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BLEACH 51] ...
-
黑崎一护第二次见到栗原瞳，再也无法像第一次那样把她只单纯的看做是一个“非常好看的人”和“身穿死霸装的普通死神”了，几乎是立刻便条件反射的联想起昨天兕丹坊那条犹如切菜般被轻易砍下的断臂和劈头盖脸淋在自己身上的血雨，不由得当下就想张嘴吐个痛快，脸色瞬间变得一片铁青。
实在是黑崎一护从没见过砍人能这么轻易的，他脑海中下意识的将栗原瞳与当初的朽木白哉作比较，却发现完全不一样——两个人虽然同样身形鬼魅让人抓不住踪迹，看不清是怎么出手的，甚至乍一眼瞄过去感觉气质都相差无几，但只要仔细分辨，便能轻易发现两者间的不同来。
朽木白哉那一刀砍在身上，要了他半条命，但没让他少个零件，并且黑崎一护对于这举动也不算意外，朽木白哉一身的气度和实力明明白白的彰显在那，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对于这个结果倒也不算难以接受，彷佛早就预判到了一般有了心理准备。
但栗原瞳不一样，这个人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威胁性，并不单是外貌，更多的还是气质——同样是面无表情，朽木白哉给人感觉是冷，栗原瞳则是无——平静、漠然，什么都不存在一般，所以她突然出手造成的效果便格外骇人。可以说对战过的所有人中，都没有栗原瞳给他的感觉诡异。
这种感觉……黑崎一护不知道怎么觉得，竟有点儿像当初那个老是笑嘻嘻的和普通人一样的木屐帽子突然变成死神并且以要他命的架势砍过来一样。
黑崎一护心念一动，刚要朝这个方向去深想，却被硬生生的打断——走神之下他再次被阿散井砍了一刀，这下那一身的鲜血也不用靠想象了，直接变成了实质。
黑崎一护重重的砸在墙壁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顿时眼前漆黑一片，整个人跪在地上半晌缓不过来，然而心弦却绷得比任何时刻都要紧，他知道，如果栗原瞳和阿散井恋次一起上，他没有胜算。
这道理，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清楚。
阿散井怎么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死神，灵压感知可敏锐的多，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来人了，并且凭借多年的熟悉程度很不巧的也知道来的是谁……他在内心纠结了一下，趁着黑崎一护被砍飞出去的功夫，还是瞬间下了决定。
“栗原前辈，这里交给我就好。”阿散井扭过头看着从台阶而下的栗原瞳，神色坚定道：“我会解决他们的。”
不过显然他自作多情了，栗原瞳压根没插手的意思，大马金刀的往阿散井身后的石阶上一坐，一手拎着个酒壶，另一只手拔出酒塞朝他随意摆了摆。
“你继续，不用管我。”
昨天和露琪亚聊完天她便被蓝染叫到大灵书回廊去找资料了——调查浦原过去的研究，找直接介入魂魄取出异物质的技术，等露琪亚行刑的时候好把崩玉取出来。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刚被结束了队长会议的市丸银换下班——但结束会议的原因正是因为黑崎一护再次入侵了静灵廷，现在到处都是各级警报和来回的搜索人员，吵得栗原瞳压根睡不过去，她又不是个能随处睡觉的人，只能出来溜达找点事儿提提神。
刚巧下来就碰上了他们。
阿散井可以不管她，但其他三人可忽略不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尤其是原本在一旁观战的两人，其中一位身穿死霸装的矮子浑身哆嗦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尿裤子，看着栗原瞳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完整一句话：“那……那位大人……居然是……五番队的三席……”
“三席？那不是还没这个副队长厉害？”一旁身材与他相比壮硕的多的男人疑惑的看了一眼栗原瞳，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相反还在想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鉴于立场问题，他还是马上收回了目光，接着问道：“你怎么反而更害怕的样子？放心吧，交给一护好了，他会赢的。”
此时缓过气从废墟中爬出来的黑崎一护顿时身形一僵，很想说这个人恐怕还真赢不了，出于一种直觉他宁愿去跟朽木白哉打也不愿意跟栗原瞳打。但眼下情况又不能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最终黑崎一护只能默默的吞了回去。
“五番队三席……栗原瞳……传闻是早就具有队长实力的人……”矮个的男人哭丧着脸向后退了一步，继续加深他直觉的正确性，猛地摇头不停地否认着：“没有可能的……那位大人……据说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和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都不曾……”
栗原瞳掀了掀眼皮，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刚好和他视线相交，不过一个瞬间，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外放，却把矮个男人吓得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显然这是个静灵廷内部的人，对她了解颇多，现在因不知名原因叛变到黑崎一护的阵营去了。
头一次觉得静灵廷八卦的存在还是有点儿碍事的，她可不想吓得黑崎一护不敢出手。
“我不出手。”栗原瞳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们玩。”
一旁的壮硕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面色剧变。
“你听到了，黑崎一护。”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阿散井知道，栗原瞳说不出手便是真的不会出手，当下举起刀做出战斗姿势，对于他们的反应有些轻蔑的嗤笑了一声：“我们继续吧。”
“谁……谁会相信啊！”黑崎一护明显不信，举着菜刀一样和人几乎齐平的巨大斩魄刀怒吼道：“她可是……把兕丹坊一条手臂面不改色砍下来的人啊！这种人的话怎么可能相信！”
“……”阿散井闻言一怔：“砍下兕丹坊手臂的不是市丸队长？”
“哈？”黑崎一护莫名其妙：“明明就是……”
在这种随时都会有死神经过巡逻将单挑变成群殴的关键时刻，俩人居然还聊上了。
“白雷。”栗原瞳直接抬手一记鬼道打断他们，看上去没了耐心，“你废话太多了。”
“……”黑崎一护心惊肉跳的躲过了攻击，但还是被擦到了手臂，火烧火燎的疼痛在他的心头又添了一把柴，当下咬牙切齿的指着上一秒还说不出手的栗原瞳瞪向阿散井：“你看！她果然出手了！我就知道这种人的话不能相信！”
