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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专访 ...

  •   “主编,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把张继科领进穆主编的办公室,像认罪似的哈腰低头。
      没想到主编根本没有理我,视线直接越过我,跳到张继科身上。
      “继科,您好您好。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说着双手握住张继科的手,一阵狂握,舍不得松开。
      “穆主编,你好。我也很开心能和贵刊合作。”微微颌首,礼节性的一握。
      “主编,对不起,临时出了点状况……”不等我说完,老穆便打断我,一反常态地露出和蔼的笑。
      “没事,你是第一次嘛,不出状况才是不正常呢!”说着象征性地拍拍我肩膀,以示她原谅了我。
      我木讷地点点头,知趣地从主编室退了出来。
      我在同事的注目礼中坐回座位,一口气灌下一大杯凉水,冻了一激灵。
      文文和lisa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往我这儿瞟两眼。雪峰的位子还空着,估计那怪物行动还没结束。我把电脑打开,无聊得翻着网页,办公室气压低得可怜,老穆一定刚刚发作过。
      “文文姐,雪峰哥去拍什么怪物了?”我问这问题的时候是故意的,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对面这两人的目光,只能转移下话题。
      “啊?”文文脑筋一转,看看lisa,lisa埋头在杂志里。“雪峰?好像是拍一百岁老人去了吧?”说着坐回自己座位上,还随着转椅转了两圈。
      “哦,”我左手托腮,右手扶扶镜框。
      主编室的门被打开,穆主编随张继科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文文和lisa立马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张继科,迅速给对方递了个眼神,又齐刷刷站起来,面带微笑,向冠军点头示好。
      我也没甘落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老穆二人行注目礼。
      没想到,又一个没想到……
      “借我根笔,”张继科朝我走来。
      我把笔筒整个递给他,头低着,没敢看他。
      他俯下身来,在我翻看的杂志一角写下一串数字,“我手机号,明天打给我,我们再约时间专访。”说完把笔放进我手里,又扬头和对面两股目光交集了一下,转身走出办公室。
      接下来的事发展地有些……烂俗,虽然我极不情愿用这个词来形容。
      “金昔”lisa对我伸出大拇指,朝一旁的文文撇撇嘴。
      “金昔,你给冠军施了什么法了?啊?”文文凑到我身边来,拿起桌上的杂志瞧瞧,醋意十足地问。
      “没有,这不是正常的工作往来么?”我把杂志从文文手里拿回来,端详了一会儿那串号码,然后掏出手机把号码存进电话薄。我也很意外张继科会把号码主动留给我。
      一整个下午,我也没说几句话,我感觉自己头天上班就成了众矢之的。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接了张岩的一个电话,他说晚上请我吃饭,要我做好宰他一顿的准备。我说我感冒了不能吃油腻的,于是……他决定到我家给我熬粥喝。
      闺蜜的厨艺我是领教过的,确实不赖,有免费厨师使,我自然是巴不得的。
      挂断电话,我不自觉地打开电话薄,看着张继科的号码发呆,脑袋里闪过和他见面的场景,在雨里我情不自禁地为他撑伞,在宾馆门前我看见他和浴巾女的丑态,在医院里他又守了我整整一天。不对不对,金昔,我在做什么白日梦?我狠劲儿捶捶自己的脑袋,对着梳妆镜抿抿嘴唇。
      下班以后张岩来办公室接我,路上顺道买了些感冒药。
      “丫,以后这些感冒发烧的常备药,你得在家里备一份儿,知道不?”我应景地点点头,把厨房灯打开。
      “你这厨房用过没啊?”张岩摸摸燃气机上的尘土,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是会做菜的料儿啊!也就平时煮个面什么的用用。”我捧了一捧米泡在锅里,用手搅合搅合。
      “哎哎哎,你去看会电视去,这儿交给我了!”张岩看了眼我泡的米,二话没说把我推出厨房。
      “我帮帮你吧”我边被他推着走边回头看他。
      “说了不用了,今天我就伺候你一回吧!”张岩把西装脱下来交给我,把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瞧好吧!”
