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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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暑假的意大利之旅]倾城之恋(ii)
时间：国中毕业的暑假
地点：意大利
如果夏马尔在就好了，他定知道怎样应付女性。
特质是烂好人、最容易心软、最好拜托的第一名的泽田纲吉，与这个时候还是同样很不成熟的入江正一两人并排坐在许愿池附近的咖啡馆里，无言地面对一名啜泣的年轻女子。
咖啡馆里的雅座，纲吉和入江面前的现磨摩卡咖啡已经凉透，而维内塔•雷蒙德一边哭一边扫荡着第三个黑森林蛋糕。
模模糊糊的英语里偶尔夹杂着法语，听不太懂的纲吉在入江的翻译之下了解了事件背景。
维内塔•雷蒙德法国国籍，据说是来意大利抓人的——她的未婚夫。
「她说是因为两家人家长安排的婚事。」豪门交易？
「她说两家人在生意上是竞争对手。」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她说其实现在准备合作了。」嗯，国际形势嘛。
「她说但是现在家里人都开始反对他们的婚事，而且未婚夫也提出解除婚约。」说完，入江也和纲吉一起疑惑地看向她。
「为什么？」入江代替纲吉问出两人的心声。
「因为他摆脱不了那些黑手党！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公司之前有帮黑手党洗过黑钱，但是他现在不想那样干了！」维内塔饱含热泪。
很好，意大利果然很不安全。纲吉悲哀地发现不管走到哪他都能和黑手党纠缠上。
「这样不是很合理么？他很通情达理地让你们避开事端。」
「小孩子懂什么，我爱他！而且我家根本就不惧怕那个黑手党家族，他们只是怕麻烦！」
一切都是伟大又烦人的爱，它能让人充满勇气并且奋不顾身。
「所以，你们两个要帮我把那个人抓回来，作为之前事情的补偿。」
这实在是不白之冤，他们也不知道为何就这样答应了无理的要求。据说在恋爱中的人同时具有攻击性，不过要拒绝一名女子也不是什么困难。只是这萍水相逢之后再不可能无牵无挂。
瑞德•威斯特意大利国籍，此次要抓捕的对象，有一头很标志的红发的美男子。
「我知道他就藏在意大利的某处。」维内塔豪迈地刷下金卡，租来的法拉利跑车在罗马城里飙得惊心动魄。
他们坐在敞篷车的后座，紧闭着嘴防止尖叫出声。头发被风吹得在脸上狂乱奔跑，迷住眼睛睁不开。
维内塔显然也不熟悉罗马的街道，车子载着三人从许愿池广场往帝国广场的方向奔去，却在路途转弯驶向中心的历史名胜区。
圆形竞技场、耶稣教堂、万神殿、圣天使城堡。历史那么长而久远地沉淀，神庙里的祈祷，竞技场上的厮斗，天使院旁的水仙，神祗们架起七彩的通道直达天堂……一切一切的想象与记忆齐齐跌入瞳孔的深海。
唯一的遗憾是，他们似乎永远无法拥有《罗马假日》里那样悠闲浪漫并且惬意的观光旅途。
车子都几乎要闯入圣地梵蒂冈，在一次又一次的加速剎车急转中，纲吉和入江惊恐地相互拽着，生怕被上演动作电影被维内塔一个不慎甩到街边。
后面已经集结了大批的罗马警察，要逮住这个嚣张的违章驾驶者。
「维内塔！你快点给我停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广播中用法语警告。
「那是谁？！」纲吉在紧急关头竟然不忘记讲英语。
「我爸爸，也是公司总裁。」抓我的主力，棒打鸳鸯的残忍凶手。
要找到真爱还要跨过重重障碍，其中就有穷追不舍的家长们，以及他们出动的罗马警方势力。
身穿香奈儿时装，手提ＬＶ新款提包的大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家里富可敌国在商场上叱诧风云。
绕过高大的购物中心，把名贵的跑车往不知名的小巷里一甩，纲吉和入江被维内塔推搡着上了旁边的公寓。
雷蒙德家的大家长携带官方势力把楼底层层包围，沸腾的鸣笛和法语的广播震天响，维内塔拉着两人坐着电梯到了十三楼，争分夺秒地掏出钥匙，打开位于逃生梯边上的房间。
屋子里一团乱，能砸碎的东西已经没有一样是完整的。破败的场景让两个少年有些心惊——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屋子里没有血迹、弹孔或者是属于人体的任何一部分。
维内塔咬着下唇，从阳台外面危险地取下某件东西——藏在瓷砖之间人为挖出来的缝隙里面的磁盘。
门外传来邦邦的砸门声，下一秒就会不客气的冲进来。维内塔脸色大变，把那张磁盘塞到纲吉怀里，打开巨大的壁橱把两个人推了进去。
壁橱里也是被翻过，大部分的衣服已经被扯到外面，里面剩下的胡乱地堆积着，压迫呼吸。屏息，凝神，他们在黑暗里只看到对方晶亮的眸子。
他们听到维内塔打开了们，然后是粗鲁的意大利语和愤怒的法语，推撞挣扎，维内塔挣脱开跑出去，杂乱的脚步追出去，然后——他们开枪了。
身体脱力地瘫软，纲吉感觉到了入江同样颤抖的手缓慢地握住了他的。
他们从壁橱里爬出来，周围已经归于宁静，楼下集结的队伍似乎是追着维内塔和狙击她的人去了。汗水浸透了背上的衣服，入江抬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过，天气正炎热。
纲吉发现与磁盘同时塞到自己手里的还有那张照片，后面有一个电话号码。
