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追捕》麦田犬

4、第四章 失心疯的女人（二）

　　“怎么回事！那个变态做了什么？这扇门完全打不开！”眼见着门把的位置已经被配枪的子弹打烂了，天台的铁门却还是纹丝不动的样子，冈田正树满腔的怒火。

　　“我已经联系了突袭组，但因为是天台的缘故，他们需要3到5分钟的准备时间！”

　　“3到5分钟？他们是要生孩子吗！？”用肩膀一下下撞击着，冈田招呼着身后的组员一起合力试图撞开铁门，可无奈狭小的楼梯口最多只能容纳两个男人活动的空间，余下的人都只能等待着干着急！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看一眼挤在身后一脸紧张的消瘦男人，横山警部微微皱眉。

　　“哦，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谈判师高桥……”

　　“又来一个高桥，都是些没用的！我现在只要突袭组的枪炮，好灭了那个混蛋！”顾不得肩膀传来的疼痛，冈田愤恨的道。

　　仅仅一门之隔的天台上，听着铁门处传来的声响，再看一眼上头利用杠杆原理而牢固横置的一根根手臂粗细的铁棍，男人满意的转过头。“一颗……两颗……三颗……”跨坐在前田敦子纤细的腰身上压制着她隐忍的挣扎，男人用枪口一颗颗的崩开她胸前衬衣的口子，随着女人在此时无助挣扎的泪水，心底复仇的快感带给他升入天堂的舒畅！

　　“住手……”双手被男人用身体的重量居高临下的压在头顶失去了反抗的先机，徒劳的挣扎里，敦子脖颈的伤口让鲜血更多的流出，在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染出别样的禁欲诱惑，也彻底点燃了男人的欲望！

　　“好美，我的……是我的！”

　　心间的恐慌和抗拒带来阵阵的晕眩和反胃的感觉，“住手！”再也禁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歇斯底里的喊叫中，随着胸前心口那一处的衬衣被敞开，沁满鲜血的疤痕瞬间流淌过灼热的火流！

　　“什么！”晃了晃头，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男人再定眼看去，发现身下的人已经放弃挣扎般僵直身体闭上了眼。“嘿……”是呢，自己的枪口正顶着她的心脏，还有什么好怕的！

　　“杀了你！”自身的嗓音包裹着沙哑粗犷的嘶吼，敦子突然咬牙切齿的道。

　　“哈！？”难以置信的瞬间，男人看着自己身下的人睁开的双眸闪烁诡异的鲜红。

　　几乎是同时，敦子的左手一把握上顶着自己左胸的枪口，瞬间，黑色的钢铁因为传导着身体内那流火的热量居然烫得发红。

　　“啊……啊！”本能的一把甩开这仿佛烙铁般的手枪，却活生生的撕下了一层掌心的皮肉，男人痛苦得倒地翻滚！

　　在那一声声惨叫声里恢复了意识，惊讶的看着这逆转的情景，敦子有瞬间的无措。

　　“前田！怎么了！？”

　　“前田警部！”隔着门都能听见男人的嚎叫，民事一科的众人都狠狠捏一把汗。

　　“你这个……坏女人！”弓起身子勉强的站立，垂着满是鲜血的右手，摇晃着捡起天台上施工后留下的铁棍，陷入报复心绪的男人摇晃着一步步向前田而去！

　　顾不上同事们铁门外的询问，甚至连男人疯狂的逼近都忽略了，此刻的敦子在急促的喘息间紧紧循着心口红线牵引而出的方向看去，直至视线的焦点落在天台高高的护栏，“那是……天空？”

　　果然！只见刺目的阳光之下，一个身影仿佛离弦的箭矢般不带犹豫的一下窜入空中，如果不是因为天台护栏微微的震动，敦子简直觉得那就是凭空出现的神奇！

　　用兽化的手掌毫无顾忌的一下拍击在护栏的尖刺上，借力的瞬间，高桥南纤细的身子在凌空的流畅翻转中一下跃入天台，冲着敦子的方向而来！

　　“去死！”高高举起手中铁棍的瞬间，男人参杂痛苦和快乐的脸庞却被身后越来越大的影子遮挡了日光而陷入到黑暗中！在敦子惊喜的笑容里，男人来不及回头，只觉得背后一阵尖锐的巨痛深入骨髓！可这嵌入身体的疼痛并没有因此停歇分秒，在这巨大力量的牵扯下，男人的身子仿佛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腾空翻滚着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后，一下将天台外侧的护栏撞击得变了形。

