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铁血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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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铁血将军
哦，原来这就是大将军，好大的派头，光是身后那一排又一排在银色战甲上戴着代表不同军衔的头盔的将士，就已经叫人叹为观止，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那强壮的体魄，在我过去十八年的回忆里，好象就只有驻港部队才有这样的架式。
不过，他们好象都不怎么友善，眼神好凶狠，别要把我当成敌人吧，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你也不怕被雷劈），还受了伤的，用得着这样虎视眈眈吗？
“靖远！我不是叫你留在月都吗？现在你来作甚？”
一声断喝，硬生生把我的注意力从那些头好壮壮的将士身上扯回大将军韩彧那不怒而威的脸。
坦白说，韩将军和他儿子长的并不是很象，他的五官甚至能用平庸来形容，但那种威仪，那种气度，真的非常非常帅，将他原来不出色的面庞也衬托得异常有男性魅力，如果他儿子能有这种气质，长大以后该是多迷人啊。
“我也要参加鹿丸之战！”
这么任性毛躁的口吻，之前幻想全部破灭！我暗暗摇头，再不看小鬼那明明闯了祸还满有道理的样子。
“你可知道，你自以为是地冲进敌军，后果将会有多严重？”
大叔，虽然我知道你的威严是很重要的，但你的儿子才能有多大？你要这样吓他骂他，会影响他的成长，把他的胆量吓下去了，以后他还怎么继承你的衣钵？
不过回头一想，之前狠戳马屁股，害黑马跑到昭月军中的人好象是我吧。
虽然我的胆量还没大到在这种情况下挑战大将军的，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尽管小鬼一点妥协让步的意思也没有，但我总不能要一个比我还小的小鬼替我背黑锅。于是，我冲口而出：“是我，是我要来，我要找我爹——”
“闭嘴！”小鬼突然大喝一声，把我还要说的话全堵回去。
怎么突然变得好象有那么一点点男子气概了？我惊讶地回看他涨红了的脸，之前都不发现，这小鬼居然比我还高一个头，才十五岁就长这么高，以后都能去打篮球了！
“你是何人？说！”
韩彧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全身湿漉漉更头发散乱的我。
我想一想，谎话到这地步如果不说全了的话，后果一定非常严重。尤其将军身后那些人，都那么凶狠的样子，就是我功夫再好，也觉得害怕呀。
“我——我要找我爹，他是韩家军将士，攻占月都后，虽然他叫我留在那等他，但是……我想，他还在吗？他会不会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看来我还是有演员潜质的，一阵装模作样的泫然欲泣，我好象想到自己被千岁摆一道后有家归不得的凄凉，也就越说越动情起来了。
在那悲伤的一瞬间，旁边伸出来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哎呀！你这小鬼干吗啦，你抓到我的伤口了，好痛！这一下，我的眼泪果然真的“刷”的一下全掉下来了。
那些本来好象一尊尊黑面神的将士，听到我的话，再看看我眼泪涟涟的样子，不知怎的全都顿时黯然下来，就是冷硬的韩将军，也好象有些动容了。
“是的，她说的没错！我也担心爹的安全，想和爹，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所以，我带着她来了！”
小鬼你好象叫靖远吧！就冲你挺有义气的分上，我决定以后不叫你小鬼了！
“你才多大？居然还带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冲入敌阵，要是出事了你要怎么向人家交代！既然你穿上了韩家军的战甲，就要有韩家军的担当，私闯敌阵是什么惩罚你可记得？”韩将军猛地一声怒喝。
韩靖远那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闪过一抹恐惧，但他很快便挺起胸膛：“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爹把孩儿视为韩家军将士，靖远愿受军法处置，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时候你还敢跟你爹讨价还价，真的很带种！
“是要成为将士吗？”韩将军那精光四射眼睛看了儿子一眼，居然最后落在我脸上，本来挂着眼泪正在看好戏的我，不自觉用力吞一口口水。
他再次开口，冷冷道：“刚才听前方探子回报，你能冲出敌阵与我们汇合，是因为这小姑娘为你作的掩护，而且人家还为你挡了箭，说到成为将士的资格，恐怕也是人家不是你吧。”
情况不妙，再这样下去，难保韩靖远屁股不会开花。怎么办？我正苦苦思索对策，韩靖远却已经“扑通”一声跪下来。
“靖远自知未能担当重任，甘心受罚，但这妖……姑娘，确实救了靖远，请爹不要为难她！”
我呆呆看着这家伙，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孩子气，为什么现在变得那么有担当了？要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为我求情，我不也好象太窝囊了吗？
这韩彧，什么军法的，有那么重要吗？有比看见自己的儿子平安回来更重要的吗？怎么连儿子为他破坏敌人后方立了功，他也一个字也不提，只念叨这要惩罚的？难道他是虐待狂？
我想仗义执言，此时韩靖远却给了我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我不服气地偏过头，韩彧那硬梆梆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姑娘，你姓什么？看你身手不俗，你爹是我韩家军中何人？”
