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BLEACH 15] ...
-
也许是因为之前所见而萌发出的希望和暖意还没消散，在环境氛围的烘托下，栗原瞳甚至都没提出一声质疑，难得乖顺的跟着浦原走了。
事后她想了想，大概只能用“鬼迷心窍”四个字来形容当时的状态。
不过浦原喜助带栗原瞳去的这个地方也不枉费她的这番鬼迷心窍——这货居然目无王法的在执行双殛的刑场底下挖了个洞，还是一个高达几十米，占地面积足有上百平米的大洞。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出来的事，而且还能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栗原瞳觉得一直以来她真是太小看浦原喜助了。
“你挖了多久？”栗原瞳大概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各处痕迹多数都不是新造成的，起码也得有几年的时日了：“要造反？”
“没有那么夸张啦，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还没去真央那会儿吧，家族里毕竟不太方便，我和夜一さん就找到了这里，没事过来切磋下。”浦原随意的用手拂了下地面席地而坐，笑了笑说：“提升实力这种事，还是找人对练更好些，更何况——”
他抬头看了眼栗原瞳的侧面，似是意有所指道：“一个人也太枯燥寂寞了。”
“家族里有专门拿来练手的。”栗原瞳顿了下，转过身面对浦原，不再观察周围的环境，坦然直视他：“——所以你想知道什么？等价交换我还是懂得，你把这么隐秘的地方告诉我，总不至于是一时性起冲动而为。”
“但你还是来了不是吗？”浦原抬手示意她坐下，不慌不忙的开口：“先坐吧，别着急，你不是问我当日那件事在场的都有谁，我先回答你这个问题。”
栗原瞳看了他半晌，还是再次妥协的坐了下来。
“据我所知，当时前去救援的是五番队副队长蓝染さん，三番队副队长过去的原因只是因为刚好在附近碰到了幸存前来求救的队员，所以比所有人都提前赶到了一步，但即使这样，也依然没有改变最终结果，据蓝染副队长所说，他到达那里已经为时已晚，除了你重伤昏迷，其他人皆已身亡。”
“只有……蓝染副队长？”栗原瞳表情轻微的一动，眼里好像极快的划过一丝冷芒，浦原与她面对面而坐，自然不可能错过任何变化。
所以说……她知道那件事，并不是蓝染所说？
浦原虚了虚眼眸，继续不动声色道：“不，还有京乐队长，他在蓝染副队长之后赶到，更对局面造不成任何影响。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浦原看着栗原瞳的手下意识抬起来，支在曲起的膝盖上，撑着下巴轻轻摩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停顿，没有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她也无法确定自己所怀疑的那件事的有关人选？
这么看来，告诉她那件事的，并不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那会是谁？
浦原有些头疼的发现，他根本无法锁定人选，栗原瞳的嘴巴就跟上了锁，在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不能开口直截了当的去问，万一栗原瞳不打算告诉他，那就功亏一篑，之前所做的一切让她卸下心防的举动便全部付诸东流了。
所以他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旁敲侧击，从她的言谈举止来抽丝剥茧，期望能把所有的发现汇聚出一个结论。
“那事后呢？”栗原瞳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知道这件事细枝末节的都有谁？”
“没有对外公布。”浦原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我也是因为蛆虫之巢管理者的身份才能得知此事，当时你在四番队接受治疗，处决结果已经下来了。”
——所以她才被调到五番队。
栗原瞳恍然。
浦原是提议的人，出于私情考虑自然不可能把她安放在十二番队，而知情的人寥寥可数，只有二番队、五番队和八番队，这么看来，五番队的确是个合适的地方。
“你把这里告诉我经过四枫院队长的同意了吗？”栗原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抬头看他：“不是说这地方是你俩一起挖出来的？”
“……还没有。”浦原怔了一下：“没关系的，我也有一半的所属权，这点儿决定还是能做的。”
栗原瞳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脸色苍白眉目疏离，一双鸢紫色瞳孔在光线下反射出清淡的光，单从表情看不出分毫端倪，但以浦原对她的了解，下意识就觉得栗原瞳又在酝酿什么“大招”，出口的肯定不会是好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栗原瞳就冷凝着语气开口道：“承担后果的时候也是对半分。你相信我但四枫院队长可不会同样，你拿什么保证她在知道我知晓这里时不会灭口——毕竟这是最安全的选择。知道秘密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这道理没人不知道。”
“……”这话要反驳的点实在太多，浦原按了按眉心，整理了一下思路尚才开口：“首先，就像我相信你一样，我同样相信夜一さん——她不会做这种事，你大可放心。”
栗原瞳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浦原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道：“然后，虽然这个道理没错，但大多数人却不会都如此选择——”