被翻找的房间是属于瑞德•威斯特的小小藏匿地点，这里被翻得一团乱，一定是他急于摆脱的黑手党干的事。但是他不在，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迹象，说明他现在或许还安全着。至于那些人，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维内塔翻出来的这个磁盘，里面大概记录着他们的犯罪证据。
好歹是混黑手党的纲吉结合自己的猜测和入江的推论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那些人就在刚才堵住了前来找人的维内塔，他们抓住她，不管是不是能从她嘴里知道什么，但至少可以用她来威胁躲藏起来的瑞德。
此刻已经没有人来要求他们做什么了，然而两个人在最后关头被委以重任。一切都是为了爱，就算是别人的爱也依然值得尊敬。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楼，附近的居民和游客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议论纷纷。他们沿着街道走着，寻找公共电话亭。
神色诡秘的人从街角处盯着两个人，往同伴的方向打着手势。
「我觉得有不对劲。」纲吉敏锐地察觉到了后面的跟踪者，他们还在确认着什么，已经来不及装作路人甲——一开始就被盯上。
「别去看他们。」入江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他停在纲吉不远处的书摊上佯装看报，纲吉在街边的公共电话亭里数硬币。那些人还在盯着这边，核对着怀疑。光天化日之下，还不至于肆无忌惮地出手。
最紧张的时刻反倒异常地清醒，纲吉把硬币塞进投币口照着那个号码拨通。
「Ciao.」男中音从听筒里传来，纲吉急急忙忙地用不纯熟的英语反复说着重要信息，完全不顾对方的疑问。
「你的女朋友，维内塔，她被抓走了。她给了我们一张磁盘，要交给你。」
男人对维内塔的名字有强烈的反应，他从纲吉破碎的字句里整理出信息。
「Piazza Campo dei Fiori！」他也反复说着这个名字。
匆忙地挂了电话，瑞德似乎是要他们到那个地方去会和。忽然，纲吉脑海里闪过一串数字，有个人在大脑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号码。
是迪诺的，曾经在他耳边耍赖般念叨，一边和他的守护者们狂打。
感谢上帝让他在着关头想起！
他飞快的按下号码，没有忽视入江脸色难看地朝他跑来。那些人终于确认了开始行动了。
「快走！他们过来了！」入江拉起他的手，而电话刚刚接通。
「迪诺师兄！快来救我！我在罗马！」纲吉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就被入江拉走，他们在罗马阳光灿烂的街道上和歹徒们展开赛跑。公共电话的听筒没有挂上，摇摇晃晃地吊在那里，传出迪诺担心的呼喊。
Piazza Campo dei Fiori，百花广场。
离他们的位置还有些遥远，纲吉拉着入江拦下一辆出租车。
「Piazza Campo dei Fiori！」纲吉依照记忆中男人的发音重复。
「请快一点。」入江补充道。
司机微笑着做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踩下油门穿梭在罗马车水马龙的交通网中。
避开那些旅游景点他们被迫绕远，不知何时他们发现后面跟踪的人不见了，一些重要的路口倒是多出了好多黑色西装的人搭配着黑色的车。维内塔的父亲已经报警，鸣笛的警车好几次列队从他们视野里开过。警方和那些黑衣人对持着。
天空里有巨大的黑影呼啸而过。加百罗捏的标志在舱门上挑衅似的炫耀，而他后面那架更大的直升机，彭哥列的标志已经融入了蓝色的天幕。
对了，他是彭哥列的十代首领，整个意大利黑手党界教父级别人物。而这里正好又是他们的大本营所在的意大利，惹到他的明显、完全、纯粹是找死。
那个电话引起了夸张的效果，很显然他们又误会了什么，非常自觉地进入了战斗状态。纲吉毫不怀疑迪诺会出动加百罗捏全部势力，至于彭哥列那边，他的守护者们还不够么？瓦利安的诸位肯定不介意来活动一下。
人们揣测着这是不是什么军事演习，然而不知道古老的罗马可能随时被颠覆！
天色已幕，百花广场上的白色大理石染上夕阳的金黄。
纲吉和入江焦急地在广场张望，却没有发现那本来该很醒目的火红色头发。
两人分头寻找着，瑞德•威斯特没来。
「来找威斯特？」过分标准的英语在纲吉身后响起，他回头看见一个白色头发的青年正向他微笑，灰蓝色的眼睛好像亚得里亚海的风光，绵延起伏看不出他是否真的怀有笑意， 「他刚才接到他女朋友的电话，往西班牙广场去了。」
纲吉机警地后退一步：「你是谁？」他笑得过分开心让他怀疑。
「我是他朋友，虽然才认识不久。我是被叫来帮忙的，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
发现一双金褐色的眼睛依然还是怀疑，那人友好地伸手：「我叫白兰，白兰•杰索，你呢？」
「谁要告诉你啊……」妈妈说不能给陌生人说话。纲吉小声的呢喃引起白兰的好奇，眼神闪亮。
「你可以先把东西给我，我转交给他。」
「谢谢，我想我还是去西班牙广场找他好了。」纲吉转身往入江的方向跑去——他也正往他这边看。
「真可惜……」碰了一鼻子灰的白兰依然笑着，望着纲吉远去的方向遗憾地耸了耸肩。
又是搭巴士的过程，不过没有追兵让他们问清楚了方向。
