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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豆石被窃 ...

  •   第六章:豆石被窃

      来到这时空后差不多一星期,我才弄清楚这里的基本情况。

      战后的月都乱得人仰马翻,但毕竟是数百年的都城,恢复能力也非常强,造反派头子周氏能革命成功,和他的“降者宽待”政策有必然关系。之前我救下的蓝眼睛小孩子说月都很多人被杀,其实相比鹿丸一战,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据说,被杀的多是前朝官员和宫中将士,因为周氏大军攻占月都之时,不少百姓是夹道呐喊助威的。

      这片大地跟我所在时空里的亚洲大陆应该是一样的,根据多元空间分布的理论,时空呈发散性分布,这应该是在中原历史发展过程中分枝衍生出来的其中一个空间,因此大家一样以中原统称这片本来属于昭月王氏现今却已经归周氏所有的国土。除此以外,中原北面是善战的突厥,西南面对世代睦邻的吐番。照这样看来,这时代的中原跟我原来时空历史里的隋唐情况基本一致。

      能让施加“降者宽待”的周氏取得百姓信任,除了说周氏政策得宜,昭月王朝的腐朽也绝对是关键。周氏原为定南乌金王,因昭月王朝衰败,相反定南周氏日益壮大,最后终于在群众的拥护中造反,夺得天下。

      仅仅一个月不到,周氏于月都称帝,定国号“乌金”。韩彧世代为周氏家将,英勇善战,协助周氏打下整个江山,忠心耿耿,战功赫赫,因此乌金王朝开元,周天子赐封韩彧骠骑大将军,授兵部尚书,官从一品。

      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我是总算见识到了。虽然除了韩彧,他的大儿子平远为乌金王朝的建立贡献了什么力量得以赐封忠武将军我是不知道,但韩靖远这小鬼没有什么建树我倒是清楚得很,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搞的,硬时说他在清除昭月的鹿丸之战中孤身从后截击敌军,协助父亲夺得全面胜利,表现出色,突现少年英雄本色云云,结果最后还是赐封他“归德中朗将”,从四品下,足十六岁入选内府。

      我想这韩彧就是标准的两面派,一边说我才是巾帼英雄,一边让自己儿子领功,估计他在皇帝面前是压根不提我这个小人物的!

      算了,省得以后马熊先生真正的女儿来寻亲时,我还得背上欺君之罪。

      不过说也奇怪,我们班师已经月余,韩家军的英勇事迹广泛流传,怎么那姑娘还不来认亲呢?难道月都失守之时已经遇难?我揣测了好久,还是觉得不安。

      因为在乱军中舍身保护韩靖远(其实也不过顺手挡箭,哪有那么伟大),而且“父亲”生前多次立功,更救过韩彧,最后壮烈牺牲,现在的我俨然成了韩家的半个主子,随韩彧一家大小暂时入住前朝尚书府。

      以前看的穿越文,无不吹嘘古代的达官贵人住的宅邸是如何宏伟壮丽,如何占地六甲,只要有资格成为女主角的,都必须迷个路才能通过主角考试。很不幸地,才来不到几天,我就把整个尚书的路给摸得滚瓜烂熟。

      至于原因,说出来也非常简单,因为我完全不适应晚上七点后只点豆大灯火,走出房间只有一片漆黑的健康生活。在我多次无聊得几乎想撞墙但还贪生怕死后,终于开始了挑灯夜游的冒险游戏,不过——游戏是枯燥乏味的,尚书府的结构也是很有规律的,虽然占地广袤,但只要不迷失大方向,总能在严格奉行太极五行布置的画梁曲廊中找到自己的目的地。

      再说,怎么占地六甲的豪宅深院,每天走十遍以上,想不熟悉,太难了!

      之后,我的探险游戏加入了新内容,就是探听尚书府内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以便搜集有关天机镜的消息。

      不过,该项伟大行动在韩家总管事王鹏那里遭遇让人气愤的挫折——

      “除将军以外,所有记录不得外传。”

      看王鹏那鄙夷得三里外也看得见的表情,我估计他已经把我看成混进尚书府乘机捞油水的了,多说也是白搭,只得灰溜溜回到我暂时安身的凝晶阁。

      第二号目标人物是韩彧的正夫人展氏,本来以为她是典型的北方豪爽女子,不会有花花肠子揣摩我的心思,谁知结果一样叫人撞墙——

      “月儿,只要你说一声,什么样的嫁妆老爷会舍不得拿出来?”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怎么又说到嫁妆上去了?

