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昔》月初上

4、尴尬的一吻

　　晚上穆主编做东，请杂志社所有同事到ktv，一方面算是给张继科的澳洲之行送行，一方面也是同事间的小聚。
　　我推脱说要连夜赶稿，其实是因为……好吧，我又忘了今天是我阴历生日。下午闺蜜和我大学最好的室友给我发来短信，说晚上一起聚聚。我一拍脑门，合着今儿是我阴历生日！两者一比较，我立刻硬着头皮和穆主编告了假，奔赴我最铁哥们和最铁姐们给我设的家宴。
　　下了班我就到饭店等他们，这是我们三上学的时候就常来的小饭店，老板娘是东北人，总爱操着东北口音和我们唠嗑。闺蜜爱吃他家的炒肝，我每次必点他家的煮毛豆。当时我们隔几天就小聚一次，谁叫花得都是家长的钱，一点不知道心疼。
　　等到晚上6点多，还不见他们人影，我拨通张岩电话，“喂，你两人呢？寿星等着呢！”
　　“还说呢，你咋还没下班呢？我们在家里等你两小时了！”张岩在电话那头吼道。
　　“啥？”我一愣，想想平常每次一起吃饭都是来这儿，这次就自然而然来了。“好吧好吧，我这就回！”来不及和老板娘解释，我抄起背包狂奔出小店。
　　我想说两句煽情的，这两位从大学到现在一直深知我心。连我家钥匙放在花盆底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一进家门就哭出来了！丫的，把我家弄成游园会了！满地气球，还有彩带！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我都诧异他们从哪淘换来的这些宝贝。
　　“happy birthday，宝贝！”我姐们林晓给我来了一大拥抱。
　　张岩一脚干掉一个气球，两脚踩过来，刚要给我一个深情的抱，被我一把推开，“你就免了！别趁机吃我豆腐！”
　　“天啊！我吃你豆腐的机会那么多，要吃何必要等今天呢？”张岩故作委屈地说。
　　“哼！”我做了个鬼脸，撇开他和林晓大踏步走进屋。
　　“哇塞，红酒，蛋糕，外卖？”我数落着桌上的吃的，回头看看张岩，“岩哥，花销不少吧？”
　　“那还用说，为了你，我这月又得勒紧裤腰带过活了！”张岩把红酒起开，看了一圈商标，“好东西啊！”
　　我和林晓互相看看对方，偷笑一下。“铁公鸡今天终于拔毛了！”
　　“等等等等，我们主编来电了！”我正觉扫兴，接起电话又开始左右为难。
　　“金昔，我们在钱柜唱歌呢！你别写稿子了，过来一起玩吧！”穆主编明显喝大了，说话含糊不清的。
　　“主编，我……”我一时没想好怎么对付老穆。
　　“别你你你的了，快来吧！”老穆声音有点发嫩。
　　林晓看我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抢过电话来，“去什么去啊？今儿我们家金昔的生日，我们这儿也happy着呢！”
　　我瞬间石化，这不是露馅了么！完了完了，本来老穆对我印象就不好，这下到谷底了！我抢过电话，“主编，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没想到……
　　“你怎么不早说今儿是你生日啊？死孩子！这就更得来了，我们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我一懵，赶紧附和道，“主编，不用了，你们玩吧！我这儿也来了两个朋友，我们在家简单吃点就行了。”我语气特真诚。
　　“要不我们去你家吧！”电话那头是文文的声音，lisa和雪峰一个劲儿起哄，“不好吧？人家男朋友肯定在呢！”
　　我为难地看一眼张岩和林晓，他两耸耸肩，一副泄了气的表情。“好吧，你们来吧！我去楼下接你们。就在咱们杂志社附近的温馨小区。”我无奈地坐在凳子上，放下电话，换上鞋，真是没敢看张岩和林晓，怕他们要了我的命。
　　我的生日从小聚会变成了大party，穆主编率领一帮人来我家肆虐横行。这其中竟然还有……张继科和他的浴巾女。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不！是猖狂！！
　　我笑脸相迎，把他们迎进门，没想到林晓已经走了，张岩在家里自己倒了杯红酒正品着呢！
　　“哎呀呀，没想到啊，金昔，你家挺好呀！”文文端详着我家客厅。
　　“说的是呢，地段也不错！”lisa附和道，一眼瞥见张岩像瞥见个稀罕物似的，“呦，家里有客人？你男朋友？也不介绍一下。”说着扭着屁股走到张岩身边，伸出玉手“你好，我是lisa，金昔的同事。”
　　我踏着气球奔过去，假模假样介绍道“岩哥，我最好的朋友。这是lisa，那是文文，这位是穆主编，那位你肯定认识，世界冠军继科，额……”我的眼神停留在浴巾女身上，不知该怎么开口。
　　张岩会心一笑，“我就不一一问候了，反正小昔的朋友都是我朋友。”
　　我当时真为有这么位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闺蜜感到亢奋，不跌份儿！
　　“金昔，生日快乐！”
　　我猛一回头，说话的是张继科，“你看我们都不知道，也来不及准备礼物。”
