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撞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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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姐姐，前面便是老爷的书房了，看着静悄悄的不像有什么不对劲，定是姨娘想多了。“绿枝性子活泼，这儿离前院待客厅不远，听着外头觥筹交错的声音，已经有些待不住了，跟三姑娘徐宁对了一眼，脸上全是欣喜的神色。
白兰瞪了她一眼，“小蹄子，才出门就把姨娘的叮嘱忘了个干净，等我回了姨娘，看不给你顿板子吃！”见绿枝吐吐舌头不敢多话，这才转向徐宁，“姑娘，老爷的书房我们进不得，你拿了东西就走，切莫大意。”
徐宁点了点头，踩着小碎步子一路往里走。
见她进了门，白兰一颗心才定下来。就在这时，身边绿枝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声。
沈介打了个哈欠，“咱们就要在这里耗一整晚？我看他是打算用拖字决了，咱们干脆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打包带走算了。凭我现在的身手，抗两三个人跑路还是没问题的。等他们发现咱们早就回王府了，我还就不信他敢跟王爷要人。“
赵又轻斜他一眼，“那卖身契呢？他们签的是死契，闹大了有理都变没理了。再说了，王爷现在刚回京犹如架上烤火，多少人正等着你把把柄送上。再等等吧，这事也不着急，反正徐岩现在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自会好好供着他们。”
沈介忿忿闭嘴了。
赵又轻张嘴想安抚几句，还没开口，忽然听到一声女子惊慌的尖叫声。两人坐了起来，沈介八卦地看着内院的方向，“不会是哪个客人喝醉了闯到后院去了吧？”眼神格外的跃跃欲试。
赵又轻拍了他一把，“走，咱们下去看看，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沈介语气轻快，“好嘞，那你可要抱紧了。”一个纵身，他像燕子一样轻盈掠过屋檐，从一个屋顶飞到另一个屋顶，而后，在靠近声源地之时悄悄下落，隐藏在林木之间。赵又轻小小的身体被他包裹住了，俨然与黑夜融为一体。
“那是……”赵又轻差点喊出声来。沈介捂住他的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一个小丫头推开门慌张朝外面望，大概也是被刚刚的尖叫声吓到了。门外两个丫头年纪大些，却也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假山的方向。
就在赵又轻和沈介好奇假山那边有什么的时候，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男一女，都十几岁。男的赵又轻并不认识可是那个女的，如果没看错的话，应当是徐家嫡二女徐凤。看她鬓间凌乱，衣衫不整，刚刚在假山石洞内做什么已经是一目了然。
赵又轻悄悄把几人的关系告诉了他，沈介立刻幸灾乐祸起来，“这老子在前头做寿，女儿在后头偷情，这徐府可真够热闹的啊！你担心什么？这样真好，他一乱，正好方便咱们行事。“
赵又轻摇了摇头，这件事叫徐宁看见了，以徐岩和李氏的为人，必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你看！简直就是畜生！”沈介气得咬牙切齿。
原来，那个与徐凤偷情的男人对着刚刚尖叫的小丫头踢了两三脚，小丫头摔了出去，抽搐两下便不省人事了。
“管不管？”沈介咬着牙。
赵又轻冷笑一声，“咱们出去。”一声令下，沈介像箭一样嗖一声飞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徐凤和那名男子的身前。两人乍然出现，把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徐凤，之前只有徐宁和几个贱丫头便将她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此时见有外人，吓得立刻躲到心上人的身后。
徐宁已经被吓呆了，绿枝也不知是死是活，白兰跑过去将她扶起来，想将她偷偷带走。徐宁忽然拉住她，低低呢喃：“是五哥，五哥——”她哇一声哭了出来。
白兰吃了一惊。
赵右轻转头和她对了一眼，示意她，“快带她们两个回去。”
“两位是来贺寿的贵客？”徐凤身前的男子上前一步，“这三个丫头鬼鬼祟祟来徐老爷的书房偷东西，自然不能如此轻易放过她们。请两位看在这是徐府家事的份上，莫要插手。”
徐凤刚刚看到了徐宁的异状，已经有所察觉，此时再与赵右轻一打照面，顿时恍然大悟，冷笑：“这哪是什么贵客啊仕启哥哥，这是被我父亲赶出门的不孝子徐临。哦不对不对，瞧我说的，你已经不姓徐了。”
赵右轻被她这番话逗得差点笑出来，敢情她觉得他是上赶着来攀着他们徐家了？
