在寝室等了她一下午。她说她在新区校门口，叫我去接她。我挂了电话就出门，跳上车就去老区——我六点半有化学实验，那可耽误不得。
　　第二天狼没来上课，兔子问我昨天等了多久，我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告诉”她再迟一步回去，宿舍就关门了。她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直摇头，我马上变成大吃一惊的摸样： “你……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这样呢？”换成狼肯定会说“你怎么是这种人”，看来兔子还是比较善良的。
　　我使出最后一招——恍然大悟：“哦！原来昨天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
　　“这次你的篓子捅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打算过收场吗？这应该就是我预计的结果，但是我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我一个劲儿的问自己这种手法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我去问小春。他说我是天蝎，这是我那蝎尾的特点。我说你是双子，所以在别人看来你冷漠似雪，可在朋友面前你却如火似碳。还有狼，她是天平；所以优点半斤，缺点八两，只可惜碰上我这么一只脾气古怪的天蝎，可能该怪她上辈子作孽太多吧！
　　接下来的日子，狼很少去上课，我也省心，碰上了我还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有空就玩传奇，用小春的号——四十三级魔法师，在红人村门口站着，不管是谁，出来一个秒杀一个，也不管他是红的、黄的还是白的。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她没有Call过我，我也不可能去找她。
　　这天馒头突然问我和狼怎么样了。他居然看不出我们已经分手了，只是双方都没有明说罢了。他却说分手不是这样的，至少要有一方提出要求；其方法自选，当面说、写信、网上留言均可。看他的样子像是情场老浪子，其实我最清楚他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但是我觉得他这个原则还是有一点道理，于是决定给狼发一封Email，好像是这么写的：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我想再大的风雨也该缓和了吧？我仍然不想做任何解释，此涵也并非为道歉。怎么说呢？既然我不能为你创造快乐，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你又经常将‘分手’挂在嘴边，那我就成全你吧。我还你翅膀，将你放回空中，任你飞翔。有什么痛，有什么苦都让我来背好了；你可以对任何人说任何的‘分手’理由，我都会承认的，你放心。如果你觉得这样还太便宜了我，还可以找个时间打我一顿，我决不还手……总之你怎么说怎么做，我就怎么配合你。好了，祝你幸福！”
　　第二天我进城买了一顶鸭舌帽，我将“鸭舌”压得很低因为我不想看到周围一张张冷酷的脸，更不愿让他们看穿我的眼神。傻B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理由。原来真的有些东西来源于自己的大脑，但是自己却不知道为是怎么来的。而且我不可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可能像往常一样安安心心地学习，开开心心的上网。朋友们把我当作心理专家，都喜欢找我谈心；可没想到我自己也是这么脆弱，我的心理防线也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大约三天后我才平静下来，之后有课上课，有会开会，有新闻就去跑，反正该干啥干啥，只是没有取下鸭舌帽。实在没事做，我就沏上一壶茶，点上一支烟，再哼两段小曲。就在那段时间，晏几道的《生查子》被我改了词。
　　“眉山魂梦长，绵阳音书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傍碧纱帘，说与人人道：‘真个相恋难，还是单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