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BLEACH 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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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白哉和阿散井战斗的开始就像是一个信号，没过多久，栗原瞳就感觉到静灵廷各地都接连二三的爆发出队长级灵压。
东仙要和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一起对战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双殛之上朽木白哉又和黑崎一护打在一起，悬崖底下的是夜一和碎蜂，更远处众人瞩目的最强大的灵压则是十三队总队长山本老爷子和京乐浮竹三人。
然而这些人栗原瞳都不关心，也造不成任何影响，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距离她最近、同时也距离她目的地最近的两个副队长级——松本乱菊和吉良伊鹤。
松本乱菊会出现在这里，原因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谁会和她一起，有吉良拦着她也出不了什么意外，栗原瞳暗了暗眼眸，没去管那边的动静，加快瞬步速度朝中央四十六室赶去。
好在日番谷因昨日被她捅的那一刀导致重伤未愈，行动比较缓慢，调头往回赶了没一会儿，便被栗原瞳堵了个结实。
他倏然停下脚步，盯着站在同一根屋脊上的栗原瞳，祖母绿的眼眸冷冽下来，犹如淬了冰，低声道：“栗原，让开。”
“受伤了就该好好躺在四番队，别出来找死。”栗原瞳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你这是在提醒我之前对你手下留情，需要再补一刀是吗？”
“我再说一遍，让开。”日番谷沉着脸向前迈了一步，队长级灵压猛地释放出来，以他为中心狂风平地而起，还有着逐渐扩大的趋势，明显是动了真火，宽大的队长羽织下白色的绷带若隐若现，依稀泛着一丝血色：“别拦着我。”
可惜他面对的是从来听不进去人话的栗原瞳，说了等同于放屁。
“别拦着你去陪雏森副队长一起找死？”栗原瞳抬起指尖将飞舞的发丝压下去，掀了掀眼皮，微微眯起来，显得极为冷漠：“对于你我一遍都不想说——”
她话音将落便骤然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日番谷面前，毫无预兆的一拳狠狠捣向腹部伤口处。
“想死不用去赶那边的场，在这里我就能成全你。”
这一拳用了近乎十分的力气，饶是日番谷也扛不住，当下被从房檐上砸了个翻个，摔到身后的墙面里，劈头盖脸的碎石落下来，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咬紧牙关把嘴里弥漫而上的铁腥味强行压下去，手撑在尖锐的地面上几乎没怎么停顿，强忍着疼痛利落的站起来。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死。”日番谷将手放在斩魄刀上，深吸一口气，却迟迟没有拔/出来，依旧不死心的试图谈判：“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雏森死。”
“你知道个屁。”
栗原瞳压根没给人松口气的机会，再度瞬步出现在日番谷身前，一手按住他斩魄刀的刀柄，一手掐住脖子的大动脉，将人重重的抵在背后碎裂的墙壁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嘴里爆着粗口眼神却一片漠然毫无情绪。
“要不要试试看，我会不会掐下去。”
袖口顺着滑落下去几分，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面青筋暴起，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又同时在克制着什么，唯一可以让日番谷确认的便是危险性。
这一下要是掐下去，不说立即毙命也得废了起码一半，再不敢动弹。日番谷下意识的呼吸一顿，被扼住喉咙导致忍不住咳了起来，但却没有立即挣扎，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栗原瞳，明显在说“你来吧，我就要试试，不信你能下的去手”。
栗原瞳既没下手也没放开，而是维持着这个动作半晌，突兀开口道：“你和很久以前的我其实有些像——刚开始处事谨慎，对周围所有人都抱着怀疑，一点一滴的相处中都融入了试探，只相信时间所证明的感情，对真正相信的人拒绝怀疑，无法欺骗，无论如何都难以伤害，总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她说到这里，又重新沉默了下去。
日番谷心里一震，很想问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你在意我的吗？关心我的根本原因……只是我和曾经的你相像吗？
但终究还是放弃了——不管原因如何，都不能抹杀栗原瞳曾经对他做的一切。日番谷抬起另一只手抓住栗原瞳掐住他脖颈的手腕，试图将上面凸起的血管按下去，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呢？为什么——”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栗原瞳看着他，勾起了一个有些嘲讽的微笑，那笑容其实很淡，只不过出现在栗原瞳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便极为明显了：“太多的事情都是在‘不得不’的情况下发生的，信任也好，怀疑也罢，人是控制不了自己感情发展的，时间带来的是信任，更是你无能为力对抗命运的结果。”