沈介倒是一拍手，直接笑出声来，“仕启这名字真耳熟……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徐家大姑娘订了亲，男方便是叫郑仕启。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姐姐还没嫁过去，妹妹已经跟姐夫圆了房，天下间真是无奇不有啊。”
“你！！！”徐凤脸一躁，低下头去。郑仕启冷笑一声，“干卿何事？！”
赵右轻接上话，“我们也无意多管闲事，只要你们不要再为难这几个丫头，今日之事，我们自当没有看到。”
“小姐，二小姐，老爷老爷夫人来了……”一个丫鬟小跑进来，一见这场面顿时呆住了。徐凤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怒声骂道：“不是让你好好守着麽？你这下贱蹄子，跑哪野去了！”连续几巴掌下去，丫鬟的脸颊红红肿肿一片，却不敢为自己开脱，发着抖道：“是大小姐过来了，奴婢怕，怕……才将大小姐引着去了凉亭，怎知一会儿工夫就……”
场面乱成一团。最慌乱的无疑是郑仕启，他急忙整了整衣冠，受他影响，徐凤也冷静下来，急忙让丫鬟给梳理了鬓角。
赵右轻和沈介对视一眼，心里犯疑，徐岩和李氏来得未免太过凑巧了，“怎么办？”
“再看看吧，现在走徐宁就死定了。”赵右轻轻轻捏了捏沈介的手心，两人心有灵犀，默默走过去站在徐宁这一边，场面显得泾渭分明。
徐岩大跨步走进来，李氏紧跟其后，两人进来看到这场面都一愣。徐岩率先反应过来，面色不善看着徐宁，“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意有所指。
徐宁还没从余惊中缓过来，此时被徐岩一点名，腿一抖吓得跪了下来，“父父亲……我……我……”
李氏的目光打了个转，见到徐凤时愣住了。今晚早些的时候，徐凤早早献上寿礼之后，便推说受了风寒回院子里休息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郑仕启，徐宁，以及茹娘生的那个野种，到底……
她不敢再往下想，忙上前一步道：“老爷，宁儿这模样定是受了惊吓了。徐府上门贺寿的都是贵客，怎会如此不识大体闯到后院来？！”
徐岩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赵右轻，“两位过来贺寿，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只是为何深夜闯入到我徐府后院来？说出去，只怕也有辱王爷的声名。”
沈介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赵右轻心里冷笑，“既然徐老爷心里已有定论，那我们倒要问一句了，我们俩能图你们徐家什么东西？金银珠宝？如花美眷？”
李氏急着想把女儿带回去，急忙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老爷你看，宁儿这丫头也是吓坏了，我还是送她回去歇息，只怕要找个郎中好好看看。凤儿也是，还不过来扶着你妹妹。”
“且慢。”赵右轻上前一步，“徐宁确实受了惊吓，徐夫人有心了，只是这徐二小姐可不能走。不过，我看徐老爷确实换个地方说话了，以免事情闹大，面上不好看。”
徐岩扫了郑仕启一眼，后者挺直胸膛，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李氏也有些惊疑不定，想着许是自己想岔了，许是那野种想要骇人听闻……
一番考虑之后，改为在朝南大堂商谈。李氏先一步扶起徐宁，“好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可要老老实实跟你父亲说。若是有半句不实，便是我也不轻饶你的。”徐凤已经梳洗过了，此时站在一旁嘴角含笑，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得意。
徐宁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绿枝被两个下人抬了上来，已经没了气息。
沈介握紧拳头，若不是赵右轻安抚，只怕已经冲上去了。
见着绿枝的尸体，徐宁的眼泪不断往下流。白兰死死拉着她，捏着她的手暗示她什么都别说。徐宁呆呆盯着尸体，好似没有半点知觉。
徐岩大拍案几，“天子脚下，竟然也敢翻墙入院杀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氏轻擦眼角，“仕启，你快给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府里姐儿少爷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有那歹人来，多少都要仰仗你。”
郑仕启站出来道：“徐伯父，此事说来话长，容小侄慢慢道来。与伯父别过之后，小侄便感觉不胜酒力，于是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恰好碰到了来散步的二妹妹。见我狼狈，二妹妹便支了身边的丫头去厨房给我找解酒药，回来遇着卉儿，这丫头也是个穷讲究的，怕卉儿有所误会，便将人引到凉亭上去了。”
