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BLEACH 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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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瞳踏进大灵书回廊时，蓝染正在翻阅书籍。
“早上好，蓝染队长，您起的真早。”
她懒洋洋的走过去，将手举至唇前挡住视线打了个哈欠，毫不掩饰一副困顿的模样。
“还没找到吗？”
“刚找到。”蓝染远远看了她一眼，装模作样才察觉到似的，微笑颌首，善解人意道：“辛苦了，还没睡觉吗？休息一会儿吧。”
栗原瞳走过去，随意席地坐下，倚靠着身后的书架子，耸拉着眼皮却没立即阖眼睡觉，而是强撑着精神说：“雏森副队长昨天晚上跑出来了。”
蓝染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翻看手里的资料，好像对此一点儿都不在意，对她这句话置若罔闻。
“我顺便解决了一个碍事的人，修正了一点儿没按剧本发展的剧情走向。”栗原瞳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跟他报告——蓝染又不傻，要是把那句问还没睡觉的话当成单纯的关心，她才傻了。
蓝染一目十行看的飞快，眨眼又翻了一页，专心致志的好像上面有什么极为吸引人的东西，闻言勾了勾嘴角。
“看来日番谷队长还是对雏森さん下不了手——青梅竹马的感情真是深厚。”不用栗原瞳明说，蓝染也能从简短的一句话中推算出事情始末，毫不意外道：“无所谓，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没有不在你的预料之内。
栗原瞳心想。
和蓝染说话既省事又费事，省事的是很多话你开个头他就知道你要表明的意思，省了很多口舌和时间，但费事的原因同样也是如此，很多你不想被得知的事情可能也会在不经意间被他看破，一字一句都要仔细斟酌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好在栗原瞳有一定的经验，并且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不然在这困顿的空当她才不会没事找事的躲到蓝染这被套话。
“我想雏森还是由蓝染队长亲手解决才好，毕竟她最崇拜的人是您——”
自从中央四十六室被灭，他们几人就轮流代替扮演下达命令，栗原瞳在这睡了少说也得有一个月，自然有被褥，查资料的几天也转移到大灵书回廊了。地下的空气有些阴冷，她将被子扯过来抱在怀里，没什么精神的撑着下巴，抬眼看了看蓝染。
“这样的剧情发展也比较精彩不是吗？”
“不愧是瞳，处理感情的态度方式一如既往的让我欣赏——无论多深的羁绊都能毫不拖泥带水的斩断。”蓝染笑起来，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睨了栗原瞳一眼，以她的角度来看，蓝染隐藏在镜面后面的双目因眉尖的挑起导致前端微扩，显得温和而纯良，让人如沐春风，就像是披着狼皮的羊，极具欺骗性。
“相信这种感情是最没意义的。”栗原瞳没什么情绪的微微扯了下嘴角，面对他的目光毫不躲闪：“——所有感情的存在都是多余，只会成为弱点而已。”
“这么说外面的骚乱是因为日番谷队长和阿散井副队长造成的。”蓝染回过头继续翻动资料，结束短暂不着痕迹的试探，若无其事的回到之前的话题上。
“阿散井最想打败的人可不是我。”栗原瞳垂下眼睫，也重新恢复半张不合的懒样，随手扒拉了一下发丝，捋到耳后准备躺下：“我想了一下，被敬畏的人击败只会感到失望和不可置信，但被最想打败超越的人再次摧毁梦想——才能更绝望受打击吧？”
“说的没错。”蓝染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几分，赞同道：“在看破人心这方面，倒真是难以想象你是个不加以利用的人，这就是离开家族的原因吗？不过再次证明天赋还是无法被努力超越。”
“那种存在和感情一样麻烦。”栗原瞳也不问“努力”的是指谁，她知道那不是重点，面色不变的开口回答蓝染想听的部分：“再说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追随您呢？”
“随心所欲吗？”蓝染低着头，书面没有翻动，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里晦涩不清，意味不明的感叹道：“是啊，真是多亏如此。”
栗原瞳没再答话，阖眼将被子摊开覆在身上，而那声尾音却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寂静无声的大灵书回廊里，经久不散。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距离正午还不到一个时辰，估计露琪亚很快就要被带到双殛，栗原瞳仗着这个时间点没人有心思再顾得上管她，又从中央四十六室跑出来惹事了。
踏上去往双殛的必经之桥时，正好碰到心有灵犀同样在此的市丸银在跟露琪亚对话。
“对了，好像还没有死啊，阿散井くん。”两人一起望着下方某处刚刚爆发出队长级灵压的地方，市丸银脸上依旧维持着弧度夸张的笑容，恶趣味的打破露琪亚满怀的希望：“会死的，用不了多久。”
露琪亚闻言顿时咬紧牙根猛地扭头瞪他。
市丸银却像是感受不到她的目光一般，继续颇为遗憾的径自说着：“真可怜啊，都是因为一心想救露琪亚ちゃん。”
“不要随便乱说！”露琪亚怒声喝道，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原本平静的心绪也被打乱。
“他没有乱说。”
栗原瞳操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阴影里走出来，对上露琪亚不可置信的目光，神色毫无波澜起伏，高处凛冽的风拂起她身前的长发和衣角，却吹不散那一身敛尽傲骨与光华的风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只会自欺欺人了。”
“栗……栗原……三席……”围着露琪亚的一圈人顿时全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的下意识做出防备动作，生怕这位高危人物突然对他们动手。
露琪亚还有些难以回神，盯着她惊疑不定：“栗原……前辈？”
“是我。”栗原瞳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她面前，淡淡开口：“你在怕什么，露琪亚。”