“……”
日番谷从没有在栗原瞳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只是那么一个微妙的弧度，却猛然间改变了整个人的气息，她的眼里倒映着明媚的阳光，却压抑晦涩的看不见底，犹如一个无底洞，将所有与她对视的人都陷入进去。
他直觉这番结论哪里不对，可又具体说不上来，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不得不”的情况是指什么？栗原瞳曾经怀疑的又是谁？所谓命运的结果又是什么？
日番谷这才察觉，他与栗原瞳相识相处了近五十年，却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如此明显心灰意冷的说辞，居然是从一贯没有任何情绪泄露的栗原瞳嘴里说出来。
……他对这个人，真的了解过吗？
或者不如说，他平时相处的那个人……真的是真实的吗？
“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伤害我，还有杀害中央四十六室，背叛静灵廷，包括拦着我不让我去救雏森……”日番谷沉默了许久，低哑的开口，因为压制的强烈情感甚至导致尾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都是无能为力的原因吗？”
“不。”栗原瞳微微俯下身，与他平视，深深地望进那双碧绿色的瞳孔里，鼻尖相对呼吸交错，却没有提升一丝温度：“只是决定。”
——是我不会后悔的决定。
日番谷握住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指甲几乎无法控制的深陷进皮肤里，虽然依旧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然而煞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你想要……杀了雏森吗？”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我无法认同你的说法，哪怕导致一切的都是所谓命运，我也不后悔认识雏森，认识你，并且信任你们。”
“但你明明是想要杀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让你充分动手的理由，可现在却因为这份由时间沉淀所带来的感情干扰而下不了手——”栗原瞳对他的一片赤诚无动于衷，像是感觉不到手腕上的伤害和疼痛，声音平稳而冷淡，仿佛只是单纯好奇的问道：“这不就违背了你的初衷吗？”
“所以你……现在是在逼着自己不违背所谓的初衷吗？”日番谷头一次见到像栗原瞳这么拗的人，简直震惊的差点儿无话可说，他紧蹙着眉头，眼里尽是荒诞和怒气：“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我无法理解！”
“不需要。”栗原瞳淡淡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像是早就料到了日番谷的反应，径自平静的继续说着冷酷到堪称残忍的论调：“最后一点——我真的……很讨厌原本的自己。”
——那个导致一切错误开始的自己。
无法原谅。
——所以她要杀了和她以前很像的我。
电光石火间日番谷猛地领悟了她话里的意思，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反应过来，在栗原瞳指尖落下的0.01秒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了身体，强行错开大动脉上的攻击，趁机倒退几步，倏的拔出斩魄刀厉声开口。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狂风骤起，冰刃丛生，寒冬降临，周围数十米内的墙壁轰然倒塌，森然寒气穿透硝烟，化成一条冰龙直直冲着栗原瞳呼啸而来。
虽然栗原瞳说他和以前的她很像，但日番谷却不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以后的自己可能怎么想——说不定会多少理解些栗原瞳现在的做法。
想要去救雏森，这是唯一能走的路。
……等等，这不就是刚刚栗原瞳所说的“不得不的情况”？
所以她刚刚的一番说辞并不是平白无故，也不是突如其来心灰意冷导致的坦白，而是有预谋的在逼着他陷入感同身受的境地？
日番谷腾然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哪怕到现在，栗原瞳也不肯和他没有目的性的坦诚讲话吗？
还是说这种方式已经融于她的骨血中，无法改变了？
……那该有多么可怕。
栗原瞳站在残垣断壁之上，轻易从原地瞬步消失避过了攻击，对已经卍解危险性剧增的日番谷视若无睹，好像眼前的是一座刚刚出炉的观赏性精致冰雕，从怀里抽出一根黑色的发带，先将划破日番谷皮肤留在指缝里的血液擦拭干净，然后不疾不徐的将长发高高束起。
“终于忍不住了吗……”她轻轻开口，脸侧没有发丝的遮掩而显得格外凌厉，整个人只是站在那就犹如一把出鞘的刀，比日番谷的冰雪系斩魄刀还要冷上几分：“可别让我失望啊，作为正剧之前的余兴节目，也要有点儿长度和看头的。”
