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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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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瑞郡王府。
赵右轻洗了手,拿起橘子剥了起来。向晚对于自家少爷自个儿动手剥橘子吃,自个儿搓澡,甚至是自个儿做饭已经见怪不怪了。
橘子刚剥好,沈介撩开帘子进来,随手抢了一半吃起来。对于沈介的身份,赵右轻没有隐瞒,向晚见他们终日腻在一起,也只当他们感情好,心里还格外宽慰,想着茹姨娘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想到茹姨娘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家父母。虽然偷偷见过一次,知道他们在徐府过得还好,却依旧止不住想念。只是她的事,到底不愿两位少爷操心,所以她从未主动提过。
赵右轻只扫了一眼便知道她的心事。这丫头比两年前足足瘦了一圈,这其中既有水土不服,也有大半是担心家人和他。对于这个有情有义的小姑娘,赵右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等她出去之后,他立刻看向沈介。
“徐岩怎么说?”
沈介吞下橘子,嗤笑一声:“还能怎么样,只当是奇货可居,推三阻四的。”
“看来他对戟亲王也不是信心十足啊,还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赵右轻笑了起来,“不过他就没认出你来吗?”
沈介摇头,“认得出来我才要担心。我被送走的时候就十岁,五六年的时间都没见过,跟他也无半分相似。我亮出郡王府的名头,他也只当我是王爷的亲信,还直说要见见你,那副慈父的样子,啧啧……”
赵右轻被逗笑了,“郡王爷有了功劳,又觉得王府特意派人去过问一个下人的父母,大抵是我在这里混得还不错,想着留张底牌罢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沈介戳了戳他的脸颊,皮光肉滑的手感真好。
赵右轻被戳得有些痒,挠了挠才道:“他不是想邀请咱们去他的寿宴麽?那就去看看吧,看看他打什么主意也好。向晚那里先不告诉她,到时候成了是惊喜,不成……也免得她失望。”
沈介撇撇嘴,语气酸溜溜的,“你对一个丫头片子都比对我好。”
“怎么会呢,大哥!”赵右轻斜了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让人恨得牙痒痒。
眨眼就到了除夕。这是两人过得最惬意的一个年,王府酒宴荤素甜咸,冷菜热菜,应有尽有。两人早早吃了饭,领了赏,看会歌舞,又赏了会烟火,时间还早,这一日宵禁又解了,两人出去逛了大半夜,一直到月华初上才相携归来。
大年初一,给王爷王妃拜了年之后,又是一波的打赏。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于是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得了两份赏。整个年过得闹哄哄的,赵右轻几乎要想不起赴宴一事。一直到了二月,徐府的帖子送上门,赵右轻才猛拍后脑勺。
“过年都把私房钱都派出去了,这还没回本,又要出一笔了。”想起寿礼,赵右轻就有些肉疼。沈介看他一副铁公鸡的样子倒好笑了,上辈子他哪里为钱财的事情烦恼过呢!笑过之后不忍心他发愁,偷偷摸出去将自己的几笔债务追了回来,光吴保刚那里就有二十两。
晚上赵右轻掀开被子,就发现床正中堆着五六绽银子,沈介背对着他躺着,耳朵竖得高高的,像一只等待表扬的哈士奇。
喜滋滋收好银子,赵右轻滑溜溜钻进被子里。等不到夸奖的哈士奇气势顿时跌到谷底,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躺平,失落得一句话都不想说。赵右轻横了一只脚过去,插/在他两腿间。沈介“啪”一声夹/紧,磨着他光溜溜的大腿出气。
沈介哼哧了两句,这才转身将他捞进怀里,挑起他的下巴恶狠狠道:“既然收了本大爷的钱,就给大爷叫得浪一点。”
“……”佛祖啊,把他带走吧。赵右轻脖子一歪,装死。
沈介色迷迷靠近,“那就是随大爷我为所欲为了,桀桀桀……”赵右轻奋起反抗,被镇压,眼眶一秒湿,四十五度仰望,鹿儿般的大眼睛雾煞煞:“大爷,求放过,我还没成年。”
“大爷看你早熟得很。”沈介伸手捏着他的屁/股,瞬间就像发现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捏个不停,“真小。”
赵右轻哭笑不得。
