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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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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带领将士策马离去,自始至终都没在看我一眼,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跟着军队的后面进了城,因我是和军队一行,守城士兵并未对我多加盘查。阿娜日跟着照顾受伤的士兵一起,落在后面。我进城中心,商铺还没开门,小贩已经开始摆摊,我找到一个卖面条的摊子,摊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我坐到他摆出来的凳子上,他看我一眼吆喝道:“姑娘吃面啊?”说的是汉语,我猜测他是汉人。
我说:“是啊,大叔,吃面,你给我下一碗面条。”他显得及兴奋:“姑娘是汉人。”我说:“不算是,我娘亲是汉人,学过汉语,会说的不多。”他笑着边给我下面条边说:“姑娘皮肤白皙,远山眉,光看面相到像是汉人,可姑娘的头发卷曲,又不像是汉人。”我趴到桌子上说:“大叔,好眼力,观人入微。”
他笑着挠头说:“姑娘可别说这种话,什么观人入微,就是这城里来往的人多了,什么人什么特征也就记住了。”我笑笑没再说话。油饼撒子的香味远远飘来我冲摊主说:“大叔,我去买几个油饼,一会就回来。”他点点头。
买了四个饼子,回去的时候面也正好熟了,摊主给我上面,诧异的看着我手里的饼子:“姑娘,吃的完吗?”我递给他两个饼子:“给大叔买了两个,我就是贪吃,想尝尝这里的油饼是不是和家里的一个味道。”他摆着手拒绝,我说:“大叔,我面钱照付。”他似乎有恼意:“大叔不是怕你不付面钱”
我将油饼放到他手上:“那大叔就收下。”他没再说说什么,收下了油饼。又给我端了一碗面汤。我抬头说了声:“谢谢大叔”他笑着说:“姑娘客气”吃完面,摊上陆陆续续有了几个客人,摊主顾不上再和我闲聊。我看他忙着,放下块碎银子,就走了。
估摸着阿娜日下午才回到,我在城里先逛了起来,打算等阿娜日到的时候给她当向导。逛了半天,心里的惊奇已不能形容,震撼,十足的震撼。如果,经济的发展和政治密不可分,那么经济的融合和政令的配合该要怎样的密契。一个种族也就罢了,这是数个种族,当政者在颁布政令时,必要不偏不倚,否则,难以服众。也就是说,当政者一个不慎,非但没有入今日的和平相处,还会酿成灾祸,矛盾不断。如今草原上各个部族动荡不止,和他们相比,这里简直是一个祥和之地啊。窝阔台,我不禁佩服起这个人,该有怎样的胸襟,才能使也迷里变成一个人间天堂。
买了本书,坐到城门口,看起来,这书冗长的很,读起来不费什么脑子,通篇浮躁华丽,与孟和教的写文章应,辞取达意而止,不以富丽为工,大相庭径,我虽然很多都略过,仍然觉得浪费时间,怪不得孟和不让我看这种书。书看过一半,阿娜日欢欢喜喜的来了,我立马扔了书,欢欢喜喜的迎上去。我还没开口,阿达不由分说的拉了我就跑,我往回看,没人追我们啊?
阿娜日把我拉到几个士兵面前,士兵抬着担架。我这才明白她是要带我见见这些人。阿娜日向我介绍,这是乌力罕,这是阿拉坦乌拉,这是巴根,这是阿古达木。介绍到担架上的人,他已抢先开口“我叫博尔忽”一日的时间,阿娜日和这些士兵已经“情比金坚”称兄道弟了。我向他们一一问过好,对博尔忽说:“你还好吗?”苏德轻轻拍了拍伤口:“不碍了,倒是要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忙说:“我并未救得你,卖给你的伤药也是要收钱的,请你转告你们将军,我们三日后离开也迷里,将军要还钱,也请在三日内。”他承诺一定把话带到,又着急回去。我们就分开了。
我带着阿娜日逛城,大街小巷我们都去,正经饭没吃,肚子就被填的鼓鼓的,天色已黑,才想起,我们还没投宿客栈,彼此怨怪着,“是你太能吃”“是你走太慢”“是你没记性”……总之就是与自己没关系。
一家客栈的门紧闭着,阿娜日去敲门,开门的伙计见怪异的瞅了瞅我们,又往我们身后望了望,半掩着门问:“外地人?”阿娜日好笑地说:“是,这话问的怪异,不是外地人住什么客栈?”伙计想了想,又把门关上,让我们在外面等一会。我和阿娜日面面相觑都弄不懂怎么回事。阿娜日挠着头说:“是我们长得太怪异,吓着他了吗?”我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好伙计又来给我们开门,听到我的笑声问道:“姑娘,笑什么呢?”我指着阿娜日说:“她说,你嫌我们长得怪异,不敢给我们开门。”伙计边请我们进去边说:“就是长得再怪异,只要不是金兵就没什么可怕。
我说:“怎么回事,和金兵有关吗?”伙计既是悲愤又是怨恨的说:“今日下了告示,金兵可能来攻城,夜晚宵禁。故才刚才没给姑娘开门。”“砰”一声巨响。我和伙计吓了一跳。闻声都看向阿娜日,阿娜日气愤地看着我们“金兵实在欺人太甚,大汗迟早会把他们赶出漠北。”一个中年发福的女子从楼上下来,直奔桌子。心疼的说:“姑娘气金兵欺人太甚,我们又何尝不气,只是姑娘何苦和桌子较气,自己手疼不说,唉吆,我这用了十年的梨木桌子啊。”
我无奈的摇头径自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递给阿娜日:“金朝为了强化政治,制造祸端,挑起草原各部的争斗,使之互相仇视,敌对积怨,彼此争斗不休,借以削弱蒙古各部的实力,早已是常事,你怎还如此暴躁。”
阿娜日喝了口杯水还是难掩怒气“这些年来,我们蒙古年年朝贡,金银珠宝,牛羊草场,布匹绸缎哪样少了他们的,可他们还是贪心不足,抢牛羊,杀百姓丧尽天良
他们倒是哪样都干。”那女子听了这话似有所想,伤感的说:“姑娘说的是,丧尽天良的人哪能不干丧尽天良的事。”伙计已是眼眶红肿拉住女子:“母亲,大汗一定会为父亲报仇,把金兵赶出漠北的。”
听到这我已大概明白,这女子的丈夫大概死于金兵之手,所以这伙计才如此痛恨金兵,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完,打断了这伤感的气氛“掌柜的,给我们两间房。在打几桶热水。我和妹妹梳洗梳洗。”
伙计是个手脚麻利的人,打好水,就退了出去。我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月光入满屋,似瀑布般倾泻,莹莹亮亮,就好像搁置了夜明珠,光线柔和的让人心安。这些天发生的事在我脑海里回放,从我离家出走到我来到也迷里已经两个月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荒唐了两个月,有些责任,我必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