      “那我可不管了!等着吃你的大餐!”我笑着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忙活着的张岩嘟嘟嘴。
      我和张岩聊了很多,聊了大学里的事儿,杂志社的事儿,这么些年走过来,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参加了工作,只有在张岩身边,我才踏实,我甚至很依赖他,就像依赖哥哥一样。那天我还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把感谢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张岩听,他只好一遍一遍给我递纸巾,我两把粥热了又热,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我才肿着眼睛目送他离开我家。
      我收拾了碗筷,冲了杯感冒药喝,窝在沙发上嗑瓜子。脑袋里想得全是张继科,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我反反复复掏出手机又放下,按下号码又扣上手机。
      第二天一早,我从被窝里爬出来找手机,揉揉眼睛给张继科发了条信息,听浴巾女说他每天晨练,我就没担心影响他休息。
      内容如下,“继科,我是金昔,我九点钟我在宾馆大厅等您,接您去做专访。”
      我握着手机,翻身下床,从冰箱里倒了半杯牛奶,也没顾刷没刷牙,就咕咚咕咚灌下去。
      我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看,还是没回复。
      手机铃是在二十分钟后响起,当时我正准备穿鞋出门。
      “嗯,我刚刚晨练回来。到时我在大厅等你。”
      我挤了三十分钟公交车,到宾馆时八点五十四,还没进门就看见张继科,他戴了一大墨镜,基本遮住了半张脸。
      他也看见我,远远迎上来,“走吧!”
      我见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走过去轻声说,“外面可冷了,你要不要多穿件衣服?”
      “没事,我抗冻。我们平时训练还都穿短袖呢!”他透过墨镜看着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行头,又是羽绒服又是毛线帽,雪地靴,活像个球儿,不自然地笑笑。
      “我都在北京待了两天了,本来和教练说好今天就回去训练的,又得耽搁一天了。”张继科推开宾馆大门,像个孩子似的抱怨道。
      我跟在他身后吐吐舌头,没再说话。
      上午的专访在杂志社附近的星巴克进行,雪峰举着照相机,文文拎着化妆包,我跟她说是文字专访,不用化妆,丫不听,还是顽强地跟了来。我怎么都觉得她是来监视我的。
      草草在我脸上抹几下,点了杯咖啡坐到旁边的座上,有几分偷窥的意思。
      我掏出录音笔,做了一番开场白:“继科您好,首先感谢您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接受我们《生活周刊》的专访,我是文字编辑金昔。”
      “金昔你好,《生活周刊》的读者朋友们好。我也很开心在临近奥运的时候能够以这样的形式跟支持我的球迷朋友们见面。”
      采访期间,张继科不时有电话进来,我们也只好停下节奏等他。这个来自礼仪之邦的年轻世界冠军一直在和我们道歉,说教练一直在催,他没办法关机,请我们谅解。
      稍事休息,我边翻看采访记录边问正在喝咖啡的张继科,“待会儿介意我问些私人问题么?”
      张继科双手捧着咖啡杯,没看我,“真要问啊?”
      “当然啦!总不能老讨论技术问题吧?我也是你的球迷,这个私人问题我也很想知道!”我把采访记录合上,目光越过咖啡杯落在张继科身上。
      我示意雪峰采访继续,抛出了我第一个私人问题。
      “继科今年28岁了,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张继科挠挠耳朵,“28?还不算老吧?”说着身子向后倾倾“当然,跟你比是老了!”
      “一个菜鸟编辑和世界冠军怎么能放在一起比呢?”我自嘲的一笑。
      “我是这么觉得,我今年28,可能运动生涯不会太长,那么我还是不想在这么宝贵而又短暂的周期里浪费任何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
      “家里人会催吗?”
      “当然不,而且刚好相反,我爸爸对我找女朋友的事是坚决反对的。”
      “我在资料上看到说您以前和女队的刘小婉有过一段恋情,您也承认了,那么未来我们有可能看到你的女友是你的队友吗?”
      “我和刘小婉是好朋友,我是非常欣赏我们国家女队像刘小婉啊,林然啊,她们都是很健谈很开朗的人。至于将来的事情,我也说不准,还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看吧。”
      整个采访中,张继科的回答基本都是滴水不漏,让我对这位28岁的乒乓国手充满不一样的感觉,可能在当时我自己也说不出这是怎样的情绪。
      “明天就要走了,希望再见面时你又给我们带来冠军的惊喜!”这句话是我关了录音笔之后说给他听的。
      “谢谢你,这两天在北京很开心认识你。”在这两句很官方的话里,我们结束了今天的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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