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六相》水月弯弯

12、第十二章

　　加入乞丐群体的第二天，龙绯柏跟着小鬼一起捡拾别人丢弃的食物，一同吃了中午的“大锅饭”，拥有了自己的破碗。手中拿着第二张纸条：外表加行为的模仿，是掩盖自己融入新群体的第一步。
　　加入乞丐群体的第三天，龙绯柏给每一个小乞丐起了像样的名字。手中拿着第三张纸条：施以小恩笼络人心，可以减少行动的阻力。
　　加入乞丐群体的第四天，龙绯柏没有收到纸条，自发的开始教授小乞丐一些简单的文字和武学基础。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龙绯柏的成绩得到了方未艾的肯定，拿到了第四张纸条：站在当前角色的立场看待问题，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有限的力量，换取无限的利益，改善周围的生存环境。拿到纸条后，龙绯柏没有和小乞丐们出去乞食，留在了庙里，整整思考了一天。晚上，又和小鬼（现今叫：百灵子）凑到一处，讨论了起来。
　　“看来，老师这次是要考我们了。……力量……利益？百灵子，你们小乞丐最看重什么？”方未艾总会在递交纸条时，现身说教半个时辰，对龙绯柏一天的得失进行点评。还亲自给小乞丐取名“百灵子”。正式收了这两个学生，并坚称自己只是两人的课业老师。这次，却是木头传的纸条，方未艾本人还没有露面。
　　小王爷龙绯柏对于自己的“非人遭遇”，已经从心理上接受了，面对这种与众不同的学习经历，近日来新同窗百灵子的陪伴，使龙绯柏的心灵慢慢敞开，也有了少年人的开朗与乐观。
　　“什么叫你们小乞丐！？是咱们！咱们！你现在也是一乞丐！”百灵子不赞同的喊道。
　　“百灵子！”躲在一旁的方未艾，受不了学生的愚笨，现了身。
　　“去，和方管家习武去。不准帮他。”，把活蹦乱跳的机灵鬼扔给了方管家。
　　方未艾转身，严厉质问龙绯柏：“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已经通过百灵子的提示，认识到错误的龙绯柏，心虚的望着老师，仍是勇敢地坦言了错误：“没有融入到角色中去。”
　　看他态度良好，方未艾点了点头，没再追究下去。对于这个不够懂得变通，却认真改进的学生还是很喜欢的。
　　“你现在只是做到了初步形似，却不带一点神似。使得你演绎得不够完美的外在形态，更加漏洞百出。一个破衣烂衫的乞儿，还能挺直腰板气质昂然？一个可怜的乞儿眼里居然看不到乞求的神色。就连唱乞食歌时，都没有向旁人露出任何献媚的笑脸。你在向所有人表示，你不是乞儿！你在扮演乞儿！看看你自己可笑吗？”
　　龙绯柏惭愧的低下了头，一直以来都没有意识到这巨大的错误，总是把自己摆放在外，难怪自己总是讨不到东西。龙绯柏心里嘀咕，嘴上就带了出来。
　　“怪不得，我从来要不到东西。”
　　看看龙绯柏委屈的嘴脸，方未艾乐了。
　　“今天的问题你慢慢想，自己的错误好好改进，等你什么时候，能讨要到比百灵子还多的东西，你就是个合格的专业乞丐了。哈哈哈……”方未艾笑着离开了。
　　龙绯柏苦笑着留下了，专业乞丐？我吗？……以前王府上的教席们，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出难题，只会背地里摇头叹息，那时龙绯柏心里总是盛满了苦涩的屈辱感。
　　如今这位妖狐一般的人物，出现得突然，外貌看来儒雅飘逸，却总是怪主意百出，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可是……为什么此刻心里会暖暖的，因为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教导自己？因为自己第一次能够学得如此轻松快乐？想起方未艾递给自己第一张纸条时，那嚣张的笑脸，龙绯柏的苦笑带上了暖暖的味道。方教席说：这是开放式教学模式。虽然自己还不太明白，但已经开始理解“角色”的含义。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能把握方教席这句话的真谛！

　　龙绯柏这乞丐越做越老练了，他了解到那些经常有剩饭倒在后门的，是镇上的私娼户，多是些死了丈夫无力生产的寡妇，以前也是有些家底的人家，如今也只得搬到镇上较为贫困的一角，住的集中也好相互照应着，日子久了，便如大城市般做出了规模，这批妇人仗着年轻貌美钱来得容易，细节上自然大手大脚。不同于其他贫民人家，他们是不留剩菜饭的，就连菜饭都是馆子里做好送来的。于是，龙绯柏有了主意，分别派小乞丐们主动找上门，承担了日常的清扫工作，换取来的剩饭剩菜都能干净的端回来，有时那些寡妇手里宽裕，也会给小乞丐们一两个子儿作为酬劳。这样的活儿，当然会被人嚼舌儿根子，可这些小乞丐生活在最底层，有奶就是娘，才不会理别人的看法，更是把君子准则当成笑话看。倒养成了一个个放浪不羁的性格，龙绯柏自然受了不少影响。后来才会做出那种，只有他师傅方未艾，才能接受的出格的事情来。
　　做乞丐这行时间越久，龙绯柏身上的优势体现得越明显，龙绯柏懂取舍，善学习，还有不停改进自我的好习惯。虽然不算灵光，但是龙绯柏肯虚心向人求教，就连百灵子的本事都被他掏了个干净。镇上的人都知道这新来的乞丐是个无赖，抓不住、打不着、骂他他还冲你乐。讨银子的歌谣儿是一套一套的，唱得又清脆又动听，一双眼睛渴望的盯着你……身上一切他看得上眼的东西。不要脸的缠人功夫使得淋漓尽致，看到龙绯柏做乞儿的无赖像，百灵子都直乍舌，但要比不要脸的程度，谁能比过方未艾呢？方未艾早在五岁时，就把自己无斤无两的face扔掉了！所以，无论龙绯柏在外，混得如何的风生水起，到了方未艾面前仍然是只病猫。
　　这不，老老实实跪着呢。
　　“给你们三天时间，把手下那些小子安排好。收拾行李，咱们进城！”方未艾在这小地方待得厌烦了，打算换个热闹点的。顺便开阔一下学生的眼界，给龙绯柏换个岗位体验体验。
　　以为苦尽甘来的龙绯柏，扎扎实实给方未艾磕了个响头。拉着百灵子下去了，百灵子没进过城，同样兴奋不已。两人都没看见，身后方未艾意味不明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