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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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四爷离开京城的几天之后，福晋就回娘家去了。府里冰然和年氏两头独大，偏偏府里面规矩大，就算福晋离开也轮不到她们当家，天天闲来无事，两个人见面儿就对掐。我也曾劝过冰然没必要跟年氏争个高低，现在四爷和福晋都不在府里就算争赢了也没什么意义，冰然听后笑笑，说早就没了争宠的心了，有了弘时就够了，她就是看不惯年氏仗着家世在府里面颐指气使想煞煞她的威风，所以才故意在四爷和福晋都不在的时候专门找年氏的麻烦，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个理由，天天在府里没事干，现在连请安都不用了，就拿找他麻烦当个乐子吧！我哭笑不得，只好让她悠着点儿，年氏本来就体弱，多次怀孕生孩子，没有一个能成活的，要是她拿这事做文章可不好办，冰然点点头让我放心，表示只是逗个嘴乐子。
坐在去香山的马车上，大致给二哥说了说府里的情况。莫问情开始听说年氏每每找我麻烦，尤其是为了最近义演的事更是变本加厉，还有些忧心，二哥听后也有些忧心，不过二哥说出的话让莫问情吃了一惊：
“枫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年氏虽有不是之处，可她毕竟是年家的人，四爷以后对年家必定还有诸多仰仗，你做的不要太过分了。”
“听宇轩的意思，丹枫可还是个女中豪杰，颇有些手段了？”莫问情好笑挑挑眉。
“哪有？”我瞪二哥了一眼，“我要是个女中豪杰，我就该知道韬光养晦，也不会落到今天，我要是有手段，也不会被人迫到台前，唱这场大戏。”
“不能怪你，哪有人没有年少气盛的时候？更何况你那时候才六七岁。”二哥看我有些沮丧连忙安慰，转而对莫问情笑道，“叫千机见笑了，我家小妹小小年纪就进了四爷府里，可说是我家最大的憾事。”
“不说这个了，”我打断二哥，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虽说不算是得到自由，但至少在康熙那里的未来还是未知的，是未知的就值得期待，“千机如今进京所为何事我不多问，但只求千机速速离开。如今进京城唱的这场戏名为九龙夺嫡，上台的人都是把命交出去的人，我如今上台是被迫无奈，不瞒千机，我也在安排后路，现在任何陌生势力出现在视线之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变数。现在你的身后已经不知道缀了多少条眼线了。”
“果然如天毅所说二位是值得性命相托的朋友，这才第一次相约出游，就向我下起了逐客令，不愧是天毅称赞的人。”莫问情听后抚掌大笑，“我既然出现就不怕他们的人缀上。刚才听丹枫说起在安排后路，不知可有我效劳之处？”
“我要学易容术。”我听得莫问情愿意帮忙，心中一跳。
“哦？”莫问情听后眼光一闪，“这么说是要逃了？”
“狡兔三窟。”我点头承认，“我喜欢的东西已经借由义演全从府里搬出来了，就放在二哥那里。”
“所以宇轩那里是摆在了明处。”莫问情想了想，赞叹道，“这一步算是周全，宇轩或许或有些难处，却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你既然将宇轩放在了明处，以后就不能再和宇轩联系了。”
“无妨。”二哥摆手，“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只是想问，枫儿你曾说要到功成之日方才身退，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现在就要抽身？”
“因为这个计划是皇上做的。”我苦笑，“我只有配合一个选择。至于我脱身之后是个怎样的安排我也不清楚，但总比现在要好。”说完意料之中看到两个人吃惊的神色，“之所以要和千机学易容，是因为皇上给我做了几个面具，为了以后逃离方便，我还专门让皇上叫人给我多做了一个男子的面具。”
“皇上？”二哥听后皱眉，“你走之后，准备怎么收尾？暴毙吗？”
“不，”我摇头，“升钮轱禄氏为侧福晋，反正只要是钮轱禄氏就好，是丹枫还是雅兰又有什么区别？”
“雅兰？”二哥一惊，随后又皱眉，“那你怎知你不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
“我想丹枫已经没有选择了。”莫问情静静听后，叹了一口气。
“不，我有选择。”我看着莫问情笑得欢畅，“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四爷会知道皇上在十三大婚的当晚把他府里的人来了个大换活人，皇上则会知道，当他成功换人之后，在途中又被人劫走了，生死不明。几个月之后，看情况，再又我们决定丹枫的死活。”
“你是说让我劫人？”莫问情只是认真地看着我，“要知道我天机阁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我是朋友，但仍要明算账。你给得起什么？”
“你天机阁缺什么？”我也认真地看着莫问情。
“缺人。”莫问情突然一笑。
“我不是吗？”我也笑。
“好！如此，这笔买卖做了，成功之后你就是我天机阁的人！”
“不，我只是为天机阁做事的人。”
“可以。”
突然发现前途光明的我，来到香山之后觉得，风景好，空气好，什么都好。
“要去碧云寺烧香吗？”二哥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有些贪婪地呼吸郊外清新的空气。
“不去！”我坚决地摇头，“去了就要给香火钱，明明是我们花了脑力和体力赚来的钱凭什么他们一伸手就要给他们啊？”
“丹枫为什么不想着那钱是给佛祖的呢？”莫问情语带好奇。
“佛祖在西方极乐世界，哪利用得到这些俗物？西方极乐世界是什么世界，那里要什么有什么，还用得到我们给？再说了，佛祖人家无欲无求的，你拿钱给佛祖这不是侮辱佛祖吗？”
“可是要求佛祖保佑的话不是理应给些供奉吗？”
“千机别和她谈这些，她那里歪理一套一套的，还都能自圆其说。”
“二哥，什么叫歪理？我那叫旷世名言！”我不乐意了，“千机这话说得对，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但这对信佛的人说不通。”
“怎么个不通法？”莫问情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令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既然信佛，自然就要听佛的。众人念佛总说求佛祖保佑，求佛祖保佑，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佛祖嘴里念的却是一句：求人不如求自己。”
