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给你闭嘴》窗棂月

5、到底是谁的

　　“关于这个手术我建议先进行上颌窦提升，然后再打桩，这样风险会小很多……”冯麟指着电脑上的X光片。
　　“嗯，好，那治疗方案就这样定了。上颌窦提升直接预约给你好了，麻烦啦。”修复科的同事拍拍冯麟肩，走了出去。
　　看看表，时间已经过十点了，“小雪，看看还有没有病人在等。”
　　“没有了，冯大夫。”
　　“好，那去休息吧。”终于到了间休时间，冯麟松了口气，拿起茶杯和小雪往休息室走。今天有些累，病人都是些拔智齿的力气活，偏偏腰还在痛……要不是早上赵耀硬拉着都穿好衣服的他又来了一场……想到这，冯麟的脸又有些发烫……食髓知味的两人现在总是在一起就忍不住要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来发现是赵耀的。冯麟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出了休息室，留下身后打趣他的小雪和其他医生护士。

　　“喂。”
　　“宝贝，在忙么？”好像赵耀的声音有种消除疲劳的魔力，冯麟整个人都随之放松，斜靠在楼梯扶手上。
　　“没有，正好没有病人，在间休。”看着窗外的城市，冬天的城市灰蒙蒙的，天有些阴，或者没几天就要下雪了吧。
　　“嗯……有件事要和你说……”
　　冯麟皱眉，这种语气是为了什么。“说。”
　　“那个……那个……就是……”
　　“说不说，不说挂了。”这样吞吞吐吐才更让人烦躁不安。
　　“那个……就是……今早……你穿错内裤了……”
　　轰的一声冯麟浑身上下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才恢复了思考能力。早上太急，完事冲了个澡就急匆匆的让赵耀送过来上班。两个人的衣服就那么胡乱的丢在一起，慌忙之间哪来得及注意这些……
　　赵耀还在说着，“所以……我从发现以后一个早上都不好了……一直在等你间休。”
　　“然……后呢……”听到赵耀那样的声音，又想到自己穿的是……而赵耀身上那条是自己的……头上的血又呼的奔流向了另一个地方……
　　“所以……午休时候我去找你吧。”
　　静默，静默再静默……
　　“不用回家的，我有你医院旁边那个商务楼封闭停车场的通行卡。”不死心的暗示。
　　又是冗长的静默……
　　“小麟？喂？”
　　冯麟深吸一口气，“我一点半要回来上班。”不等赵耀回答，迅速挂了电话。打开窗户，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冯麟不停的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下来！”冯麟艰难的换了个姿势，让赵耀转到自己身边。车里无论温度和气味都让他头晕目眩。赵耀此刻的表情更像一只吃饱餮足的猫，手在他身上继续来回摩挲着。最后停在他酸软的腰上，慢慢按摩着……
　　“看来我得换辆新车了。”
　　“嗯？”享受着按摩，这会冯麟已是昏昏欲睡。
　　“这车太小……让你受苦了。”
　　“滚！”想推开那张阴险的正直脸，可是车里空间的确是小。打开车门扔出去更是不可能……冯麟干脆转过头不看他。
　　“哎呀，不要这样么~刚刚你明明很满意的。”赵耀从后面趴上来贱气的蹭着。
　　“别以为自己总在上就得了便宜卖乖。”推开黏在身上膏药似的人，抽出纸巾开始收拾座椅和身上的一片狼藉。
　　“嗨，原来因为这个啊。小麟你放心，在精神层面上你永远是上位。”
　　“滚！”冯麟彻底无语，真想拿纸巾扔他一脸。
　　看冯麟心情不错，赵耀偷偷转换话题，“对了，小麟，要过年了，你有什么安排么？”明显感觉到冯麟的身体一僵。
　　“干嘛？”气氛瞬间低落了很多。
　　冯麟出柜之后，和家里的关系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这几年逢年过节也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妈妈。冯麟爸爸连电话都不接，更别说让他进门。有家难回的人过节才会倍加难受，明明只想要一个温暖团圆的家，可是这种想法却变得奢侈的不行……赵耀知道冯麟坚强表面下最不可触碰的伤就是家庭。而自己现在也什么都不做不了，只能陪在他身边，让他不太寂寞。
　　假装看不到他的表情，赵耀继续说：“是这样啊，你不是有几天公休假么，加上年假也是挺长一段日子了。我看好了一个度假村，过去住几天，你每天这么忙，也算能好好休养一下。”
　　“没意思，冬天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在家看美剧吧，都好久没看了。大不了多做几个菜，在家随便过过就行了。”
　　“别啊……这可是过年啊。话说那可是温泉度假村哦，”说着不安分的手又开始骚扰冯麟。赵耀嘴唇贴在耳边，温热的呼吸让冯麟一缩，“温泉哦……你就不想……”
　　“谁和你一样。”推开赵耀，开始找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衣服又弄皱了，冯麟皱眉。
　　赵耀一手支着头，慵懒的看着他，“这次可别……嗯……穿错……你懂的……”
　　“赵耀！！！”