　　“嗯……噗！”吐出嘴里翻涌上的腥甜，男人跪伏的身子软得不成人形，卡在胸间的呼吸吐不出也吸不进，煎熬中，在双眼闭上的前一秒，只有身前人影那长满白色绒毛的锋利兽爪和血红的眼睛……

　　“杀了……杀掉！”用左手紧捂着还在不断兽化的右臂，衬衣撕裂的声响下，高桥南一点点机械的转头，燃火般鲜红的眸子高挑狭长，带着兽类觅食时的饥渴。

　　撑着站起身子，敦子身上的衬衣只剩下三颗完好的扣子，敞开的胸口因为高桥南的靠近而感受到滚烫的热度，和天台上微凉的风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契约自古就是一把双刃剑，要知道付出和获得从来都是平衡的。”妈妈的话在脑中闪现的同时，不远处的铁门后，焦急的同事们依旧在撞击着，更提醒着敦子时间的有限。

　　“可是……要怎么做？这次我并没有召唤啊！等等……召唤！”低头看一眼心口满是自己鲜血的疤痕，敦子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只是不等右手的剑诀凝起，高桥南已经弓身一下扑向了自己！

　　瞬间被缩短的距离里，高桥南的兽爪锁着敦子脱出衬衣外的肩，那份莹润的美好在日光下尽显，伴着她短促慌张的呼吸，那清爽甜美的气息散发得像是致命的诱惑，让高桥南激动得跟着一起颤抖起来！

　　鼻息间，唇瓣触及到的肌肤下，隐约可见的血管带着最是蛊惑人心的节奏跳动着，那里头有着现在心口处这样的温暖甜美，汇入心房……再到心室，红色的世界里，高桥南觉得身下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不由自主的仰起头，当舌尖舔舐上敦子那一处还在冒着血珠的伤口时，绽放而出的甜美滋味让高桥南饥渴的身心深深安慰，也转而燃烧起更加磨人的疯狂！

　　如此突兀的身体接触让敦子在第一时间迷失在慌乱的心跳里！在高桥南兽化右手的钳制下，敦子无力抬起左手。不同于面对那个男人侵犯自己时心底的委屈和恨意，更没有刚才鬼使神差用出的奇妙力量。这一刻，敦子的右手抵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却触及到高桥南鬓角兽化而出的白色毛发。

　　脖颈间的舔舐仍在继续，高桥南的长发披散着落在敦子的胸口，也遮挡着她部分兽化的脸，却让敦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又滚烫了几分。柔软的舌尖仍然流连着那一处伤口久久不愿放开，甚至开始放肆的吮吸，让敦子一个哆嗦，“高桥……警部！”颤抖的声音因为失了分寸仿佛呻吟，听见的刹那敦子自己都红了脸，但此刻浑身的毛孔却因为这陌生的温度而舒张着，又在身上人灼热的吐息间被刺激了，继而叹息……

　　慌乱而又难耐，敦子的手指紧紧纠缠在高桥南浓密的发丝间，却惊讶的发现那些兽化的毛发正快速的钻入毛孔中！

　　用力咬上舌尖，敦子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刚想努力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一声砰然的巨大声响从天台的铁门处传来！与此同时，几个黑色的身影正快速的从四处的护栏上攀爬而上。“突袭队！”虽然他们的速度比起之前高桥南的慢了许多，可是敦子明白，不做些什么的话，身前的人诡异身份被揭穿也就在顷刻间！看一眼依旧沉醉在自己情绪中的高桥，敦子咬牙豁出一切的拥着她翻滚转身，带着那仍显露兽化特征的右手伸入自己腰间衬衣和西服间遮挡！