      长日无聊,我开始撰写我的不世巨著《穿越害死人的一百个理由》,之前跟映月瞎掰了十条,现在我想以我在这里的真实生活体验,要完成绝对不是难事。

      “月儿,你在写什么?”

      天下初定,百业待兴,尚书府奴役丫环不多,凝晶阁只有一个包揽了阁内所有杂务的小丫头翠芽,现在她被我打发去烧水中,以前穿越文中就一个小小七品官员家中也都奴婢成群,我现在贵为开国将军的半个女儿,怎么前呼后拥的生活跟我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就算没有人通传,我也知道,平日里跟我一般闲得发慌到处串门的是谁。

      韩彧常年征战,家中只有一妻一妾,展氏生有二子,妾柳氏身子单薄,没有子女。这人丁单薄的一家,长子平远现在内府兼任教尉,家中只剩下十五岁的清闲少爷,除了每天早上接受韩彧定下的严厉早课,下午都是无所事事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张好看的国字脸凑近我的宣纸,然后是很不捧场的怪叫:“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字写得很难看?”

      “要你管!”

      我不满地用衣袖遮住那些确实象无数蝌蚪的毛笔字——这实在不能怪我,从小到大都写硬笔字,学校里推兴趣班的时候我都把时间贡献给武术马术了,难道指望我还能下笔如有神吗?真不知道穿越文里那些能参加书法比赛的女主角是怎么回事!

      韩靖远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也不用我招呼,边自顾自坐下倒茶。

      “墨水都沾到衣服上了,恶心!”

      “这是家常便服,你懂吗?脏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的手恢复得很好,我爹的金创药很有用,对吧?”他打量我光洁的手背。

      我赔着笑,却在心里直翻白眼——其实那皮肉外翻的血口子才第二天就全好了,大概是千岁赋予我的“长生不死”发生了效用,不过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我才硬包扎了一个月。

      “娘不是为你买了好多衣服吗?你怎么都还老是穿那些应急的粗布衣裳?”他不苟同的眼光打量着我的灰蓝色布袍。

      虽然很能理解韩夫人膝下无女,看见我后母爱迸发,硬要给我添置无数物品的疯狂举动,但那些华而不实的宫服繁重复杂,我连穿都还没学会怎么穿,更别说穿着到处跑了。

      “我不是千金小姐,不会穿这样的好衣裳,更不会梳发。”

      我沮丧地说着,心里直埋怨老天不公——怎么人家穿越了都是众星拱月十项全能,我却啥也不懂,光会舞刀弄枪?

      韩靖远哈哈大笑。

      “之前爹还说要在皇上面前力陈你们父女的英勇,幸好我还是劝住了,万一你这啥也不懂的乡野女子见不了大场面,胡言乱语,我们一家还不遭殃?”

      原来是你这小鬼阻碍我扬名立万,害我还错怪你爹!我狠狠白他一眼,决定不再跟一个自以为是的臭小鬼斤斤计较。

      韩靖远见我臭着脸不言不语,以为我为衣裳礼仪之事生气,连忙开解:“你别那么小心眼嘛,刚才娘说了,不久会有一位非常好的西席到尚书府来,指导你礼仪之事。”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是真的吗?

      “别担心,月儿,你要是学会礼仪之事,即使年纪大了点,还是能嫁到好人家去的。”

      他那悲天悯人的表情,好象我就不可能有好归宿一样,拜托,我没有那么差劲,你还诅咒我嫁不出!

      我卷起长长的巨著草稿,隔开韩靖远那不死心的偷看,才缓缓地、坚决地说:“我的婚事,除了我自己,谁说的都不算!”

      也许韩靖远没料到我会突然如此认真,似乎呆了一下,然后好一会没说话,终于在我的逼视下小声说了句:“干吗那么认真。”

      我立马对不尊重女性婚姻自由的小鬼报以冷笑,但他比我还快一步,提出叫我眉开眼笑的建议:“月儿,老待在家很闷,我们出去玩好吗?”

      好,当然非常好,我乐意得不得了!

      不过,他居然在我心花怒放,点头如捣蒜的当儿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不叫翠芽帮你梳头装扮的话,我还是不愿意带你出去的。”

      喂!你说什么!难道你不带我我自己就不会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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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微服”外出,我们两人没有带随从,就象最普通的孩子,无拘无束走在月都繁华的市集大街上。

      繁华吵嚷的西市,也许是战火洗礼过的月都被破坏最轻的地区,听韩靖远说,当时商户都紧闭门户,在门上帖上“周”字,所以这积累数百年历史沉淀的地方,得以保存原貌。原貌……我终于有穿越长长时光隧道的感觉了,这街道,这人群,这商铺,全都跟我成长的国际大都会截然不同,所有摆卖的古老东西对我来说,都非常新鲜。

      我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却总觉得有些不怎么礼貌的视线老在我身上打转,是我太敏感了吗?

