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六相》水月弯弯

11、第十一章

　　小鬼熟练的扫视了龙绯柏的手脚肌肤，很快的断定出这位凭空出现的少年，身份一定不简单。自出生就在乞丐堆里混的小家伙，明白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少越好。也就聪明的不去追究少年的身份了。看看他全身光裸，脚底散落的零星布条，身上却不见刀剑鞭痕，这施为者的目的就比较难猜了。不伤其分毫，却扒了个精光，扔到我这乞丐堆里。嗯，很像我的风格嘛，小鬼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整人方式，值得学习。 （作者：你……精华吸收得也太快了吧！）
　　“喂，我可不能白养你。你都会什么啊？”小鬼激将法。
　　“我才不用你养呢？”少爷脾气上来了。
　　“那，你说的，以后可别动手抢我们的食物。”单方面不侵犯条约成立……方未艾看到这乐了，小鬼真是个好同学！
　　于是，第一天，龙绯柏死撑着面子，缩在角落里，饥寒交迫的渡过。
　　龙绯柏还是很有前途的，一晚上就认清了事实，不会有人出现为自己解困了，或者对方巴不得自己出丑。骨子里的倔劲上来后，龙绯柏是决不会让别人看自己笑话的。
　　很早的爬起来，小乞丐们还在睡，瞅了瞅，小鬼躺在最好的位置上，睡得正香。这机灵的小鬼是乞丐堆里，混得最好的，值得观察借鉴一下，说什么也得先把肚子填饱，昨天真不该嘴硬。现在去找小鬼明着讨教太丢面子了。于是，龙绯柏决定暗地里跟踪，把庙里的破旧帷帐撤下来，也不嫌脏，直接往身上裹了裹。看小鬼有醒来的迹象，便窜出去躲了起来。
　　小鬼是乞丐堆里起得最早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是一个老乞丐教的。教完后就去了大城市。这种小镇已经入不了老乞丐的眼了，那是镇里唯一的老乞丐了。小鬼也是要进城的，但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还不够格，在城里的乞丐堆里求活路，不是凭点小聪明就能行的。所以小鬼没有跟着老乞丐走，留在了镇上“历练历练”。本来还想跟那位小少爷学点本事的，今一早起来发现人没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怕错过饭点的小鬼，转身奔镇上去了。
　　龙绯柏凭着习武人的本能，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小鬼身后。
　　他们先到的是几个城南小户的后门，这几户看起来和普通民房没什么差别，只是别家的后墙角，大多是些生活废物，没任何可利用的东西。这几家后墙角却都是些剩菜饭，龙绯柏的眼力要比小鬼强得多，大概一扫视，发现剩菜饭倒在一起极不入眼，只倒数第二家有大块馒头，孤零零落在一旁，趁小鬼还在挨个巡视，闪身过去捡拾起来后，躲在一旁边啃馒头边盯梢。
　　小鬼挨个搜了一遍，把大块的好料都捡到了自己的大瓷盆里，那盆是老乞丐留下的唯一财产，虽然有个缺口，但胜在个头不小，能装不少东西。小鬼一直小心藏着。看没什么可挑的了，小鬼抱着盆，冲着下一个目标去了。龙绯柏吃完了馒头，跟上。
　　可巧，这小鬼的第二个捡拾地点，正是方未艾他们住的地方——小镇上最大的福升客栈。
　　小鬼和龙绯柏前后脚刚到，张管家，噢不，现在改叫“方管家”了，就发现了他们。其实，天色还早，天边刚见了点亮光，习武人起得早，再加上这家最大的客栈其实并不大，方未艾他们就住在紧邻后街的二层。
　　透过窗户，被方管家叫起的方未艾，正好能看到客栈的后墙角。要说方未艾的毛病怎么不犯了？这还得夸木头，其实木头很聪明的，观察也很细致，是个很专业的侍卫，只是不大动心眼。前两天，在火龙王府的房梁上，方未艾抱怨了很久自己的小麻烦。木头挺怕方未艾的唠叨，因为从来都不会有人，对着毫无反应的木头，啰嗦上两个时辰。木头难得的勤快了一下心眼子，想到了药熏的方法，解决了方未艾的困扰。这以后方未艾常常熏药熏到自然醒！就没再怎么出现定身的困境了，当然，偶尔的意外也是有的。嘿嘿……
　　龙绯柏看着小鬼在大木桶中翻找着食物，眉头皱了起来。那块馒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看着小鬼认真的身影，想着小鬼讨人喜欢的机灵劲儿。龙绯柏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酸软无力。方未艾呢，却并没有任何怜惜小鬼的意思，在他看来，什么样的环境选择什么样的生存方式，小鬼的行为没什么差错，只是脑筋动得不够。想当年自己小时候，可没干过几天这种事就找到了解决方案。小鬼还不够聪明，方未艾摇了摇头，又转脸看向龙绯柏，看着少年王爷皱起的眉头，方未艾又笑了。
　　方管家看着焦心，却受命于方未艾，只能监视不得相帮。看着方未艾的笑容，心里盼着龙绯柏顺利熬过训练期。
　　这一天，龙绯柏靠着那半块馒头，跟了小鬼一天，看着小鬼搜集完食物藏好，把一窝小乞丐赶出去乞讨，又把整盆的食物加水热了热，分到每个人的破碗里，藏好瓷盆，等中午人都陆续回来了，收藏好小乞丐们讨来的不多的铜板，小鬼和大家一起捧了一碗饭吃完，下午又和众人一起到街上唱起了讨饭歌。晚上小乞丐们凑在一起，分食了一整天讨要下来的所有食物，小乞丐们是不藏食物的，只有放在肚子里的食物才是自己的。所以，当龙绯柏再次迈入破庙时，小乞丐们局促的发现，他们没有任何食物，可以分给这个去而复返的新伙伴了！是的，新伙伴！
　　这一天，小乞丐们过得平淡，损失了一块馒头，多了一个神秘的伙伴。
　　这一天，龙绯柏发现自己过往在意的东西，是那么可笑，他主动丢弃了作为小王爷的面子与所谓的尊严。龙绯柏的手中多了一张纸条：只要对方具有你所没有的品质，都值得你主动相交。

作者有话说

　　嘿嘿，不好意思地说，我又浮上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