　　我把头发拢到耳后，“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和世界冠军一起过生日。”说着把他们请到沙发前，“快坐快坐！”
　　“金昔，我们不打扰你们吧？”穆主编在沙发正中坐下，眼睛瞥着张岩。果然是教主，派头摆得比冠军还足。
　　“不影响不影响”没等我开口，张岩抢着答道。“主编，您别误会，小昔请你们来就是一起乐呵嘛！”
　　带劲！我真想上去啃张岩两口，其实我在心里已经这么做了！
　　显然，穆主编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接下来这群人在我屋里吃我的蛋糕，喝我的红酒，踩我的气球，坐我的沙发，最后不是知道是谁提议的，要玩坑爹的“真心话大冒险”，话说我上次玩这个游戏还是两年以前，那天超无聊，和五个大一的学妹在学校食堂玩到晚上关门。结果我的秘密被她们一次性榨干。以后我见她们基本躲着走。怕一个不留神就暴露了本性。
　　那晚张继科也喝了两杯，我借着感冒的由头灌了半瓶啤酒，真不是我不想喝，张岩知道，我是一瓶倒。就这我还感觉有点晕呢。倒是浴巾女，喝了不老少，虽然到现在我也没弄清她和他究竟是啥关系。
　　“哈哈哈，继科！终于轮到你了！”文文红着脸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快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们一桌人笑着看向张继科。
　　“大冒险吧！还没人选过吧？”张继科抿了一小口酒，说。
　　“这就对了！”穆主编带头拍起巴掌，“来来来，我们商量商量给你出个什么题！”说着摇晃着脑袋往lisa身边凑凑。
　　“有啦！就出个跟寿星有关的吧！”穆主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正偷吃蛋糕上的奶油，一听这话手指伸进嘴里拔不出来。“啊？”
　　我感觉到张继科在看我，我没抬头，舔着指尖的奶油。
　　“好”，张继科把目光移开，“你说吧！”
　　“哎呀，安啦！很简单的，你就轻轻亲寿星一下。”lisa的表情有那么点……好吧，很猥琐！
　　“这个不好吧？人家女朋友在呢！”我忍不住了，求饶道。
　　“谁啊？我啊？”浴巾女指着自己，不禁笑出来。
　　“可不兴乱点鸳鸯谱！”穆主编搂过浴巾女，正儿八经地给我介绍道“正式向你介绍，这位美丽可爱的小魔女，张继科先生的亲妹妹，我的学妹。要不我怎么能这么轻松请到继科来呢？继晨是大功臣！”说着举起酒杯，“来，继晨，我敬你一杯！”
　　我又是一愣，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好了好了，这回别废话了，快喝！”一直没说什么话的雪峰这会儿来劲了！
　　“好！”张继科站起来！“满足你们！”他在起哄声中朝我走来，我端起水杯佯装镇定，天知道我是初吻还在的人啊！可是，我确实有那么点渴望！哎呀，胡思乱想什么呢？！
　　“金昔，不介意吧？”张继科坐到我旁边，看着我。
　　我的脸可能是刷一下，也可能会腾一下地红了！我点了下头，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亲嘴亲嘴！”文文忽闪着假睫毛，闹腾道。
　　我手里的杯几乎要被我捏碎，感觉到他的气息慢慢逼近，那是带着男人特殊味道的呼吸。两唇就要触碰的那一刻，我别过头去，他停下动作，看着我的侧脸，突然吻上我的额头。
　　又是一阵起哄。
　　故事好像到此为止，我们心里却各自有了想法。
　　那晚，穆主编带着杂志社的同事又去了夜店，继晨也和他们一道。我出门送客，目送他们上了两辆出租车，张继科要步行回宾馆，我和他一前一后走着，他在前头，我在他身后踢着石子。
　　“就送到这儿吧，怕你朋友担心”，他突然转过身来，我一个没留神差点撞上他。
　　我朝他眼睛的方向看去，张岩在路口等我，在寒流涌动的夜里，显得那么单薄。
　　回过头来，也不知是怎么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嗯”低头轻应了一声，“一切顺利”。
　　“放心吧，”他摸摸我的头，“回去吧！”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下来，我甚至怀疑这就是我一直搞不懂的爱情
　　没再说什么，我转头走回去，手背擦擦眼角，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强忍着没有回头，大口吞吐着冷冷的空气。
　　“金昔，你想太多了。你凭什么喜欢他？他又怎么会给你回应？醒醒，快醒醒！”一遍一遍这样警告自己，我没理身边的张岩，自顾自掉着眼泪。
　　即使我不说，心事也瞒不了张岩，他把我送回家，收拾了残局，确定我没事之后，离开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