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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   阿娜日掀开帘帐时,我在临摹孟和的贴子,正为一个不认识的汉字复杂结构而思索怎样下笔才能写得漂亮,她大喘气,说不出话来。能让她这样的习武之人都气息不稳,可见她跑的真快,我不着急,仍在思索,阿娜曰在很多时候都难以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无论是纳陈的姬妾们起了争执,还是营地里哪个将士看上哪个姑娘她都能兴致勃勃地回来说给我听。

      这导致我己分不清她这么着急是因为事态紧急或者她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待到她气息渐稳,格格,先生回来了。

      手一顿,笔峰不稳,一提硬是写成一捺,我凝眉,抬眸,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娜日不解,怎么会,先生一定给我们带礼物了,阿达,我们去拿好吗?

      我淡笑,一点不好。她撅嘴愤愤地看着我,为什么。我都想念先生了。

      我说,那你去看他吧,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见过哪个沒完成功课的学生主动往先生身边凑吗。

      她摇头,沒有,学生又不傻。

      我叹口气,不去才是傻。

      她眼晴摹的睁大,橡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捏汝地问,先生给你留下的课业你不会沒做完吧。我摇头,不是,我一点沒做。

      我听到一声极响的抽气声,阿娜日己颤抖地指着我,惨了,你怎么不做啊,你不知道不做会怎么样吗?说着在地上来回走着,我看地上辅的毯子都快睬出洞了。

      点点头,在纸上薯上日期,我知道,可我还是沒写。

      要不你躲到世孑那里,先生再生气也不会去世子那里抓人,你抓紧点时间把先生布置的课业完成再去请罪,让先生原谅你。阿娜日激动地看着我。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秋阳灼灼,秋草郁郁,秋风习习,我睬在枯黄的草地上,前面不远是南下归来的商队,看得出此次收获颇丰,足足二十几车的货物,我悠闲地踱着小步子来回晃悠,难得的好心情。

      一双手攀上肩上,我打个哈欠,右手使力,有风吹过我的额发,一声痛呼响起,我旋身,退后几步,拍掉身上的草屑,苏德躺在地上喊疼的同时不忘大骂,混蛋,野蛮人。

      懒的理会他,我能有多大的劲,我自已清楚。装的还挺像。御车的伙计于心不忍见我于动无衷犹豫在我身后徘徊,我详做不知,嘴角弯了弯,叫
      得这样历害,估计骨头断了几根,得找个巫医把骨头接起来,晚了大约来不及了,耳边响起马的撕叫声,我嘴角又弯了几弯。寻常巫医怕是不行,找姒秋吧。回头对一个伙气说道,你去吧,就说孟先生请他来救人,病人垂危,片刻耽误不得,请姑娘快些。他得了令,立即要纵马离去。

      慢着,苏德从容站起,喵我一眼,我没什事,不用麻烦了。你们继续忙吧,伙计们得了令又忙手里的活计。

      我向前走了几步,苏德跟在我身后,云霞绯红浸染天幕,光影稀疏,走到一处高坡上苏德还在我身后,我转身问道,你不该去点货入库吗,跟着我做什么。

      他打开一把折扇潇洒的摇了几摇,扇面上所绘的将军俊马图正是我的手笔,起初他让我绘江南暮色烟雨,仕女倚栏赏花图,他说完后,我放下墨笔含笑看着他,点头称赞。这真是极美的画面。他对我的称赞露出复杂神色,似在犹豫要不要我继续给他画,我对他的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表示无奈。

      半响他思量结束问我想从他那交换什么,我摇头,不想,他狐疑,为人么,我坦诚地说,我画不出来,他觉得我骗他,就是不想给他画,他这样写,我十分理解,毕竟我的画力是孟和一手调教,我俩师出同门他对我的画功那是我全身上下唯一认同的优点。

      可我确实画不出原因无它那样的画面我只在书中读过,从未真的见过。我把这理由陈述给苏德,他也沒为难我让我自主发挥,江南我沒去过,江南暮色烟雨我沒见过,仕女如何椅栏赏我也不知,当然那时苏德也不知。