　　嘴上说着不同意，冯麟还是默许了赵耀在温泉度假村订了十天的房。休假前的最后一个轮休，硬是被赵耀拖出来买衣服置办年货。街面上张灯结彩，商店里人声鼎沸，挤在人群中，总让人有种每个人都很幸福的错觉。一早就出来逛，到这会冯麟已经再也没力气了。看着赵耀手里的大包小包，突然有点想笑。那人说是过年必须穿新衣服，拖着自己在各个门店间穿行，从里到外买了个遍，还借口陪他试衣服在更衣室里揩够了油。

　　“吃晚饭，休息一会去超市买点吃的咱们就回家。”赵耀点好菜把菜单递还给服务生。
　　“哦，好。”冯麟倚在沙发里，一脸大脑放空的表情。比起看病，逛街更是体力活。
　　“其实我还是想开车过去，又不远。”趁着冯麟松懈再一次申请自己开车去温泉。
　　“不行，路不短了，好大一部分还是山路。我又不会开车，中途也不能替替你。”
　　还不是你自己懒得学，不肯考，赵耀腹诽。“可是坐大巴很无聊啊……”虽然还没换车，但是在休息站和冯麟“深度休息”一下也不是不行啊。坐大巴的话……呵……呵……
　　“坐大巴在车上还能休息休息，总比精神紧张的开过去的好。再说现在山里都是积雪。”
　　“自己开的话累了就可以休息的么……”见冯麟不再接话，只是偶尔有意无意的瞟一下隔壁桌的方向。赵耀顺着望过去见是一对年轻男女，冯麟看的应该是那个女孩，长头发长得很漂亮，衣服搭配也很得体，笑起来很是温柔。皱皱眉，转过脸来，“怎么，觉得那个女的漂亮？”语调里泛着酸。
　　“哦，没有，她深覆颌，下牙拥挤，再不整以后就很难了，不过就算现在整大概也要拔掉两颗牙，下颌太紧了。”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解释各种术语，表情认真。
　　赵耀扶额，冯麟这个职业病患者，走到哪里都是先看人嘴。诊断治疗方案一条龙，要是遇到很大问题的就会怨念很久。
　　“好不容易出来约个会……”
　　“嗯？”
　　“我说你能不能看着我……”
　　“哦……嗯……张嘴。”
　　“什么？”
　　“你那个劈掉一半的牙打算什么时候去补。我每次看见都不舒服。”
　　“操，姓冯的，老子给你闭嘴还不行么！！！”抱头趴在桌子上，相信冯麟会浪漫那就是浪的。果然不应该有什么期待，尤其在他让自己张嘴的时候。
　　“还有，你自己也怨念你的牙色，不戒烟就别指望牙齿美白。洗牙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美白，那些牙粉什么的又是高磨损不能经常用。每次看见你牙都想给你做全口贴面。”
　　“……”被全面嫌弃的赵总在心里吐糟，职业病也是病，得治，绝对得治！！！只顾着打扫自己碎成渣渣的七窍玲珑心，没看见冯麟托着腮望窗外时候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