我好歹救了你儿子，这大叔怎么都这么威严，难不成连我也得跟着受罚？我不过路过呀！
“我——姓马。”我泄气地说着，反正“马”又不是冷僻的姓氏，料想军中千万人，随便找哪个姓马的已经死了的士兵也就搪塞过去。
将军似是一怔，接着身边一名高级将领模样的大汉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
“好孩子，你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把脸绷得死紧，好象用了过期紧肤霜的韩将军，突然一把将我拉过去，用力拍拍我的头。
我满头黑线，莫名其妙地回头去看还认认真真跪在地上的韩靖远，但那该死的小鬼居然也是一脸的迷茫！
谁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什么时候变成大将军的“好孩子”了？
“我只听马雄提起他有个女儿，不知道原来你也跟他一样身手不凡，只恨那昭月残兵，竟把他……你莫要伤心，你爹生前是条好汉子，他死了也是个英雄，待我禀明主君，定要追封你爹！”
韩大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不明白，我老爸不叫马熊，让他知道你叫他马熊他可是真的会跟你单挑的。
看见我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再加一身狼狈一脸泪水，大家可能以为我为那位“马熊”先生的死讯受到过大打击，几位本来站在旁边的将领走上前来，把一块小牌子塞到我手上，分别都说了句：“请节哀。”
那种木制的小牌子，我在书上见过有关它的记载，古时参军的士兵，为了识别身份，通常都会带着这样一块名牌，上面刻有士兵的名字和所在的军队编制。一旦名牌离身，只代表了一件事——此人已死。
他们以为我是他的女儿吗？马熊的后代——我寒。
“将军，”我迅速抬头，“他的尸体在哪里？”
刚才跟韩彧耳语的将领闻言，叹息一声：“邓都尉在截击昭月残兵时，深入敌军，身先士卒，尸体被敌军分戮，已经，已经……”
用得着这么残忍吗？尽管我不懂得天下争战中谁是谁非，但人类非得用使人发指的行为来证明自己的丑陋吗？即使那是素不相识的人，也激起了我的义愤，我咬着下唇，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这时候，韩彧一声令下：“众将士，今日是我韩家军一举歼灭昭月余孽之日，本值得庆贺，所有牺牲的兄弟，都死得其所，死得光荣！”
“是！”周围的将士好象突然打了强心剂，全都齐声响应，声音震耳欲聋。
大叔，原来你不光会打仗，还会做思想工作，你这个领导，也实在太强了！
“传令下去，全军胜利班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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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红霞染遍世间万物，本来就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更加凄凉，我想，在今后历史上，一定少不了关于鹿丸之战的惨烈记载吧。
那些牺牲了无数生命才换取的朝代更替，有什么意义？
在韩家军胜利班师回月都的路上，我一直思考这个问题，还思考——为什么鹿丸之战中其中一名战死的都尉偏偏刚好姓马，为什么大家都以为我就是那只英勇的马熊的女儿？万一回到月都后，人家真正的女儿跑出来，那我要怎么办？
看韩家军上下对我恭敬的态度，我估计那位马都尉生前应该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否则怎么之前还一脸大粪的韩彧会突然对我态度大变？
“你不要伤心。”
大概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坐在前面的韩靖远不放心地安慰着。
我翻翻白眼，你有空安慰我，还不如多担心一下你那铁血老爸准备怎么炮制你。他现在不跟你计较，不过是因为急于回去向他们的造反头子回复鹿丸之战尽数剿灭昭月残余部队的好消息，等你回去你就惨了，以韩彧那种性格的大叔，绝对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人，就算是亲生儿子，违反他的所谓军令，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才来没一天，事情已经急转直下，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天机镜？
“唉。”垂头丧气中。
“我答应你，虽然邓都尉不在了，我和爹还是会照顾你的。”韩靖远稍微回头，对我露出笑容——我从不知道，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居然有那样豪迈从容的笑容，害我那本来就容易花的心狠狠萌了一下。
不过视线刚一落到手的包扎，感动随之被打散。
“你要怎么照顾我？你连我的名字也都还不知道。”
“那……你的名字是？”
“月儿，天上的月儿。”我指着红色晚霞中淡淡的初升明月，那弯弯的月牙儿。
“这名字，很好听。”
我没有眼花吧，这小鬼，怎么连耳根都红起来了？你想起什么不纯洁的事情拉？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我，我自己一个就能把自己照顾好。”我闷闷地说。
“你不要太担心，月儿，马都尉是条好汉子，你也救下了我，我们父子绝对不是有恩不报的人。”
他越说越自豪，好象自己姓韩就镀了金似的。
还说报恩，假如你们知道我不是马熊先生的女儿，不把我杀掉就已经很高兴了。我可不像韩靖远那种有参军狂热症的病人，被军法处置居然还兴高采烈，神经有问题。
唉，现在我要怎么办，才能圆谎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铁血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