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BLEACH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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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闻言却没有动作，面对送到眼前的诱惑毫不动摇，甚至没表现出丁点儿得偿所愿的惊喜情绪，只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刚刚还说信我。”
栗原瞳的担忧他怎么会不懂，继续下去的理由可不能是这个。
然而正所谓了解是相互的，栗原瞳也明白浦原这句话的意思，她忽闪了一下睫毛，表情不变的镇定道：“以防万一——”
“没有万一。”浦原将她身前滑落下来的外衣抽出来，转而披在她肩上，口吻淡淡没有退步的意思：“别想。”
栗原瞳微微蹙起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知道浦原这么说是真没打算继续下去了，理由无非又是回到了最初相信的问题上。但在她看来重点可不是那个，而是自己难得主动次，还被拒绝了。这么一想心里就一股无名火窜上来，那股子你不让她做什么她偏要做什么的拗劲儿又上来了。
“我说做就做。”栗原瞳毫无征兆的伸手将浦原猛地推倒按在地板上，口吻强势的不容置疑：“再说你向来不比我还谨慎，明知道这和信不信你根本不冲突。”
再怎么信他，未来也不是由一个人掌控的。
“那我倒要问问你——”浦原虚了虚眼哞，仰躺在地上也不动作，任栗原瞳压在身上，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你能保证自己死前一想没有遗憾于是干脆的放弃希望等死？能肯定不突然出什么状况改变想法？”
这话倒不是没根据，谁也不能预测到未来，不止有秋本彻那么个未知炸弹，栗原瞳还想着干掉蓝染，加之忽变的心思，指不准到时候就干脆不想着坚持回来了。
如此细想，浦原喜助这么做还真是更为谨慎。
“……”栗原瞳被他质问的哑了声，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如浦原所说，她的确是不敢做出如此保证，就因为考量的太多，但正是如此，更要没有遗憾才对。
“就算留下遗憾，我也不能保证。”她居高临下的盯着浦原在灯光下浅淡成琉璃色的眼珠，声音清清淡淡听上去无所谓的紧，又隐隐带着一丝微妙的压抑，放弃劝说，明目张胆的威胁道：“这样你还坚持吗？”
一个人骨子里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五分钟前还好声好气温馨无比的对话急转直下，栗原瞳说话向来气人独有一套，管你是谁，为她好坏，只要不顺着她的心思，便无差别攻击。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的道理，在这货的世界里压根不存在。
两个人每次有吵架的苗头或是冷战，向来都是浦原先退让，然而对于这次的问题他倒是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持，嘴角虽依旧挂着散漫淡然的笑容，声线却冷硬了几分，拖着古怪的腔调懒懒道：“刚才答应的我什么现在就不算数了？出尔反尔的也太快了吧，所谓的承诺不过如此。”
栗原瞳冷哼一声，对他的激将不置一词，弯腰俯下身，姿态狎昵的盯着浦原轻声道：“能做到的我自然会尽力，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说到底你怕什么。”
两个人思想交错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又分离成互不干扰的两条线，栗原瞳觉得浦原喜助怕她不能履行承诺回来，而浦原喜助则是觉得栗原瞳在怕自己出个意外不能活下来，说到底就是一半不够相信他一半对生的信念不够坚持——一直以来栗原瞳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够上心。
怕的各有道理，谁都说不上错，也证明了足够的在意。
眼见两人间的气氛就快要点起火来，这时茶室的门却被毫无预兆的突兀拉开，像是切割开眼前临界点的利刃，在静谧的黑夜中原本并不算响的声音格外刺耳，两人同时一个激灵，齐齐扭头朝来源处看去。
拉开门的黑猫：“……”
浦原喜助：“……”
栗原瞳：“……”
两人一猫默默的对视了半晌，黑猫的视线从栗原瞳按在浦原肩上的手一寸寸移到坐在腰间的位置，怎么看这个姿势都很明显是要……它僵硬的抬了抬爪子，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抱歉打扰你们了……哈……哈……当我没有来过！”
说着它再次干脆的一爪子把门重新拉上。
栗原瞳愣了一会儿，回头瞅了眼窗外的天色，依旧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亮，不禁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眨眼忘了刚才要干的事，问道：“她这是刚回来？”
话语间丝毫没觉得现下这幅样子和姿态落在别人眼里有什么不对。
“看样是的。”浦原微妙的轻叹了口气，栗原瞳没这意识他却不会不知道，坐起身来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借此哄道：“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该睡觉了。”
“我认真的，浦原喜助。”一说起睡觉，栗原瞳顿时又想起来正事没干，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只是此时因为浦原的起身，她坐着的角度不由得微微向后倾斜，虽下意识的抓住浦原的衣领保持平衡，但姿态还是显得有些被动，气势也自然不再如刚才那般逼人。
浦原靠近她，两人挺翘的鼻尖几乎相对，彼此间呼吸的热气交叠晕了眼波，他在一片氤氲中笑道：“这会儿不害羞了？”
“谁害羞了？”栗原瞳对此不躲不避，面不改色的反问回去，好像十几分钟前脸红的拼命往后躲的人从没出现过一样。
浦原也不跟她继续犟，对于栗原瞳向来是行动比语言更管用，因此浦原干脆的一手环住她的腰直接起身，将人来了个公主抱，趁人没反应过来径直离开茶室。
走廊上黑漆漆的没有亮光，比外面的夜空还要暗沉，寂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儿，黑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栗原瞳尚还没有看明白，视线一晃，便被抱着拐了个弯儿。