他盯着栗原瞳，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神色变化：“——多数人的成长经历都不会是你那样。灭口，你知道这个词汇通常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生吗？”
“……对自己和在意的人造成威胁，或者有可能造成威胁之前。”栗原瞳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避，眉头却轻轻蹙起来，显然浦原字里行间影射的信息并不是对她毫无影响的。
“所以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因为你需要考虑的因素只有这一个。”浦原不意外的点点头，对这番冷血的言论甚至没一丝生气的迹象，态度极其耐心的继续给她解释：“但正常人会首先考虑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感情，还有这么做是否会违背自己的良心与道德，以及勇气实力会造成的后果等等，综合起来想要灭口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栗原瞳听他扯了半天，总算明白了这货要表达的中心思想：“你的意思是四枫院队长要杀我很麻烦，所以她不会干是吧？”
浦原心下松了口气，笑着点头：“没错。”
“但这个前提得是她和我不一样，是个正常人。”栗原瞳没有情绪的扯了扯嘴角：“原来我在浦原队长眼里就是个没有良心和道德感的非正常人。”
浦原喜助：“……”
糟糕……说漏嘴了。
“那我就更奇怪了——”栗原瞳慢条斯理的开口：“既然如此，浦原队长为什么还要相信这么一个人呢？总不会是臭味相投吧？”
“……啊哈哈，那个是口误，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称呼都改成队长了，看来是真生气了……浦原挠着后脑勺笑得一脸尴尬，完全没了刚才的言辞犀利和条理分明，慌乱溢于言表：“你当然不会是……”
栗原瞳抬起手干脆利索的打断他的废话：“白雷。”
“……”
浦原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原地坐下，看着栗原瞳温温和和的开口：“消气了吗？”
栗原瞳看着浦原被白雷击中而导致竖成刺的发型和浑身焦黑的搞笑模样，说不上彻底消气，但总算是压抑住了自己继续动手的欲望。
“刚刚真的是口误，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浦原有些无可奈的看着她：“成长经历这种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相应所造成的后果也不能全压在你身上，我相信你也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栗原瞳突兀的打断他：“凭借调查还是自以为是，这就是你信任我的依据？”
——这货简直一天不怼人就难受。
浦原呼吸一窒，被她噎得差点儿无话可说：“……好吧就当你愿意。我承认我调查你，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问题和信任的问题暂且一放，我不再解释，时间久了你自然都会知道。现在回到之前的话题上——”
这下变成栗原瞳的呼吸停顿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最后要说的是什么，所以再三的扯开话题。”浦原颇为抱歉的微微一笑，似乎在说“不好意思呀没让你混过去，这么聪明也不是我的错”……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的栗原瞳又开始手痒痒起来。
早就说过浦原喜助看似好脾气实际上却是个最不好糊弄的人。
“说到底，你压根不会担心我们的安全或者自己被灭口这种事，前者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后者以你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更不会。”浦原深深地看着她，笃定的开口：“你只是在担心交换的对等条件——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栗原瞳对此哑口无言，只能保持沉默。
“当然你也并不是全然在怕我问什么无法回答的问题，更多的还是讨厌现在这种脱离掌控、无法预料出我下一步行动的现状……”
“浦原喜助，你说够了……”
“……恐怕最让你生气的便是现在我说对了你所有心思，但即使如此，我也要问——”浦原压根不听栗原瞳说话，收敛了笑容，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你的斩魄刀怎么了？”
栗原瞳倏然瞪大了双眸，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同时几乎无法控制的就要抬手往腰间摸去，然而动作将将进行了三分之一便兀然想起来今天是新年，她穿的是浴衣而并非死霸装，斩魄刀更不可能带在身边。
——那么浦原喜助是何时知道她斩魄刀出了问题的？
其他人也有可能会看出来吗？
栗原瞳收紧了指尖，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她浑身发寒，指尖握在手心里像是一根根冰棍，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内心却充斥着恨不得立刻喷薄而出快要爆炸的烦躁。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低哑着声问道。
“上次我去找你，在你房间里。”
实际上浦原原本并不确定，他问的是“你的斩魄刀怎么了？”而不是“你的斩魄刀出什么问题了？”，这样万一他猜测错误，这个句式也比较好圆。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栗原瞳的反应已经很好的回答了他，现下看来不止是有问题，恐怕这问题还不小。
浦原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握住你斩魄刀时发现的，但当时的情况我没找到机会开口。”