日番谷再也忍不下这番挑衅和侮辱，压根无心去管勃颈上流血的伤口，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背后的巨大冰翼骤然消失，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过来，毫无顾忌的举刀直朝着栗原瞳头顶劈了下去。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刀刃与栗原瞳背后的衣角擦身而过，他翻手将刀面一侧，停都不停接着横扫过来：“除了能得到我们的恨意！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栗原瞳反手拔出刀挡住他的攻势，闻言侧头看了日番谷一眼，雪白的刀刃上反射出她波澜不惊的面孔，几乎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过分毫：“无所谓。”
我不曾惧怕任何人的憎恨，因为我加诸在自身上的憎恨远比所有人都要多，多到早已麻木。
“所以尽管恨我。”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杀了我也可以，如果你能做到。”
日番谷往下压刀的动作略微一滞。
“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你到底在乎什么！”他看着栗原瞳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巨怒之下猛地改变刀向，顺着栗原瞳的刀刃一个翻转，将刀尖对准心脏，无穷无尽的杀意弥漫而至。
“看来我只能用强制性的手段才能阻止你了。”
“首先我要夸你一句，明智的选择了第一时间卍解。”
栗原瞳身形快的犹如鬼魅一般骤然出现在他身后，抬腿将日番谷踢飞出去，凌厉的劲风扫起一片烟尘。
“但也只能如此了。”
日番谷在半空中刹住脚步，重新将冰翼展现出来，栗原瞳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实际上对于栗原瞳的真正实力他压根没有具体的概念，更别提对方的卍解，听都没听过是什么。
“放心，对你我用不上卍解。”栗原瞳好像知道日番谷在想什么，歪了歪头：“始解也不用怎么样？”
“什……么……”
日番谷不可置信的盯着栗原瞳，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最强冰雪系斩魄刀，你擅长近身攻击还是远程攻击？”栗原瞳出现在他身侧，抬手摸上那对冰翼，面无表情的砍了下去：“唔……强度也不怎么样嘛。”
一瞬间碎裂成渣的冰晶全部化成细小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日番谷的脸颊，鲜血顺着下巴滑落，与勃颈上的伤痕汇聚在一起，流入衣襟中，他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扫了眼头顶冰凌结成的花，面沉如水，不知不觉中花已经消失了一瓣。
日番谷握紧刀柄，重新将冰蔓延补充完整羽翼，看着一击得手再度退到不远处的栗原瞳，慢慢的垂下头，掩去眼底所有神色，终于下了决定，清晰的开口。
“……千年冰牢。”
下一刻方圆数百米的巨大冰柱瞬间平地而起，以栗原瞳为中心封冻成型，伫立起一座堪称壮观的建筑景象。
此攻击的强悍程度毋容置疑，栗原瞳就算瞬步再快，身在其中也避无可避。
——那一瞬间，好像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他想起在流魂街时栗原瞳递来的糕点，扣在头发上吃了一半的西瓜，躲在十番队混酒喝的懒样，还有刀刃捅入身体时硌人的拥抱，以及那句话——
“别再往前走了。”
说着这句话的你，自己又是要走去哪呢？
我能不能也求你……停在这里。
就在日番谷失神之时，耳畔倏然响起一个郑重而严肃的声音，带着轰炸所有人头皮的消息，以不容置疑的方式瞬间传遍静灵廷各地。
“护庭十三队各队队长以及副队长，副队长代理的各位，还有诸位旅祸，我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紧急事态……”
然而日番谷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他睁大双眸，悚然盯着从千年冰牢里毫发无伤出来的栗原瞳，整个人像是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怎么可能……
“看来游戏时间结束了。”栗原瞳随手将身上的冰渣子拂下去，却没有再度攻击，遥遥地望了日番谷一眼，瞳孔在光的折射下仿佛包含了无数的层面情绪，她扬起手中的白条，还未等日番谷定睛细看，白光一闪便从眼前消失了身影。
与此同时，双殛之上。
被强行再次带回到双殛的阿散井不可置信的瞪着身后的几人，简直怀疑自己见了鬼，冷汗不要钱似的倏的冒了出来，哆嗦着嘴唇喃喃道：“蓝染队长……难道……市丸……”
“把朽木露琪亚放下，退下吧。”蓝染并不理会他的震惊，微笑着高高在上的命令道：“阿散井くん。”
阿散井：“……”
哪怕再怎么不敢相信，甚至连这一串的阴谋都没搞清楚，此时此刻的阿散井也知道对方的不怀好意和要伤害露琪亚的事实。
绝对、绝对不会放手！
他将露琪亚紧紧地按在怀里，强行恢复冷静，咬紧了牙根坚定开口，声音掷地有声：“我拒绝。”
哪怕用我的命去守护。
而就在此时，还未等蓝染进行下一步举动，只见旁边狂风乍起，再度出现了一位以同样方式来到此地的人——
栗原瞳看着将目光一齐对准她的所有人，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白条收起来，悠然开口打破沉默。
“又见面了，各位。”她将头上的发带一抽，散落垂下的发丝随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刚刚战斗附带的冰凌还未融化，飘扬在身边泛起晶莹剔透的光泽，霎那间恍若置身梦境：“我没来晚吧。”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BLEACH 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