“求人不如求自己？说的有道理！”莫问情表示赞同。
“千机，你还支持她？记得以前有一次，我额娘让她陪着去烧香，她居然给我额娘说了一套佛祖不能收受贿赂的歪理，偏偏还没人能驳倒她，气的我额娘罚她抄了十遍法华经，最后她自己就写了一遍，其他的我还有另外两个朋友每人各帮她写了三遍。”
“佛祖不能收受贿赂？怎么个说法？”
“说是如果给了佛祖钱佛祖才保佑，不给钱佛祖就保佑，那佛祖和那些拿了银子才办事，拿不到银子就不办事的贪官有什么分别？主动给佛祖钱，这就叫行贿，行贿受贿在历代法典中都属于犯罪行为，你自己犯了行贿罪不说，你还企图拉佛祖下水，让佛祖犯受贿罪，这就叫罪上加罪。佛祖还凭什么保佑你？”说完二哥斜眼看我，“我说的如有不足还请小妹指正！”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点头认可，“这说法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莫问情大笑，“丹枫这说法可谓深得我心！”
随后在二哥诧异无奈的目光中，我和莫问情在上山的途中彼此交换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往往一拍即合，二哥作为旁听人员只能连连叹息。莫问情虽说是古人，思想却绝对的先进，尤其是爱情方面宁缺勿滥和专心不二比现代人还要先进，毕竟现代人很多是靠法律来约束，而莫问情却是自觉的，也因此导致了他今年二十二岁还没有成家。
回城的途中，又大概计划了一下逃走的路线，二哥说是也想参与但被我和莫问情劝阻了，毕竟我一失踪，二哥就是最大的目标，所有的目光都会盯着二哥，这也就决定了至少两三年之内我绝对不能和二哥联系。二哥苦笑，只得应承了。
从香山回来之后，我老是都往莫问情那里跑，每日不是结伴出游，玩的不亦乐乎，就是跟着他学习易容之术，因为时间有限，所以直接学的是化装易容，至于制作面具，莫问情说等我们顺利离开之后，他慢慢教我。
这天，我这准备出门，就被一个小太监堵在了大门口，康熙宣我进宫。
行了礼，康熙先是表扬了赈灾结果，随后问道：
“这总得赏赐，还是要升侧福晋，不过想问问你的意思什么时候比较好？”
我心里撇嘴，你早都想透彻了，偏偏现在还假装问我的意思，但是无奈还是得回话：
“丹枫以为还是等脱身之后再给钮轱禄氏升品级比较好，如此这般想四爷以后也不会为难雅兰姐姐。”
“朕也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委屈了你。”
心里不以为然，但是嘴上还要称是。一个劲儿地琢磨康熙今天把我叫进宫来到底是为什么，绝不可能就为了个什么时候升品级的事儿，果不其然：
“惠娟一向和你亲厚，朕想好了，老十三大婚那天就由你去帮着照看一下，刚好那天你姐姐进府。闹洞房的时候你警醒点儿，会有人招呼你，你就跟着那个人走，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可明白了？”
我眨眨眼睛：原来是说换人计划啊！那我可得多套套话：
“丹枫只有一个疑问：皇上准备怎么安排丹枫啊？”
“怎么？不放心朕？”康熙眯着眼睛微笑。
“丹枫不敢，只是实在做不到无知者无畏。”我嘿嘿赔笑。
“有这么用‘无知者无畏’的吗？”康熙点着我笑骂，“反正你是不能留在宫里，也不能留在城里，先出京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安排。朕还就是不告诉你这丫头朕是怎么安排的，吊吊你的胃口！”
我一听这话，开心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是脸上还得立马假装不满，康熙对于成功逗到我，很是满意。我就这样一直陪着康熙逗乐，帮他舒缓一直紧绷的精神，一直到李德全进来禀报索额图请求面圣，康熙才放我离去，在我走时才冲我来了一句：老四马上回来了，大概还有五天就到了。
我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乾清宫大门才哀怨：这么多天我逍遥自在的快乐生活算是结束了。等出了宫，来到天然居，对上莫问情那双深邃的眸子才终于意识到我真正该考虑的事情：我该怎么应付四爷？现在我可以算是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却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忠诚。最开始筹到救灾银子的时候，只是想着怎么样才是最有效率的，也为了不落一个后宫干政的罪名，所以并没有将银子交到四爷的手里，这肯定犯了他的忌讳，更何况连他的意见都没有请示就直接分配了救灾银子的去向，四爷怕是更容不得我了。如此一来，我所证明的自己的能力反而将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地步。现在四爷应该不会想着除掉我，那么就肯定会想着怎样掌控我。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让我侍寝，然后想办法笼络我；二，以我重视的人威胁我，而现在众所周知，我最重视的人就是二哥了，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都是我无法接受的，又或者他两个都使，那我可该怎么办呢？
“丹枫，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二哥急切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带了回来。
“没什么。”我摇摇头，这件事没办法跟二哥商量。随后将康熙所说的部分又说了一遍：“当然，我也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论真假，他说的有一点是肯定的，你绝对不会被送进宫里。”莫问情听完之后说：“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不够隐秘。至于在不在京里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分别，不是吗？”
“你们聊吧！我去吩咐午饭。这些天生意上面也积了不少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事情商量妥当之后，二哥明显舒了一口气，然后轻松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