　　“前田！你怎么样！？”抬手挥着身前因为爆破带来的灰尘，冈田领着民事一科的组员快步而来，却惊讶的发现了高桥南的身影。

　　此刻的高桥南正背对着众人紧紧依偎在敦子的怀里，而敦子也一脸紧张的抬手护着她似的将那瘦弱的身体遮挡着。于是，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便是这样和谐而又微妙的一幕，这让以为敦子已经遇险的众人有些愕然。可只有敦子自己知道，此刻的高桥南还在没心没肺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多重的折磨下，敦子一时间绯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报告！发现犯人！”突袭队成员的声音在这时吸引了在场人员的注意力，趁着众人向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靠近的机会，敦子终于得以拉开些自己和高桥南的距离，庆幸的发现此时高桥的脸已经恢复到正常时的模样，除了异常的惨白。

　　扶着她有些瘫软的身子，此刻身前的人完全没有了刚才凶悍的力量。“难道……都是因为我的血？”就在敦子呢喃的时间，高桥南已经再度凑近了她染血的胸口。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站立依靠的姿势下，高桥南仿佛本能的用左手扒拉开敦子衬衣的领子吮吸起锁骨下那些染着的血迹。

　　“前田警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来询问案情的申一原本正常严肃的神情被眼前这禁忌的一幕吓得瞬间僵硬了！

　　“这……其实是高桥警部制服了犯人！”懊恼着自己因为高桥南的动作而分心，忽略了申一的靠近，但事已至此，敦子只能硬着头皮了，“高桥警部在刚才受了点伤，我先带她离开，详细情况，回头我们会写好报告的！”说罢，不等申一的反应，敦子扶着恍惚中的高桥南快步的离开，却因为走的急差点绊倒在楼梯口，多亏一个消瘦的男人出手扶了两人一把。感激的点头，敦子赶在男人探究的开口前加快了加下的步子。

　　“申一，过来下。申一？”见自己的招呼不起作用，冈田正树走到申一身后狠狠拍下他的脑门。

　　“组长！”仿佛才回过神，申一通红着脸转身。

　　“好好的发什么呆！前田她们呢？”

　　“高……高桥警部因为制服犯人时受了伤，所以前田警部带着她刚走！”

　　“也不说一声，行吧，那你回头把了解到的情况先和我汇报一下。”

　　“所……所有吗？”看着前田敦子和高桥南离开的方向，申一仍然有些恍惚。

　　“废话！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出租车上，敦子一直辛苦的拥着高桥南，当看到她从昏迷中醒来后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高桥警部？”

　　“你……”仿佛是从一场疯狂的梦境里清醒，说话间，口中浓重的血腥味让高桥南紧紧皱眉，“对我做了什么！”感觉到自己被敦子压在身后的右手仍然带着几分兽化的样子，高桥南瞬间凶狠起眼神。

　　“我……”

　　“停车！”从前田敦子的身上挣扎起身，高桥南发现自己的西装外套已经不在，衬衣右边的袖子从袖口开始都不知所踪。将右手藏在西裤的口袋里，高桥南赶在车子还没停稳时就一把打开车门下了车！

　　“喂！”等到敦子付完车费匆忙的下车，高桥南已经消失了踪影。

　　把西服外套的扣子一个个扣上，让自己看上去不算太狼狈，敦子低头追着心口那道淡淡的红线找寻高桥南的去向。人来人往之中，折腾了一天的敦子忍受着身体的疲惫。衬衣上掩藏不住的血迹让她还是成为了周围人注视的对象。可即便如此，敦子还是不管不顾。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警视厅总部的大楼前！

　　“她来这里做什么？”正当敦子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出口快速的开出。

　　“等下！”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红色的跑车带着胸前延伸的那条红线从自己身前呼啸而去，越来越远的距离里，那丝淡淡的红终究还是化去了，消散成零星的萤火般，却有一种言说不明的情绪堵在了敦子的心口……

　　“哦！这不是阿酱吗！”刚从办公室里下来的坊之宫清明抬眼就认出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背影，开心的上前拍着敦子的肩膀。

　　“八嘎！”黑着脸，敦子在被身后人招呼的同时气呼呼的喊道。

　　“唉！？”万万没想到自己亲切的招呼换来的竟然是外甥女这和姐姐十分相似的黑化，坊之宫清明在紧张无措的同时，表示深深的受伤了……

　　“呃……对不起啊舅舅，我不是说您的。”心底是烦乱而又陌生的思绪，面前又是这样出乎意料的情况，敦子红着脸习惯性的抬手压着额头的刘海。

　　“那阿酱是在说谁？还有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舒展了委屈的神情，坊之宫清明凑近了紧张的道：“因为案子吗？千万不能让老姐知道啊！我耳朵才好了没几天！不过阿酱你究竟是在生谁的气啊？”

