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BLEACH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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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不知去哪儿溜达回来的黑猫和平常一样拉开某个商店的大门，依稀可以听见屋内传来电视机正在播放某个综艺节目的声音，她迈着轻巧的步子左拐，停在其中一扇门前，毫不犹豫的拉开门。
和往常一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它坐在饭桌对面的商店主人，再然后是背对着它后背宽阔的某位前大鬼道长现在的普通店员，最后视线右移，嗯？好像哪里不太对？
只见饭桌右边不再是留给她的空位，而是坐着一位上半身缠满绷带的银发女子，电视机反射的光芒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莫名的充满诡异感，背景是综艺节目里的哈哈大笑声。大概因为伤□□动间很是吃力，因此女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某店长，某店长顿时心领神会，把眼前小碟换了个位置，顺带还笑眯眯的附加了一句——
“还有什么需要吗？清島さん？”
夜一：“……”
她默默的把门重新拉上，沿着原路线倒退回门口，仰头确认了一下门上的牌子，确实是“浦原商店”无误。
下一秒她又飞速冲回去猛地拉开门，这会儿屋里的人终于发现了她。
“哦~这不是夜一さん吗，欢迎回来。”
浅金发的男子这次歪着身子朝她打了声招呼，面前系着围裙的高大壮汉也扭过头，转动间脸上的镜面反了一下白光，看着她点点头。
“夜一さん，你回来了。”
夜一没有理他们，她僵着脖子一寸寸的转过头去看一旁还在淡定自若吃饭的某银发女子。
银发女子对上她的视线，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浅金发的男子。
“店长，你家猫品种挺奇特。”
品种奇特的猫：“……”
某店长：“啊哈哈多谢清島さん夸赞~她好像很喜欢你呢。”
“是吗。”被称作“清島”的银发女子回头，朝她勾了勾手指，“来。”
……去你妹啊！
黑猫黑着脸扑上去就是一爪子，朝着她一阵怒吼：“你给我装个毛啊几个小时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某人无辜的歪头：“哎呀会说话的猫，好厉害。”
会说话的猫彻底失语。
“初次见面，我是因受伤暂住在这里的Kiyo……”
银发女子诡异的卡了一下壳，她眨了眨眼，不过一秒钟便淡定的继续接道：“清宮遥。”
刚刚不是还叫清島吗？！！编名字能不能记住了啊！！！
黑猫抬起爪子捂脸，已经无力吐槽。
名字暂定为“清宮遥”的栗原瞳把猫抱起来放在地板上，活动看上去还有些吃力和僵硬，她一只手撑在地上，微微倾斜身体后脚施力作势起身状。
一旁的浦原抬手状似不在意的扶了一把，随口问道：“要出门？”
“啊，”栗原瞳站起来靠着墙喘了几口气，倒也没瞒他。
“原本的驻守人员被我替换回去了。”
“喂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夜一身体横在她面前，显然不赞同，“别说砍虚了瞬步都成问题吧。”
某店员继续充当背景。
“我可以用鬼道。”这次栗原瞳倒没向之前那样来上句“店长你家猫好聪明还会担心人”之类的话装模作样，干脆的回答了她，或者不如说，是说给另一个在意的人听。
浦原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盯着桌面，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电视里欢声笑语的综艺节目已经换成了严肃正经的新闻广播，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压抑起来。
“多久。”他淡淡问道。
“一个月。”栗原瞳的视线落在他的发顶上，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漾起了一圈金色的光晕。
“那么早去早回呀~”浦原语调轻快又干脆的和她道别，把黑猫抱过来按在怀里，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需要留晚饭吗？”
栗原瞳没了阻碍，开始慢吞吞的朝门口移动，直到指尖触到门板，才拖沓着回复道。
“好。”
耳边传来最外面的关门声，夜一适才跳到桌子上，看着脸上不再维持笑意的男子开口。
“你俩这是玩什么？”
“如你所见~”浦原把身子向后一靠，抬头望着天花板，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我们要这样和平相处一个月了。”
黑猫嗤笑一声，觉得这俩人不禁疯还有病：“又没别人，装给谁看？”
浦原拢了拢衣服，轻描淡写的开口：“忘记告诉你了，不这样的话，她可能要杀了我呢。”
当日傍晚栗原瞳果然如约准时回来了。
只不过身上的伤口也如夜一所料又裂开了。
对此浦原喜助什么也没说，他就真的像是一个与她毫不相识的店长，除了提供必要的住宿和饭食治疗，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哦，还有每日必有的饭后甜点。
而栗原瞳除了和他们每日早晚一起吃饭，晚间饭后让夜一帮忙包扎伤口，也再无其他交流。
哦，还有每日的早安晚安。
陌生的借宿人这个身份该有的距离，他们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约摸着如此过了半月有余，某一日栗原瞳倒不像往常那样卡着晚间饭点回来，只在晌午便提前回来了。
她拎着一袋甜点，伤口虽然经过数次的崩裂但还是好了很多，再加上今日提前回来也没遇到什么厉害的角色，伤口基本没什么事，脚步倒还算稳健轻松。