“我……我……”露琪亚张了张口，却像是被剥夺了声音，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不想让他死吧，不止阿散井，还有其他人。”市丸银一点也不意外栗原瞳的出现，两人熟悉的连多余的招呼都不需要打，毫不留情的开口替露琪亚说出所有想法：“不想让他们死，就会突然害怕起自己的死吧。”
露琪亚瞬间变了脸色，握紧身后的拳头一言不发，然而除了用目光瞪视市丸银，再做不出其他的有效措施。
“让我来救你吧。”
市丸银却突然笑着说道。
“市……市丸队长……”围着露琪亚的队员再次用铜铃大的眼睛的看向市丸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防备哪边好：“什么……您突然在说什么啊！”
可惜他们眼睛瞪得再大还是被再次无视了。
“怎么样，如果我有这个意思的话，立即就能救你。”市丸银信步上前，笑眯眯的询问道：“不只是你，阿散井还有其他的人。”
栗原瞳冷眼看着，并不出声打断。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可露琪亚却真的相信了，一边陷入难以置信的震惊里，一边又忍不住去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尽管理智告诉她不能相信，但生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一切。
从开始怀疑真实性的第一秒，市丸银就赢了。
估摸着她想的差不多，期望值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市丸银这才进行下一步——突兀的抬手放在露琪亚头顶，将她的目光强制转向栗原瞳，戏谑道：“骗你的。”
——打破她所有的幻想。
露琪亚脸上最后一丝不明显的血色终于完全褪尽了。
“我也能救你，露琪亚。”栗原瞳和她对视良久，说：“你忘了吗？”
“……”
而那厢说完要说的市丸银则心满意足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背着身挥了下手，贱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拜拜~露琪亚ちゃん，等会儿双殛见了。”
露琪亚已经没心思去管市丸银了，此时的她甚至无法将目光从栗原瞳的脸上偏移半分，像是被定住了身体，连发抖都做不到。
“看来上次说的话你一点儿没听进去，我真是对你太好脾气了，多少年还没几人敢这么无视我的话。”栗原瞳目光淡淡的低睨着露琪亚，语气平静的没丝毫起伏，听不出丁点儿生气的意思：“哪怕阿散井也不敢。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救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露琪亚下意识的追问，眼神迷茫又恐惧，她看着眼前从未真正看透过的栗原瞳，莫名觉得陌生的仿佛换了一个人。
明明神态样貌无一变化，却让她从心底感到胆颤。
好像存在于记忆中的更多是栗原瞳的背影，每次在海燕前辈的墓前，哪怕对方坐下姿态比她低，露琪亚却还是习惯站在稍后几步坡度靠下的位置，充满敬畏的仰视着这位她永远无法企及高度的存在。
是的……无法企及。
栗原瞳将手放在露琪亚肩膀上，瞬间拉近距离，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因为你们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这份冷血，也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
露琪亚倏然睁大双目，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心脏，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绝望淹没了全身。
“怎么能……这么说呢……”她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恍惚间喃喃问道。
毫无价值？那这么多年来……她算什么？
兄长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不是当年如果是海燕大人活下来就好了……
“您恨我吗……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我。”露琪亚呜咽着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而不是海燕大人！”
栗原瞳没有回答，她松开手直起身，看着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的露琪亚，最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毫无价值——这就是……是您和市丸银在一起的原因吗！”露琪亚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视线模糊，没有焦距的看着栗原瞳潇洒离去的背影，仿佛隔着这么多年以来的漫长时光——她从没有走进过栗原瞳的世界，忍不住痛苦的蜷缩起身体：“你们同样……这么……这么……”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却只得到“毫无价值”四个无情的字。
简短的评价否定了所有。
几千米的高空之上，瘦弱娇小的少女最后绝望之声的倾听者，除了要带她上刑场不相关的人，就只有一个她曾经视为信仰如今却背叛的人。
“——不把其他人的性命当回事吗！”露琪亚浑身脱力的狼狈跪倒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喊出声，几乎字字泣血：“为什么啊！！”
栗原瞳停下脚步，沉默半晌，影子在明媚的阳光下拉出几倍长度，延伸出一个虚假的世界。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了。”
也不是最后一个。
但没有人能得到回答，和多年前的那些人同样。
不需要被理解，也不需要被原谅，这样如此便好。
她轻轻开口，声音裹在和煦的夏风里听上去近乎温柔：“保持着对我的怨恨吧，露琪亚。”
——然后，勇敢的举起刀。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BLEACH 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