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BLEACH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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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灵廷曾有传言，那是栗原瞳还在十番队时便广为人知的——仅用两年便从真央毕业的天才栗原瞳，自十番队队长战死后，在没有副队长的情况下，身为三席扛起整个十番队。看似身形纤弱眉眼如画，偶有病容让人怜惜。实则气势骇人行事果断，素来雷厉风行冷血无情。
和十一番队打打杀杀的暴力作风——“谁不服谁就去单挑，赢了的人就是老大”不同，十番队整体还是很爱好和平又团结的。
起码栗原瞳身为十番队的老大后没一人不服，也无人挑衅她的权威——或者可能是不敢。且不说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十番队上下从没出什么差错和乱子，虽然这人经常翘班找不着人影。
然而自栗原瞳重伤休队一事发生后，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感觉到事情的奇怪了。调去五番队先不说，还和以往要好的秋本弥生疏远了，更甚至完全把死去的秋本彻抛之脑后，和其他人搞起了暧昧绯闻。
因此静灵廷还曾有不少人揣测栗原瞳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不近人情不懂世故，很可能是个颇有心计和手腕的人。
但无奈这人整日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没人猜的透她在想什么，说的话也像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总是随性而为，半点儿蛛丝马迹也寻不着，因此在众人眼里越发的深不可测和没心没肺。
而这番形象在五番队队长和秋本弥生死后更是被越传越邪乎。
尸魂界这场看似温润的雨延绵了整整三天三夜，并且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下的所有人心都跟着乱了，然而伴随着雨停，又都平静了下来。
夏天就这么落下了帷幕，雨后清凉的风和凋零的树叶无一不提示着众人——秋天来了。
静灵廷的死神早就习惯了这样不知不觉过去的时间和身边随时都可能有人赴死的身份。
但习惯归习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那些随之而来的悲伤和痛苦，却并不会习惯而淡然之，反而越加深入心底。
少有人能真正释怀这份不可避免、随着日积月累愈加沉重的担子。
那些当即会痛快发泄出来的人还好，而总是憋在心底的人则是终有一天会因忍受不了这份痛苦，从而爆发或者走向极端。
翌日，各个番队便开始齐齐准备队葬。
死神消失后向来都是由最亲近之人选择墓碑所在，平子真子没有亲人，平日亲近的好友也大多和他一块儿死了。因此这地方的选择权就交给了对他敬爱有加伤心欲绝的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惣右介。
问这事的时候队葬仪式刚结束，栗原瞳刚好从外面回来。一进来就听着在商量平子真子的墓碑立在哪儿，没等蓝染说话，她便径自开口打断闹哄哄的众人。
“立什么墓碑，说的好像有人会去看他似的。”
话音落下，整个队舍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三伏刚过，却像是转眼间到了深冬。
耳边只能听见偶尔从树叶滑落滴在地上还没完全被太阳蒸发掉的雨滴声，“啪嗒——啪嗒——”，让所有人的心跳也跟着一颤一颤。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此刻弥漫在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栗原瞳神色淡淡的抬眼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蓝染身上：“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蓝染副队长？”
蓝染一张脸上满是还来不及撤下的悲痛和伤心，听到她的话既是诧异又是不满，顿时表情变得五彩斑斓，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可笑。但面上还是努力维持住了自己一贯理解众生胸怀宽广的样子，好脾气的劝道：“栗原さん，请不要这么说……队长他……队长生前可是很喜欢你的……”
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再次落泪，抬手遮掩住神色开始抽噎起来。旁边的队员受到感染，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没过几秒，整个队舍又是一片哀嚎，陷入了悲痛欲绝死去活来的氛围。
栗原瞳：“……”
一群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也真是够了，五番队该不会以后被蓝染全都传染改造成斯文败类吧。
也不知道平子要是得知眼前这幅场景会是个什么表情，大概又是耸拉着死鱼眼挖着鼻孔不耐烦的骂这群人“白痴”吧。
懒得再多说什么，她移开目光木着张脸绕开这群像死了爹妈一样的人，来到了队舍后面。
不出所料，没在那群人中见到的人此刻正悠闲的坐在走廊上晒太阳。
市丸银看到她，一边心情颇好的吃着他万年不变的零食一边笑着打招呼，丝毫没点儿前面正举行着队葬仪式的自觉性。
“呀嘞呀嘞~真是可怕呢，我们的栗原四席~”
“那也没吓死你。”栗原瞳走过去坐下，毫不客气把他怀里的一袋柿饼都抢了过来：“而且同样不参加队葬的人没资格说我。”
“我可是很想参加的呢~可惜——”市丸银遗憾的摊了摊手：“瞳，不要浪费呀。”
本来掏出一个柿饼准备吃的栗原瞳听到这话，立马又放了回去。整个袋子直接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狠狠的砸在路过的队员身上。
市丸银：“……”