      可在这草原上,穿着铠甲的的将军骑却是我见惯的风景,再画两只孤鸟南飞,满足一下他对南方的向往,大抵也就成了。

      远处炊烟缓缓升起,我坐到草地上静看天幕苏德坐到我旁边,路上听到几个有趣的消息,说给你听听。我张了张嘴勉强说了一个字,嗯。

      苏德顺势躺倒问我,汪古部向王汗称臣的事你听说了吧。

      我点头,早上起来时听说的。

      他又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事这么突然,之前可一点预兆都沒有,汪古部是继铁木真铁血政策征服蒙古后草原上仅存不多的大部族之一,汪古部的臣服一定会使其它部族重新权衡立场。

      我接话道,王汗统一蒙古,早已大居己定,汪古部是大族不假,可王汗如今的力量已不是汪古部可比,汪古部的臣服不算什么预料之外。

      他点头,我回来时听到一桩密闻,着实有趣。汪古部汗王有二个儿子,其中一个听说极其好色。

      我扭头看他,说重点吧,我俄了。

      他淡笑,从怀里拿了个布帛,摊开,里面是几个干饼子,我伸手拿了一个啃。他接着说,这本来没什么,族家公子难免有这毛病,可这汪古汗王的大儿子胆子也极大抢了三王爷的宠妾。

      我说,窝阔台。他笑道,如今这草原上除了他谁还称得上一声三王爷。

      饼子太硬,我懒的咬了,又递给他,说吧,汪古部吃什么亏了。

      他诧异,你怎么知道汪古部吃亏了。

      我道,窝阔台的宠妾被抢,他能善摆甘休,再者,你给我说这件事,必然这两件事之间有所联系。

      他又把饼子递给我,吃完,别浪费粮食。我接过饼子,默默地啃,你说的不错,窝阔台趁夜偷袭汪古汗王的斡尔朵,抢了财宝,牛羊还有女人。

      我想了想,这就对了,汪古部称臣是预料之中,但绝对不该这样早,草原上虽沒有一支可以与王汗相匹敌的力量,可王汗称王且手腕血惺已引起不满,不少部族一直持观望态度,虽势单力溥,单个的不成气候,绑在一起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反动势力。汪古部是这股势力中力量最为强大的,它的动向决定这股势力的功向,拿下它就是拿下这股势力。

      我说,这汪古部的汗王可真是老当益壮,老姜辛辣啊。

      他笑道,可不是,汪古部臣服后王汗下令令窝阔台归还所抢物品包括牛羊,女人,另还赏赐牛羊共一千只,布帛三百匹,金千两,银万两。

      我狠狠咬下一口饼子,一场闹剧,蒙古刚刚建国,根基不稳,周边有宋朝,金朝,吐蕃虎视耽耽,还能真为一个女人派兵攻打,内政不稳,外围必伐。为了那点东西就臣服王汗,等于拋弃了那些追随汪古部的小部族,他们心里对汪古生了嫌隙,王汗再趁此时机对他们施以赏赐,恩威并重,不费一兵一卒收服这股部队。真高明,这汪古的汗王也让人出人意料。

      苏德嘴角带笑,戏谑地说,最高明的莫过于窝阔台了,用一个女人收了这局。

      我眼大双眼看向他,嘴里还含了块饼子,你。我觉得我说不出別的,这还真是有可能。

      他还真是大胆,万一汪古汗王不仅不臣服反而集结军队开打,他有几分把握打赢呢。

      我看得出苏德眼里的赞赏,笑着说,可他至少赌赢了不是吗。

      苏德点点头,我吃完最后一口饼子,站起来问他,阿娜日今天煮羊肉汤,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他邹着眉头说不行,他要回去安排货物出售。我说好,反正我也不欢迎他。他却改了主意,执意跟我回去。

      吃过晚饭,我乘着月光去见孟和,苏德要回去,有一段路程与我相同,他此时才察觉不妥,挑眉问我,阿达,你今天为什么喊我来你家吃饭。

      抬头看月亮,月光皎洁,小时候,你少吃我家的饭了。我八岁到十四岁这六年每天和苏德一起上课。他每天都要抢我的饭吃,害我每天都俄着肚子上课。

      后来,我自以为学聪明了,每天带两份饭,我就可以不用俄着肚孑上课,熟不知,我吃了多大的亏,他为什么可以抢我的饭吃,我为什么每天要带饭给他吃。我不是在乎粮食,关键是他若懂得粒饭之恩当涌泉相报,日日皆饭之恩当终身相报也就罢了,事实上他完全沒有这个意识,那六年我每日除了上课,就在和他斗法,亙相揭短。可见他少年时的确确是个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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