“不你废话确实太多了……”阿散井余光瞥到栗原瞳的脸色，当下明智的选择站队，知道再逼逼叨下去恐怕连他自己也会被/干掉……有这种队友的好处是你不用担心会失败，但坏处就是要忍受那随心所欲变化的脾气以防自己也被波及，阿散井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重新严肃起来，脸色阴霾的开口道：“黑崎一护，我会让你知道，想救露琪亚，就凭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与此同时，旁边一直选择默默观战的壮硕男人则是绕过两人的战场，不顾身后同伴的呼喊，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栗原瞳走了过去。
“栗原瞳……”他站在台阶下，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自顾自喝酒不理会他的女子，像是不确定般有些犹豫却又同时混杂着其他隐晦情绪开口：“你还记得……志波海燕……吗？”
栗原瞳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叫……志波岩鹫。”志波岩鹫咬了咬牙，心一横，豁出去般开口道。这一刻身后激烈的战场和同伴的打斗声都不复存在，他的世界好似只剩下坐在石阶上默不作声喝着酒的栗原瞳。
她微微侧着脸，逢魔时刻的晚霞斜斜地射过来，眼眸里好似盈满了整个天际的光点，却没有一丝的暖意，阴影下半遮半掩的棱角显得更为削瘦，几乎让人无法想象其脆弱外表下的强大，而只需一眼便极为明显毋容置疑的性格特征——冷淡，更让志波岩鹫无法想象这是自己大哥口中最好的朋友。
大哥那么热情，明显和眼前这位不是同一类人。
志波岩鹫不知道栗原瞳接下来会怎么做，甚至现在就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冲动之下走过来对话的举动，刚刚一护说的什么他不是没有听见——兕丹坊的手臂便是被她砍下来的，这样冷血的举动……真的有可能是被大哥视为至交，甚至说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对方都会同意的人……吗？
开玩笑的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志波岩鹫连刚开始因冲动而沸腾的血液也彻底冷却了下来，如果真的是所谓“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在听到大哥的名字没有一丝的神色变化，甚至一点不为所动的继续喝着酒——就算曾经是，恐怕时间这么久，也已经忘记了吧。
果然死神都是一群令人讨厌的家伙。
接下来呢，这位实力和队长相媲美的三席大人会怎么做呢？恐怕在他转身逃跑的瞬间便能轻而易举的结束他的性命吧。
是从哪里结束呢？脑袋？心脏？还是……志波岩鹫甚至有些荒谬的想，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在大哥的份上请求让自己死的痛快一点。
真是后悔啊，早知道——
“酒喝完了。”栗原瞳开口打断他的臆想，将空了的酒壶晃了晃，然后随手一扔，在志波岩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你长的倒是和海燕不怎么像。”
“……”
志波岩鹫表情一片空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死里逃生的事实。
栗原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长如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这时映在志波岩鹫眼里却不再阴森和恐怖，而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而深沉的情绪，只是这么看着……好像就有些无法呼吸。
她是在想大哥吗？透过我……
大哥……大哥没有信错人呐。
志波岩鹫突然有些想哭，脸上却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扯出了一个笑容：“……确实不像，大哥他……比我厉害多了。”
栗原瞳的目光随之落在他裤子上志波家专有的家纹——坠天崩塌旋涡，沉默着并不答话，面部表情也控制的极好，看不出丝毫情绪，志波岩鹫下意识跟着克制放轻了呼吸，这好像来源于对方的气场，并不是灵压的压迫，也不是单纯的恐惧，志波岩鹫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脑子里甚至还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该不会大哥就是和她这么相处的吧？
……太难受了。
实际上栗原瞳只是在单纯的出神，根本没志波岩鹫想的那么复杂。
她毕竟是一天一夜没睡，精神头本就不大好，刚才又猛地灌下一壶酒，起身便觉得头晕，恶心的直想吐，又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不适，只好强撑着盯着一个地方集中注意力。
海燕的弟弟都长这么大了？
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个小萝卜头。
也对……黑崎一护，志波一心的儿子都会跑出来打架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栗原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往上翻涌的苦涩压下，觉得自己还是回去睡一觉为好，明天还得配合着演一场肝肠寸断的离别大戏——蓝染假死，雏森那小姑娘指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你是和黑崎一护一起来救朽木露琪亚的？”
黑崎一护倒是有点儿能耐，不过一天的功夫居然就能收买俩人心，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志波岩鹫没料到她突然转移了话题，愣了一下：“是、是的。”
“你认识她？”栗原瞳睁开眼，漠然的目光直直打在他脸上，看的志波岩鹫又是一个激灵，嘴都一哆嗦。
“啊？并……不认识。”
那就好玩了。
栗原瞳心想，不知道志波岩鹫见到自己要救的人就是当年杀害自己大哥的仇人时会是个什么反应。
不过她并不打算提醒。
这么多年，露琪亚这块疤，是时候该被撕下来了，放任不管只会越埋越深——她知道这种滋味，等融入到骨血里，说什么也晚了。
“是吗。”于是栗原瞳收回了目光，转过身轻飘飘道：“我回去拿酒喝了，至于回来后——”
她没有再说，剩下的话想必志波岩鹫也会心领神会。
——不会再回来了。
外貌不像，总不至于连智商也同样。上天还是公平的。
而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BLEACH 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