栗原瞳朝远处一脸懵逼的队员挥了挥手喊了声“送你了”。等人走远了，这才转过头看着市丸银，一脸的若无其事。顺手捋了捋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悠然道：“抱歉，风太大不小心吹走了。”
“我才吃了两个呢~”
市丸银颇为惋惜的耸了耸肩，倒也没跟她计较这种“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和“你说什么我偏不听”的心理。
两人坐在队舍后面，整个队的队员基本都在前面那哀悼，依稀可以听见几声哭声。想必其他队也同样是此番光景，沉重的气氛几乎蔓延了整个静灵廷。
配合着满是萧瑟凄凉的秋风，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手中没了吃的，市丸银干脆的躺了下来。日上当头，他一直眯着个眼也感受不强烈。
“秋本さん的墓碑在哪儿知道吗？”
还能在哪儿，必然和秋本彻的在一起。这种事，志波海燕肯定就办了。
栗原瞳往前倾着身子，脸靠在栏杆上，眼睑下垂，一副没什么精神不关心的样子：“关你事了？”
“瞳，这样下去你的形象会变的很可怕呦~”
“不是还有你陪我？”
市丸银笑呵呵的把胳膊交叠在脑后，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真是受宠若惊呢~”
“受宠若惊的还在后头呢。”栗原瞳抬头望着光线强烈的太阳，眯了眯眼：“年度父子虐恋准备好了？”
——按照蓝染的要求，他们以后表面上和蓝染还是装不熟，不必亲近。平日相处按自己性子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偶尔来点矛盾更好。
栗原瞳表示她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当下答应的无比痛快。
“哎呀~我是父子虐恋的话，那瞳是什么呢~”
“插足你们的第三者不是吗？”
“你从哪儿看的这些东西？”市丸银失笑。
还能从哪，书上看的。书哪来的，借来的。借谁的，矢眮丸莉莎。
盯了半晌眼睛终于受不了灼热刺眼的阳光，栗原瞳阖上眼。经过一阵短暂的失明，再度睁开，世界从模糊渐渐转变为清晰。
那些善意和恶意，她亦心如明镜。
“孤陋寡闻。”
“……”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多看点书学点知识吧。”
“嘛，还是少说话为妙哦~”
“……”
“感冒了吗？嗓子都哑了呢~”
“……”
怎么可能不哑，她已经记起了所有。
没错，在这三天三夜里，栗原瞳学会了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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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魄刀空间内。
栗原瞳站在沙滩上，满目都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和白茫茫的天空，平静的海面犹如一滩死水，里面看不见半点儿活物的迹象。天空上也是雾蒙蒙的什么都不存在，整个空间寂静又空旷。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身后传来一句低沉磁性和以往昼歌说话风格稍微不同的声音。栗原瞳转过身，这才发现背后是一片截然不同的风格场景——
一座高大巍峨的白色宫殿里，数百级阶梯上的大厅正中央，黑色王椅上正端坐着一位五官深邃，眉眼英俊到凌厉的年轻男人。黝黑的瞳孔冷漠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薄唇微微上挑却没几分真正的笑意。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身着从中间竖着分开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的宽大服饰，两边皆印着颜色完全相反的底纹，看上去奇怪却又莫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腾生出一股妖冶的美感。
昼歌一只胳膊支在椅子的把手上，撑住自己微微倾斜的脑袋。看着宫殿下渺小的栗原瞳，说完那句话打了个响指，耳边顿时响彻起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空灵而飘渺的音乐。
……这是欢迎仪式？
随着音乐响起，昼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瞬间周身的气势散发出来，让栗原瞳条件反射的紧绷身体。然而随着迈出的步伐，男人所有的气息却又收了个滴水不漏。若不是肉眼所见，栗原瞳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昼歌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抬脚走下台阶。看似随意而从容，浑身上下却几乎没有一丝破绽。
栗原瞳明白，这卍解，怕不是那么好学的。
看着没走几步便瞬间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栗原瞳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了半晌，冷淡的开口。
“你这衣服品位还真是和你的名字一样。”
“那个名字我可不承认，”昼歌闻言扬唇一笑，顿时整张脸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只可惜依旧没什么情绪的眼底却泄露了真实。没有像往常一样动怒，他站在栗原瞳面前，慢条斯理的象征性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倾身行了个礼：“我的主人。”
栗原瞳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和往常交流起来性格不一样的昼歌，歪了歪头：“你人格分裂了？”
——居然还在这儿弄了个宫殿自立为王，看来病得不轻。
“不是哦。”昼歌瞬间出现在栗原瞳的身后，一手轻轻的环住她的脖子，另一边反手抓住她的双臂。随着话语从唇间呼出的热气扑在栗原瞳的耳边，姿态亲密如情人间低喃：“您只是不了解我罢了。”