栗原瞳闭上眼睛，像是放弃了一直以来支撑的坚持，微微卸下肩膀的重量，连眉间好似都带上了一丝疲惫。
“……不能始解。我忘了始解语。”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浦原暗了下眼眸，拿不准到底是栗原瞳没发现还是没说实话，只能暂时先不动声色：“等第二次记忆恢复实验……”
“不等了。”栗原瞳猛地睁开眼，打断他：“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个问题——现在就回去进行实验。”
“……诶？”浦原发出一声单音节，难得一见的迟疑：“那个……现在就……回去？”
栗原瞳站起身，看着他确定的点点头。
“可今天是新年……”还是我生日……这是造的什么孽。
栗原瞳面无表情的看他，明摆着说“新年关我屁事，又不影响实验”。
“好吧。”浦原无奈的扶额：“我们回去。”
于是今天过生日的某人任劳任怨自作自受的陪着想一出是一出的某人，在这万家合欢灯火通明的喜庆日子里，跟俩神经病似的回到冰冷漆黑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栗原瞳先回了一趟队舍把死霸装换上，顺便带上了斩魄刀——总不能第二天从十二番队回去还穿着浴衣，那太引人注目了。
浦原喜助一边准备着实验器材，一边自我安慰着：这样也挺好的，不会有人来打扰，省得平时还要提心吊胆。
栗原瞳恢复记忆的实验毕竟是私下进行，不能为外人所知，而平时一个大实验进行起来，番队里多数人都一起黑白颠倒的忙，晚上他一个人空闲呆在实验室里的时间真算下来也不多，也增加了实验私下进行的难度。
可惜大概是因为这俩人不好好和大家一起过年，反而结伴跑出去“约会”，被其他人不知道随口扔了多少诅咒，报应立即来了——实验进行的是足够顺利了，结果却不顺利了。
栗原瞳醒来第一时间便反映出不对劲来，暂且不说这次没有丝毫疼痛，那可能确实是浦原改善了，但脑海中没有丁点儿多出来的回忆，这就很不对了。
“怎么回事？”她坐起来，感觉就跟睡了一觉没什么区别，扭头看向坐在一旁浦原，发现对方正掂量着她的斩魄刀一脸沉思，下意识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拿我斩魄刀干什么？”
浦原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是难得的严肃，整个实验室只开了实验必须所用的灯光，围了栗原瞳一圈，浦原坐在光线边缘处，几乎上半张脸都在阴影里，眼神显得有些晦涩不清：“我再问你一遍，斩魄刀出什么问题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栗原瞳闻言脸色瞬间冷下来，其实她的面部表情从没暖过，只不过生气的时候会微微抬起下颚，那股子高高在上看人的模样，还有上挑的眼角所带出的锋利弧度便无端让人感觉冷了几分。她像是忍了好半晌才没朝浦原发火，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再度开口：“我说过了，不能始解，除此之外，我不知道。”
因为问题的重要性，浦原冒出不惜惹怒她的风险也要问个清楚，在确定了栗原瞳的回答后，他拉开手中斩魄刀的刀鞘，将刀身往灯光下递了几分：“可是它一直都处在解放状态中，你不知道吗？”
“……”栗原瞳一脸麻木的看着他。
浦原又指了指刀上几不可见的裂痕，说：“最开始我发现监控你记忆恢复程度的脑电波没有任何反应，按理说经过一次实验不可能会出这种纰漏，数据我都精密计算好的，就算有问题也顶多是些其他方面的小问题，不该是全无动静，况且进行了一半又不能功亏一篑，于是我冒险又加大了实验力度，这才导致它的出现。”
——厉害了我的刀。
栗原瞳可算是彻底明白了浦原的话，虽然匪夷所思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你的意思是我的斩魄刀不仅没毛病，还有能力阻止我的记忆恢复？”
“这个还说不准。”浦原却摇了摇头，谨慎的没下定论：“毕竟现在你不记得始解语，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它失控了才这样，还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它如此，说不准也是你潜意识留下的执念影响了它，它只是在执行你遗留的命令而已。我刚刚大概粗略的做了一个检查，发现它有强行卍解的痕迹……可能记忆这件事与你的卍解能力有关，恐怕和当年发生的事也脱不了干系。”
栗原瞳接过斩魄刀，定定的看着上面隐藏在黑色刀面里的那一丝裂痕，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被荒谬和茫然所充斥。
她失去记忆是自己的所愿吗？
斩魄刀……昼歌……是在无法沟通，即便她忘了始解语的情况下，也要努力执行她当年的命令吗？
还是说它背叛了自己，这一切都是……不，这样说不通，斩魄刀根本没必要也不会背叛，浦原喜助和栗原瞳都清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我知道了。”栗原瞳敛下眼眉，轻轻的把刀插回了刀鞘，起身往外走：“我先回去试试能不能想起始解语。”
“等等……”浦原站起来，显然还没说完：“我还没彻底检查清楚到底都有哪些问题，你——”
“这是我的斩魄刀。”栗原瞳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睫毛呈下垂的弧度，显得眸光在阴影里模糊而柔和：“喜助，这件事我想自己来。”
“但是……”浦原怔了半晌，看着她隐匿在大半黑暗里的神色，莫名觉得栗原瞳现在的状态已是强弩之末，只不过在表面强撑着平静。他放下抬至半空的手掌，终究还是妥协了：“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别着急，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BLEACH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