“我与二妹妹苦等未果，正想离去，就见到了三妹妹与两个丫头鬼鬼祟祟进了伯父的书房。这便也罢了，我们想着许是妹妹无聊了，到伯父这里找本书看，便也没吱声。正想离开之际，竟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二妹妹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于是我们便被那两人逮住了。再见时，那丫头已经没有气息了，伯父，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只怕我与二妹妹也难逃一劫。”
“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李氏狠狠瞪了赵右轻沈介两人一眼，转头已经带上哭腔，“老爷，他们必是想要偷走那两个下人的卖身契，偏是那丫头命不好撞上了。”
徐岩此时心思已经转过几百转，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呢，只是此时的情况于他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也没有急着追究，顺势而下看着徐临，“临儿，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始终都当你是我的儿子，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辈。只是此事，你真的太鲁莽了。若你真的要那两份死契，我又如何会不给呢？何至于……唉……”
看到这一幕，沈介的剑已经脱鞘了，赵右轻制止住他，“冷静点，不到那一步。”转头看了看徐岩一眼，他笑了起来，“徐老爷，那只是郑少爷的一面之词，我这里倒有另一个版本，不知道徐老爷有无兴趣一听？”
顿了顿，也不管李氏和徐凤的脸色如何难看，赵右轻将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末了，他看着郑仕启，“郑少爷倒生得好厚一张皮，换了别人早就该羞得挖个洞钻下去了。”
李氏脸都白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徐凤站在边上低着头不敢出声。李氏扫了她几眼，忍了忍，才把胸口那口气按下来。
“老爷，这话是在污蔑咱们凤儿和卉儿，目的便是掩盖他们的罪行。求老爷一定要查清楚，免得污了咱们凤儿的名声，也影响了卉儿同仕启的亲事。”
郑仕启也急忙表明心迹，“我对卉儿之心，日月可鉴。”
徐岩点点头，转而看向赵右轻，“你们不要再狡辩了，若是今晚不给个说辞，那咱们便只有见官了。你们背靠和瑞郡王府，权势浩大，只不过你是聪明人，应当也知道和瑞郡王的处境。其实说到底不过一条贱命，何至于此呢？若你们愿意喝我徐府这杯茶，那这事便就此揭过。”
此人无耻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赵右轻和沈介的估计了。
沈介把手按在剑上，示意还是武力解决。赵右轻摇头，好戏还在后头呢。
“徐老爷，说话是讲求证据的，我不知这位郑少爷可有什么证据？”赵右轻老神在在，就是不接他的茬。
郑仕启冷哼一声，“我与二妹妹便是最好的证人。”
赵右轻被他的无赖逗笑了。一旁的李氏倒是机灵，急忙拉了拉徐宁和白兰，暗中捏了他们一把，“还有这两个丫头呢。白兰，宁儿这会儿是吓坏了，你替她说。宁儿也是我的女儿，看你这个模样，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
白兰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李氏已经在警告她了，若是如实说，那三姑娘以后怎么办？李氏是三姑娘的嫡母，可以说三姑娘下半辈子都捏在她手里。再说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徐家女儿名声坏了，与三姑娘也是无益的。
可是不说真话，她也不愿意就此败坏五少爷的名声。杀人的罪名……五少爷救过三姑娘，是她们的恩人，她不能恩将仇报！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白兰迟迟不开口，李氏倒不高兴了，“这丫头，莫不是也吓傻了！”
“何至于为难一个丫头呢。”赵右轻笑了起来，“我的证据很简单，而且现在二姑娘还随身带着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特别是徐凤，神差鬼使的立刻看了看自己高高的胸脯。郑仕启的脸上也难得地出现了慌乱之色，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徐凤身上。
一番打量之后，意识到徐凤已经换洗过了，郑仕启冷哼一声，心里稍定。
徐岩面露不满。
赵右轻定定看着徐凤，凝神片刻之后才道：“各位没有注意到麽，二姑娘身形变样已不似少女，那是因为——她已有身孕数月。”这句话犹如一记响雷，整个大厅顿时哄腾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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