被治住关键命门动弹不得的栗原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就是你对待主人的态度，不打招呼就开始？”
“嗯？”昼歌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笑起来。声音磁性华丽如大提琴的演奏，尾音微微上扬，像他嘴角的弧度一样恰到好处。
栗原瞳却没那个心情和好脾气陪着他调笑，当下一个翻身跳至昼歌上方抬脚狠狠踢了出去。对方却在她腾至半空时就像是提前料到了她的动作，瞬间松开手闪身到十米开外。
栗原瞳抬起左臂，慢慢的显现出一道从手腕到肩旁处浅的不能再浅的血痕，这点不影响行动的小伤她倒是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对方这种挑衅中却含着一丝看不起，明明可以重伤却手下留情的做法。
昼歌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把刀，和始解状态下的样子不一样。整个刀身都通体莹白，从刀尖到刀柄却印刻蔓延着黑色诡异繁复的纹路。
看着就给人一种无可明说的奇怪感觉，遍体生寒。
更神奇的是，刀上没有一丝血迹，很明显那些纹路居然把她的血给吸收了。虽然不多，也暂时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栗原瞳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昼歌神色颇为好笑的摊了摊手，整张脸因着笑容变得妖孽又有些故作天真的无辜，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切却是说不出的和谐和好看。
“我以为主人知道呢~没听见吗？”
栗原瞳原本准备攻击的身形一顿，蹙眉恍然：“这是你的能力之一。”
她还以为是昼歌无聊弄得背景音乐……真是大意了。
这么说，眼前不受控制浮现的那些影响她心绪的记忆片段和压制不下去的负面情绪……就是副作用了。
——看来必须速战速决。
想至此栗原瞳猛地冲到昼歌眼前，挥拳直击面门，却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挡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没有继续攻击。
“你做了什么？”
抬起左手握了握，却没有感觉出受伤的异样。那她刚刚的攻击为什么会那么慢还没有力量？像是完全没有……
“像是完全没有学过攻击一样对吗？”昼歌抬起手，手中浮起来一个菱形的光源体，外面刻着黑色的犹如咒符一般的图案：“您不是知道吗？我的能力？”
——夺取记忆。
栗原瞳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出结论：“你把我左臂所有的动作记忆剥夺了。”
众所周知身体的所有动作都是由大脑下达命令支配掌控，但速度力量和下意识的反应等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深刻在血肉中的。昼歌则是把这些存在于血肉中的记忆夺走了，导致她的大脑即便下达了命令，身体也完全跟不上行动。
——迟缓的像是一个新生儿。
“没错哦~”昼歌随手把光源体扔到身后的海里，遂即优雅的抚掌拍了拍，带着称赞的意味。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悠然而清淡：“所以趁着其他记忆失去前，想办法打败我吧。”
——右臂、左腿、右腿甚至是……大脑。
“那么，正式开始了。”
到底是我夺走您的全部记忆还是您从我这里夺回原本的记忆呢？
我们来拭目以待吧。
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我的主人。
结果就是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打斗，栗原瞳还是成功了。
被一刀刺中的昼歌轻轻的抱住她，不远处原本平静的黑海突然剧烈翻腾起来，犹如发生了海啸。黑色的浪花一朵比一朵高，眨眼间就形成了巨大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冲到他们面前。
昼歌仰着头闭上眼睛，声音仿佛也被即将而来的海水浸湿，却又轻飘飘的不带一点儿重量——
“值得吗？”
——后悔吗？
栗原瞳敛下眼眸，淡淡的笑起来。迎头拍下的巨大浪花瞬间淹没了两人，声音也随之湮灭不清。
“谁知道呢。”
值得不值得，不都走到这一步了吗？
整个人被浪花吞噬卷入深不见底的海底，一缕缕微弱的却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光芒渐渐寻来。随着没入她体内越来越多的光芒，那些失去的记忆也全部记起——
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事故发生现场。
身边全是已经死去的队员，重伤状态下的栗原瞳也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周围一片狼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罪魁祸首却不见了踪影。
眼前忽明忽暗，视线模糊不清，隐约看到渐行渐远的一个背影。然而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的状态下，她只能不甘心的低声呢喃。
“……别走啊。”
[彻くん。]
没能说出口的这句话在心间响起，然后便是彻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暗。
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早在她与秋本彻相遇之前，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转动。
那些个人的情感和愿望，在时间这个巨大的洪荒怪兽面前，都变得渺小而无力。
但只要名为“希望”的光束还亮着，就能一直坚持走下去。
佛家有云，众生皆苦。
所以永远别把自己当个例外，无论悲喜。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BLEACH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