一直闹了大半宿,中间沈介偷跑出去一趟,回来一身湿气。赵右轻心知肚明,继续诈死。第二日起来,两人都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直到吃过饭之后去买寿礼,两人还是没能扛住疲倦,随便买了个玉算盘了事。
两天后,两人去赴宴。
京城果然是寸土寸金,便是徐家这样富得流油的商贾之家,也只低调地占得临西御井大街一处不大的四合院子。徐家从钟州大老远搬到京城,这其中有郑家帮着走了关系,解决了户籍问题,徐家自个儿也是花费了不少银钱。
借着这次寿宴,徐岩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赵右轻和沈介,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倒像是少爷带了个侍卫一般。门房的小子一见到两人的镶金边帖子,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躬着身子将两人往里面请。
两人是踩着点来的,徐岩正忙着待客,抽不开身,便唤了徐泽徐铭来接待他。赵右轻笑了笑,半点不介意。倒是徐泽和徐铭,后头徐岩将这个第五子从族谱上除名,两人脑门一转,总算想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这会儿见了赵右轻,脸上都有几分狐疑和揣摩。
“五弟。”徐泽先开了口。
赵右轻笑了笑,“徐三少爷别这么唤我,我已经算不得徐家人了,若不是有要事相商,今日恐怕也不会登徐家的门。”
徐泽满脸的不赞同,“五弟便是有所误解,即便不顾当日一起读书的情谊,也断不掉你我乃是亲兄弟的事实。你定是不知了,当获知你双脚痊愈,我与四弟都很是高兴,总算不负当日为你双脚费劲心思了。若是你能够抛开往事,那徐氏一族定会走得更远。”
赵右轻摇头,“三少爷言重了,只是我并不姓徐。”说完也不逗留,和沈介一对眼,朝着徐泽徐铭作了个揖,“两位少爷忙,我们那头有熟人,先告辞了。”
徐泽挽留不及,只得与徐铭回禀了父亲徐岩。
“无妨。如今得王爷青眼,他心高气傲些也是常理。”徐岩压低声音,“仕启也来了吧?你们年岁相近,多亲近些总是好的。”
郑仕启与徐睿都是一类人,向来便看不起他们这些庶子庶女,不来找他们晦气便好了,哪儿还敢盼着与他们亲近呢?!
因此徐泽徐铭两人都只是嘴上应是,心里满不在乎。
徐岩满意点头,片刻忽然道:“我书房有个盒子,让你们三妹妹给我拿过来。”
徐泽不解,“这里宾客多,三妹妹到底是女儿家,若是冲撞了贵客,倒是不美了。父亲若是信得过,我与四弟这就……”徐铭在他后背拍了一下,打断他的话道:“仕启哥哥来了,咱们还得去作陪,拿东西的事情就交给三妹妹吧。”
徐泽一愣,不明所以。徐岩深深看了徐铭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聪明的孩子。快去吧,别让仕启等久了。你们三妹妹那里,让下人去跟她说一声便是了。”
两人行礼退下。
避开人群,徐泽这才捅了捅徐铭,“你与父亲打什么哑谜?”
徐铭叹了口气,“放眼整个徐府,你觉得五弟与谁最有交情?”
徐泽顿悟。半响,他才恨恨踢了一脚,“那咱们怎么办?不会真的去找郑仕启吧?便是咱们真愿意鞍前马后,他们也不见得乐意让咱们跟着。”
徐铭的嘴抿了抿,“便是庶出的,咱们也是徐府正经的少爷,去与不去都在咱们,你既不愿意,那咱们就回院子里吧。姨娘这几日都没睡好,许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咱们去陪她说会儿话。”
两人说这话,悄悄往西院里走去。
偏院里,婉姨娘手一松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翻。徐宁拿着帕子帮她擦手,“姨娘莫急,许是前头客人太多了,父亲忙晕了。女儿年岁还小,还不到避讳的年纪,再说有绿枝陪着。若是姨娘还不放心,再支两个奴才跟着就是了。”
“不行,你年岁再小也是姑娘家,这万一……莫不是正院那位想——”她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脸色煞白。
徐宁倒不觉得有多严重,“姨娘,传话的是父亲身边的小子,便是,便是……怕也是难越过父亲。我就远远瞧一眼,若是有不对劲便立刻走。”这几日为着徐岩的寿宴,整个徐府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哪儿都去不了,实在也是憋坏了,想着出去瞧会儿热闹也是好的。
婉姨娘见劝不住她,只得不住地叮嘱白兰,“你也跟去瞧瞧,姑娘到底年纪小,经事儿少,若是发现有不妥,你定要劝住姑娘。”
得了白兰的保证,婉姨娘这才勉强答应,目送着两人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