      难道是我的衣服太豪华太奇怪?或者是我暴露的不够多?之前不想穿这里的华服就为了这朝代里女子的服饰和隋唐女子服饰非常接近,大家都爱抹胸加薄纱的,而且堂而皇之走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比我这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还要开放。幸好韩夫人不喜坦胸露乳,我才逃过了一衣箱低胸登台服的厄运。

      不过今天为了能出来,我还是穿了一袭水蓝色的锦缎衣裙,虽然不是轻纱飘扬,但也混合了胡服的特色,衣襟和裙摆上绣满了小小的蝴蝶,显得轻巧可爱。翠芽知道我不会梳妆,也不勉强我涂脂抹粉,只为我梳了最简单的垂髫,这样一来,连我看着那朦胧铜镜时也不禁为自己的古装扮相暗暗得意了。

      “虽说你是乡间女子,但装扮一下,总算差强人意嘛。”

      韩靖远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走在我旁边,不过我看他还是比较象刚出牢笼的猴子,之前擅自参战的杖刑之苦也远不及他老子精心设计的“每日一课”来得狠。

      “我本来就很可爱,你瞎了眼睛心肝才会看不见!”

      因为被关了个把月,今天得以呼吸尚书府以外的空气,才不想跟一个嘴上没毛的孩子计较。

      “还说自己可爱,你也真不要脸。”他难以置信我自信满满的口吻。

      我环顾四周,用眼神向他示意那些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更自动将这些都定义为“爱慕的视线”。

      “你看,我要是不可爱,不漂亮,他们的眼睛为啥老朝我这里看?”

      韩靖远丝毫不赞同我的观点:“那是因为本少爷丰神俊朗,只要是我带着的人,都会被大家所注目。”

      我倒!原来你比我还更不要脸!

      我险险稳住猛打一滑的脚,反驳道:“记住了,是我带你不是你带我,因为我比你大三岁,他们都在想这是哪家的美女姐姐!”

      “你是哪门子的姐姐?明明就长得那么矮小!”他一阵大笑。

      “以为长得高大了不起?就从来没有一次打赢我!”我不甘示弱。

      就这样,我们吵吵闹闹的,在大街上愉快地笑着——假如之后的事情没有发生的话。

      实际上,事情的发生非常简单,只源于我对路边一个捏面人的小商贩那出神入化的技艺产生莫大兴趣。那些小面人可爱得很,对比我曾经在电视上见过的现代面人,技艺精细许多,而且色彩鲜艳夺目。只是——

      “大家来看,今天的新样式,刚捏好的面人!”

      “月儿,你喜欢吗?”

      大概因为我不曾开口问别人要过些什么,韩靖远也不自觉殷勤起来。

      我微笑着正想回答,那商贩已经热心地鼓励:“公子爷,买给你家姐姐吧,她喜欢得紧呢!”

      韩靖远一听,忽然脸色一变:“什么我家姐姐,她不是我姐姐!”

      “好好的为什么不高兴了?我是很喜欢,不过……”我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你是马都尉的女儿,不是我姐姐!”这家伙犟起来,硬是要跟我较真到底。

      “不过……”你不买我自己买,难道你娘就刻薄我不给我零花了?

      气呼呼地把手伸到腰间,觉得手上一凉,我立刻大惊失色——谁那么厉害,能避过我本能的警觉,把我的钱袋偷走了?

      “什么事?”看见我神色不对,韩靖远也就不再孩子气地一味呕气。

      “我的钱袋不见了!”我如同看见世界末日,手也忍不住颤抖不止。

      “什么?!”他吓一跳,但很快释然,“那我把钱都赔你不成吗?用得着那么害怕?”

      我拼命摇头,却发现刚才还一脸献媚等我买面人的商贩早已经不知去向,地上只剩下一个摔成两边的面人。

      我本来就想说,怎么才刚捏好的面人,硬得好象石头一样呢,韩靖远你都不给我机会说话!我不放心那跟红豆差不多大小的豆石,把它跟银子一起放钱袋里拉!

      “那偷儿!看我把他追回来!”

      不等我严厉批评他,他已经迈开长腿,一眨眼在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豆石被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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