　　“舅舅你别好奇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就是一辆红色跑车。”躲开些身子，敦子呐呐的说着。

　　“红色的，还是跑车，从我们这里开出去的话，是小嶋阳菜警部啊！”

　　“舅舅你确定？”

　　“这里开跑车还是红色的，就只有阳菜了呀！”

　　看着舅舅一脸过份灿烂的笑容，敦子不由得再退后了些身子。“舅舅你……笑得好恶心。”

　　“阿酱，其实呢，最近呢，舅舅很喜欢一个女孩子呢！”

　　“小嶋警部？”

　　“阿酱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的确是个非常漂亮的人，不过舅舅你应该已经没机会了。”看一眼跑车远去的方向，甩头努力摆脱这莫名的黯然情绪，敦子直在内心呼喊自己的失常。

　　“怎么会！？阿酱你知道些什么吗？难道阳菜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差不多吧……”

　　“谁！有我好吗！？”激动得拉着敦子的手，坊之宫清明一头打着造型的潇洒发型已经有些凌乱。

　　“就是……我也不知道啦！”用力甩开舅舅的手，敦子拍了拍脸颊深呼吸，“反正就……无所谓嘛！”

　　“阿酱……”看着外甥女疲惫的转身离去，坊之宫清明赶紧上前，“阿酱阿酱，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烤肉？神户牛肉也可以啊！”

　　“走开，那个要预约的……”

　　不同于敦子那边的轻松，这一头，飞驰的跑车上，看一眼在注射了镇静剂后眉头紧锁的高桥南，小嶋阳菜再度加下油门沉着脸色不说话，只在空隙间，用左手握紧了高桥南不停颤抖着的右手，上头皮肤灼热的温度，预示着兽化被压制带来的痛苦。

　　当红色的跑车滑进属于阳菜在郊区小屋的院子，高桥南已经从休憩中醒来。“抱歉，这几天总是麻烦你。”撑起酸软的身子，没有了往常的生硬，高桥有些不敢看阳菜的脸。

　　“为什么今天这么粗心？镇静剂不是一直都随身带着的吗？”

　　“……办案时发生一些事情，我的外套丢了。”

　　“最近还是不要再过度的使用身体的力量了，这段时间你兽化的次数太多，远远超过了身体可以承担的极限。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变得……”

　　“优子那时候，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样……然后，就回不来了？”明白阳菜所咽下的话语中的悲伤，高桥南抬手指指自己身上一早穿上的衬衣，那是小嶋之前托房东婆婆交给自己的，“不过我至少能让身上的衬衣破损得不是太严重，这次只是坏了一个袖子而已，这点是不是比优子强？”

　　看着高桥南故作轻松的模样，阳菜唇角柔软的笑容带着眼梢隐约的湿润。“嗯。那个时候优酱她因为兽化，总是三天两头的弄坏我给她买的衣服，可是我还是会买，因为就是喜欢看她穿衬衣的样子……不过刷的当然是优酱的卡！”

　　“噗……难怪那个时候的猪排丼都是我付的钱。”笑着放倒车座平躺下身子，高桥南柔声道，“感觉……很久没有这样的说话了。”

　　学着高桥南的样子，阳菜打开跑车的天窗，鼻息间青草的香味点缀着的，是头顶满目的星空。

　　良久的安静后，阳菜幽幽的开口：“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的样子。”

　　“48区的任务？”

　　“嗯。”

　　“那就老样子，带上优子留下的对讲机和定位仪。”

　　转头看着高桥南认真叮嘱的模样，阳菜轻声道：“南和优酱，真的好像呢。”

　　微红着脸，高桥南起身打开车门，赶在阳菜开门前，纵身越上了小屋二楼的阳台。“说过很多次了，不锁阳台的移门是很危险的。”

　　无所谓的看着高桥南一脸挑衅的笑容，直到她从阳台的移门走入曾经属于大岛优子而今属于她的房间，阳菜拿出钥匙开门，笑容恬静……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