栗原瞳抬手拉开门，心里估摸着这个时间店内会有谁在。
下一秒，她愣愣的任由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
里面的人既不是浦原喜助也不是握菱铁斋，更不是每天不知上哪儿溜达的黑猫，而是——
秋本弥生。
身形纤细的少女倚坐在客厅拐角处的光影中间，脑袋微微倾斜低垂，看上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乌黑的长发散在胸前，遮住了半张脸的神情，午间强烈的阳光照下来，栗原瞳几乎看得清光束里的微尘，更别说那羽翼般的睫毛。
她好像忘记了本能的呼吸，在一片窒息里看到那长长的弧形抖动了一下，然后变换了角度——
栗原瞳看到了黑色瞳孔中倒影出自己的身形。
她握住门框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在静默里垂眸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糕点捡起来，踏进屋内拉上门。
“好久不见。”
她听得清自己声线里的颤抖和泪意。
“……弥生。”
不是梦中残缺的回忆，不是一闪而逝的幻觉，黑发女子如此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被时光磨损掉丝毫色彩，在光影分明的世界里，完好无缺。
秋本弥生维持着那个姿势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慢慢的勾起了一个笑，只是栗原瞳在一片恍惚的碎光中已看不清那笑里所包含的种种意味。
她只能听见那句出乎意料却又意料之中的回复，声音仿佛穿梭时空，从虚无中划过一道缥缈的弧线，最终坚定的坠落在耳畔。
“好久不见。”
这样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她们相距不过几米远，中间却隔了数年的光阴，时间的断层横亘在面前，彼端的人不知该怎么过来，此岸的人不敢迈出脚步。
然后从此便是两个世界。
栗原瞳重重的闭上眼，一片漆黑的前方她好像看到了散发着光芒的藤蔓向她伸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抬脚迈上了台阶。
这一次，我过去。
秋本弥生坐在原地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她安静的看着栗原瞳一步一步走过来，然后在她身旁坐下，脸上因困乏而慵懒松散的神色没多少变化，只有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
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做呢。
“吃吗？”
视线里递过来一只透白纤长的手，手里放着一个弥生叫不出名字的糕点。
“新口味，不算很甜。”
栗原瞳又补充道，声线已经恢复了记忆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冬日里毫无重量翩飞的雪花，飘逸又冷清。
秋本弥生松开紧握的手，抬起来接过糕点，声音好像压低了几分：“那我尝尝。”
这才是她们。
无需去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需去道歉和质疑，忏悔和宽恕。
就如十年一周期，百年一轮回，而她刚好忘记上个世纪岁月的不堪与黑暗。
与之相抵的，是眼前不过一丈之间，溢满了暖意与光芒的方寸世界。
栗原瞳看着她的手离嘴边越来越近，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一室静谧的气氛：“你不怕我下毒。”
“你什么时候有这技能了。”秋本弥生的手顿都没顿一下，眨眼间便把糕点填进嘴里，嚼了一会儿才说道，语气无所谓的紧，好像俩人之间全然没有发生过互相伤害的事。
“就算有我也死不了。”
“有人死了。”栗原瞳扭回头，伸手也拿了一个填到嘴里，品味了一会儿发现味道确实不怎么甜，还有点发苦。
“是海燕。”
那厢没再说话。
栗原瞳也不去看，头也不回的继续道：“也就半个多月前的事，我刚从虚圈回去，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只有一个墓碑，和你哥一样。”
她的语气太过于波澜不惊，以至于让秋本弥生产生一股好像只是在说没赶上一顿饭一样的错觉。
“哦不对，和你哥不一样。”
栗原瞳咽下嘴里的糕点，没再伸手去拿，她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漂浮在空中，好像突然间就出了神。
原本慵懒的神色从秋本弥生脸上如潮水般褪去，她下意识的直起腰身，一瞬间阳光直射在脸上不由得条件反射眯了眯眼，她盯着栗原瞳下巴线条紧绷的侧脸，一字一句的问了出来。
“有什么不一样。”
栗原瞳沉默了很久，久到秋本弥生都快要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才缓缓的扭过头。侧脸有一半因背光而晦涩不清，另一半却因阳光的照射模糊了边缘，只有那一双透亮的瞳孔看得清晰，散发着无所畏惧不躲不避的光芒。
“海燕是真的死了。”
……谁是假的？
……秋本彻没死？
一瞬间剧烈的情绪随着这句话四面八方的涌来，如同海底的藻类植物缠居盘旋在心脏上，缚束的她快要喘不过气，秋本弥生翕上眼掩住了所有的情绪，世界重归于光影重叠混杂不清的灰暗。
对错好像都不再重要，生死亦是。
重要的是，这一次，她们所伸出的手终于彼此相交叠。
即使再见面目全非，这一瞬也将印刻在脑海之中，凝于时空之上，成为亘古不变的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BLEACH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