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给你闭嘴》窗棂月

6、惊魂之旅

　　旅游大巴在盘山公路上前行着。赵耀看着窗外被雪覆盖的山景，也顺便偷看着倚在车窗上出神的冯麟。冯麟这几天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整个人带着些缱绻的味道。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之他是软磨硬泡和冯麟尝试了各种姿势和各种场地……把工作丢在脑后一心追求身心合一二人世界的赵总这会还真是不想回去。
　　大巴开的有些慢，昨夜下过雪，路上是一层薄薄的冰。山上一片银装素裹，树枝上结着雾凇，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亮光，大巴缓缓的行驶在空荡荡的盘山路上。冯麟倦怠开始犯困，赵耀轻轻的揽过他，让他在自己的肩膀上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这家伙平时骄傲又冷淡，总让人有种摸不透的感觉，而这会他睡颜恬淡，身体随着平缓的呼吸起伏，就像……一只猫。赵耀想低头亲亲他，又怕他被自己吵醒，只好盯着看，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身偏向一边甩去，巨大的惯性让人有颈椎脱节的感觉。跟着是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尖叫声响起。
　　“怎么了。”冯麟捂着自己撞上前座的头。
　　“出……车祸了。”赵耀探头看向前面。
　　车里的乘客开始向外奔逃，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声霎时响成一片。前门已经变形，司机和前排的乘客伤势严重，有人砸着逃生口，有人叫着自己同行者的名字，有人在大声的打电话报警，有人翻找着自己的行李，也有人正逆着逃生的人流挤到客车前面抢救伤员，场面极度混乱。
　　“我过去帮忙。”冯麟说着向前挤过去。
　　“我也去。”拉住冯麟的手。
　　冯麟看看赵耀，微微点点头。

　　挤到前排，和其他人一起把伤员送出车厢。情况比想象中好一些，遇到危险时候司机处理得当，所以除了司机和前排几个乘客伤势较重，其他人只是撞破了头或者手臂受伤。
　　大家齐心和里把伤员运到车外，冯麟检查完车厢和最后一个乘客撤出大巴。气温很低，地上是一层薄薄的冰，出事的大巴就斜在路中央。而另一辆事故车已经翻到公路以外倒扣在雪地里，地上是凌乱的碎玻璃和车辙。盘山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向下的陡坡，那辆翻下去的小轿车幸好有积雪阻挡没有直接滑到山下，但是车身有些地方已经悬空情况岌岌可危。
　　“快，快救人。”一些乘客踩着雪蹒跚的跑向那辆车，从出事到现在那辆车里还没有人从车里逃出来。几个人围着车子，有些束手无措。车身已经严重变形，打不开车门。如果用力过大恐怕车会再次从山坡上往下滑。没有专业的救援设备，只能小心的敲打已经出现裂纹的玻璃，希望从里面着力撬开车门。
　　另一边人们围着从大巴里转移出来的伤者束手无措。
　　“都别慌，让我来，我是医生。”冯麟分开人群，把急救箱打开。“在救护车到之前请大家相信我。赵耀，帮我。”
　　“好。”赵耀看着冯麟认真的样子，像一个战场上的战士。
　　从急救箱里拿出那种药品，用最快的速度介绍着，“所有的伤员要必须先止血，情况严重的需要止血带。要从这里固定，然后写上时间，如果半个小时急救医生还没来一定要松开止血带一次防止组织坏死……”赵耀带着另几个乘客按照冯麟的吩咐开始给伤者做简单的止血和包扎。冯麟自己去给重伤和骨折的伤员做着紧急处理。忙碌中，大家都在不自觉的看向那辆倒翻的轿车，不管救援的人多么努力，到现在都还没有把车门撬开到能让人通过的地步。而这样的天气，车辆的损害程度，里面乘客的处境可想而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们也越来越焦急。终于，司机最先从扭曲的车体里被拉了出来，一身的血迹触目惊心。赵耀忙上去，探了探颈动脉，身体已是冰凉。冯麟跟上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已经无力回天，向众人摇了摇头。刚还在为抢救出一个人而欣喜的重人顿时都沉默了。
　　“大家快点啊，看看另外一个还能不能支持的住。”
　　“是啊是啊，一定要尽快啊！”越来越多的人过去帮忙。剩下的妇女和老人则跟着冯麟他们一起加入急救的行列。
　　“这一个也出来了。”有人大叫。众人急忙又围上去，这是一个女人，也没有了意识。被人平放在地上，能看出大腿已经骨折，身上满是碎裂玻璃碎片和血迹。
　　确认了脉搏，冯麟伸手掰开女人的嘴，擦干净混着血的黏液，手指探着女人的肋骨。“你按这里，双手叠着，用力，我数到三十你就停。”说着帮赵耀摆好手的位置。
　　赵耀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做着胸外按摩，冯麟跪在女人的另外一边，“二十六，二十七……三十。”一数完，冯麟就托起女人的脖子让头尽量后仰，附身开始做人工呼吸。
　　“再来。”又是三十下，赵耀的额头已经见汗，人群也开始变得焦急。这时，女人突然开始咳嗽，一下子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慢慢张开眼睛，女人茫然的看着四周。
　　“你能听见我说话么，现在什么都别动，回答我问题。”
　　“嗯……”等了好一会意识才开始清晰。
　　“深呼吸，有哪里疼么？”
　　“没有……”
　　“慢慢的转一下头，头晕么。”
　　“嗯，还好……”
　　“轻轻动一下身体。”
　　“腰……还有……腿……”
　　“腿部骨折了，放心吧，我们这就为你做固定。很快救护车就会来。”大体检查完，冯麟安慰着。
　　女人却突然开始挣扎，看向四周，“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
　　“什么？！孩子？车里还有孩子？！”
　　“在后座，快……我的孩子！”女人的情绪开始激动。
　　“孩子，快！”冯麟最先转身跑向那辆摇摇欲坠的车。之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大人身上，没注意后座的儿童座椅。救出大人参加救援的人都已经离开那辆车，回到大巴这边，看冯麟抢救伤者。知道车里居然还有一个孩子都措手不及。这会冯麟已经到了车边，从前座探身进去。“孩子，孩子！听得见么？孩子！”后座的儿童座椅被变型的前座死死卡住，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冯麟用力向前拉着已经变型的座椅，好一会伴着轻微的哭声一只小手从缝隙中伸出来。
　　“好孩子，你别怕，叔叔这就救你出来，爸爸妈妈都在外面等你。”冯麟用柔和的语气安慰着孩子，同时继续想办法解救。“孩子，你能听见叔叔说话么，别睡，再困也别睡知道么。叔叔马上救你出来。”刚要把身体再往里挤。突然众人开始惊叫。冯麟自己也感到了车体的晃动。再次赶到车边的人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辆车随时都有可能翻到山下。冯麟大半个身子还在车里，稍有偏差车子的重心就又会移动。
　　可是现实没法让人顾忌太多，这个孩子现在什么情况他们不得而知，但是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会越糟。等了一会，觉得车子不在来回摇晃冯麟就再次用力伸手摸索着去解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
　　“小心！”突然有人惊呼，车子失去平衡开始更大幅度的摇晃。赵耀本在帮伤员固定骨折的腿，抬眼正看见失去平衡的车体向山下滑去。“冯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