浦原双手抱着她自然无法开门，直接用脚尖勾开眼前的门走进去，屋内一看就是睡觉的卧室，中央处铺着四四方方的被褥，四周也无其他多余的摆设。他屈膝将栗原瞳轻轻放在床铺上，没有转身去开灯或离开的意思，紧跟着顺势躺下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搂着人摆好姿势，一副坦然的准备如此睡觉的模样。
“……”栗原瞳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搞得有点儿懵，想起身却又起不来，此时浦原的一只胳膊压在头下，一只胳膊放在腰上，将她圈了个满怀，连翻个身都困难。
栗原瞳忍不住问：“你干什么？”
“睡觉呀，已经丑时了。”浦原理所当然的说道，一张脸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显然他对自己屋内的格局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走明白。
“你做起实验来几天不睡的时候都有。”栗原瞳看不清也不在费力地盯着虚空，敛下眼睫将一只胳膊从两人几乎紧贴的空间里挣脱出来，一边试图将腰间的胳膊搬开一边顶道：“现在急着睡什么觉。”
她这次来现世是趁着休假，统共不过一天的时间，该说的事都还没说完，该做的事也没做，哪有心思睡觉。
“现在哪能和以前比……乖，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浦原漫不经心的开口，言辞间倒是掺了些若隐若现经历世事沉浮后才独有的凉意。
再说先不论他知不知道这回事，只怕真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主意。因此他十分淡定的抬手摸摸了栗原瞳的头，顺便将那只不安分的手重新压了回去，再度开口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困顿：“不是说做我想做的事吗？我想做的就是这个，睡觉吧。”
栗原瞳也察觉出一时不慎说错了话，望着他久久不再言语。直到适应了眼前的黑暗，这才看清楚说睡觉的某人并没有合眼，眼睛在黑夜里沉然的像是穿过浮世的一条长河，却依旧泛着没有被时间磨灭的微光。
“我明天就走了，只这一次的机会。”她轻叹了一声，心里想着浦原顺了她那么多次，事事由着她，终是没再继续强硬下去，态度软了几分低声道：“你真的不后悔？”
这种事既然浦原喜助不想，她总不至于真的强上他。
两人既然说开了，出于安全考虑，那以后更要避而不见的好。何况栗原瞳只是打算坦诚，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浦原也知道她必然不会让插手，早自己说了不会干涉。
一路的心思和做法，也省却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啊，不后悔。”浦原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角的水珠，看上去困得不行。他早从栗原瞳今晚的行事作风猜出了离开的时间——栗原瞳向来不是个急性子，甚至极为能隐忍，这般着急的理由再清楚不过。因此浦原闻言倒不显意外，模模糊糊的开口，语气却透着一丝笃定：“无论何事。”
——从始至终。
这下栗原瞳算是彻底没辙了。
“随便你吧。”她轻声阖上眼，妥协默认了，对于那句言外之意没有回应。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
只是这么躺了没一会儿，栗原瞳便躺不住了。
她向来一个人睡习惯了，旁边多了一个喘气儿的本就不舒坦，加上被褥和房间的气息还都不是以往熟悉的味道，更遑论是以现在这种如此亲密的姿势。因此栗原瞳不由得伸手戳了戳浦原的胸膛，出声示意道：“你放开我睡。”
浦原喜助闭着眼没反应。
“……”栗原瞳狐疑的盯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睡着了，但浦原闭着眼的样子实在太/安详，睫毛在夜光下一动不动，呼吸平稳没有丝毫波动，像是进入了深眠一样。
她只能费力的自己将胳膊从中间抽出来，再抬起压在腰上的另一只更为沉重的胳膊放回到浦原侧躺的身上，然后翻了个身，又将脑袋下面枕着的胳膊推到背后，重新落在枕头上。
这下除了两人共同盖一个被子，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了，在接受范围内，栗原瞳重新阖上眼，总算是舒坦了。
然后下一秒重新落在腰上的胳膊打断了这种错觉。
栗原瞳：“……”
“别装睡了。”栗原瞳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后毫不留情的一踹：“起来。”
“嘶，好痛痛痛——”浦原瞬间也不装睡了，抱着腿在床铺上接连打了好几个滚儿，像是真被栗原瞳给伤着了似的，不停的吸气痛呼，表情夸张语调真切。
栗原瞳翻过身瞥了他一眼，当然不被他装出来的模样给迷惑，轻飘飘道：“好玩吗？”
不等浦原答话，她接着说：“像你这种人，只怕是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醒，就算这么久没有战斗，但你隐藏于现世更该闻风而动。而且都说心思越重的人入睡时间越长，演的太假了。”
“哎呀，被你这么说……心情还真是微妙呢。”浦原放下抱着的腿，平躺在榻榻米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淡淡笑道：“不过这么清楚，听上去倒像是感同身受，与其说是‘我这种人’，不如说是‘我们’吧。”
栗原瞳微妙的顿了片刻，沉默在黑夜里尤为明显，尤其是因此而滋生的各样情绪，更是开始肆无忌惮的蔓延。过了半晌，她垂下眼睑将心思和情绪一并遮掩了去，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又转回身，若无其事道：“我睡了。”
那些夜夜经历周而复始的苦痛，连时间都无法抹除，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抚平的。她是坦诚了自己要做的事，但不代表会甘愿诉说所有心思。
忽然背后靠过来一个自动发热源体，隔着层薄而柔软的布料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之下滚烫到灼人的身躯，栗原瞳睫毛抖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也没有推拒。
浦原喜助轻轻的从背后拥住她，手指穿过身前相交叠，那缕温热的触感似乎从指尖传递到心里，语气比身上所覆的被褥还要柔软几分。
“睡吧，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BLEACH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