再次回到西班牙广场，他们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红发男子。
「我们错过了什么好戏吗？」看到瑞德狼狈地追着一辆车跑去，雷蒙德先生很得意地笑着：「我才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维内塔从车窗探出头，但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拉回去——看上去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真傻，应该和她一起面对的！」男子焦急地忏悔，无奈地目送车子远去。
「你知道就好。」入江没好气地说，「这是你的东西。」他把那张磁盘和照片塞给他。
「谢谢……」瑞德意外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惊讶他们竟然平安把东西送到他手上。
「你还傻楞着干嘛，去追她啊！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来！」真想踹他。
「我当然知道！」瑞德恼火地大喊，然后朝两人微微鞠躬，「谢谢你们了，帮了我和维内塔大忙，我不会忘记的。」
为爱狂奔的一天匆忙结束，他们受到的惊吓宛如温水中的梦境，隔离开另外一层观望的空间。余下的混乱还在黄昏中扩散，然而纲吉什么都不想去理会了。
「他会追到她吧？」纲吉疲惫坐在长椅上，西班牙广场上的人流并不比白天少多少。肚子有些饿，但是喉咙更渴。他们在原先的轨迹偏离太多，这才终于回归。
「会吧。」入江擦了擦花掉的眼镜重新戴上，他再次审视过这个少年，他的周围有温柔的美丽空间，并非记忆错觉里的面目增宁，「也许明天的报纸和新闻上会报道。」这么盛大的追逐，这么隆重的示爱已经惊动全城。
其实自己是事情扩大化的帮凶。纲吉抬头看了看天上飞过的直升机，想起来他们最初目的是回归组织怀抱。
「要喝水吗？我请你。」入江摸出两个硬币，买两杯水还是可以。
「好，我在这里等你。」他思考怎么帮他找到走散的家人。
入江往广场周围的街道里去找汽水店，纲吉手撑着下巴凝视他远去的方向。
另一个方向又有人慌忙地向他跑来，黑色的身影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竟然看到云雀很慌张？
「喂，泽田纲吉！」他一把拉起他，上下打量，「又到处制造麻烦，你是想被咬杀吗？！」云雀口气凶恶地，连拖带拽地要带他离开。
「云雀学长，要去哪里？」
「带你回去，难不成你还想把事情惹得更大？」斜眼，草食动物竟然还敢挣扎？
本质上来讲，事情扩大化是你们的专长。纲吉无力反抗云雀，一步三回头地张望，入江，还没有回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没什么。」开玩笑，他会被你咬杀的。但是来不及道别了啊。
摇晃的果汁荡漾开晚霞，不知道泽田喜欢什么口味所以他都买了柳橙汁，可是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泽田！」他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已经被人接走了吗，还是……？
可是他们还没有为这一天的遭遇来一次总结（这场爱情故事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逻辑），他怎么就离开了呢？
「正一！」带着哭腔的妇女一把抱住他，柳橙汁险些洒出来。他的妈妈、爸爸还有姐姐与他失散一天之后终于重逢。
「正一笨死了，这么大了竟然还会走丢。」入江姐姐双手叉腰。也不想想是谁逛街逛到无视他这个弟弟的存在的，入江安抚着妈妈，朝姐姐翻了一个白眼。
至于泽田纲吉，他想还有的是机会重新认识，回到日本之后抽空去拜访一下泽田家好了。
未来的光阴冗长，今次还不到他们真正重逢的时刻。
夜幕驱散着白日留下的暑气，彭哥列的罗马分据点里，几大人间凶器齐聚一堂，争先恐后地往久违一天的十代首领身上扑去。
「那个追着你的小家族我们已经料理掉了。」里包恩说，「不过你怎么会被那种小角色缠上？」实在是太没有水平了吧。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算了，你打电话把迪诺和瓦利安招回来吧，别让他们嗨过头了。」一支手机扔给他。
他们还在兴致勃勃地与当地警方剑拔弩张，造成很多地方的交通瘫痪。
窗外灯火灿烂的闹市中心，被灯光映照通透的地方忽然升起一个火花，在夜空里炸开成一个心形。紧接着五彩缤纷的烟火在四周绽放。那是代表着久经波折的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跨越国际的爱情终于排除万难美满延续。
「对了，反正大家都跑到罗马来了，不如就索性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什么！？」你想置罗马人民以及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不许有意见！」
罗马，就这么写意地沦陷，成就了一场谁与谁的倾城之恋。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1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