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背道而驰》楚默

4、第四章 琼州

　　运道这个东西有时候宁可信其有。
　　——吴邪日记

　　这时剩下四人也赶到了，三人直接扑向张起灵，一人向吴邪冲过来。张起灵微微弓身，之后猛然起跳，撑住第一个人的肩膀大力下拧，借这一拧的力量改劈为扫，重重踢在后面那人胸口。落地之后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把第一个人压制在地，立刻重击他的颈部，废掉了他的行动力。第三个人见势不妙，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三棱匕首，挥舞着改冲向吴邪。
　　吴邪勉强躲过前一个人的拳头，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冷不丁又有人冲上来。他奋力一滚滚到半米开外，那人扎了个空，转身又往他这边扑。这时先前的人也迎头赶上，抓住的吴邪的手臂猛地反向一拧，清脆的咔嚓声从关节处直传大脑，吴邪的脑子空白了一瞬，下一秒立刻被剧痛拉回神智，三棱匕首已近在眼前。他大叫一声，拼了那条脱臼的胳膊，抬腿狠狠踢拿匕首那人的腋窝。这一脚却没有踢实，张起灵赶到掰着那人的脖子把他拧开，狠狠在地上撞了两下，撞得对方失去了知觉。
　　最后那人见势不妙，丢下吴邪转身就跑。吴邪大叫：“小哥，抓住他！”话音没落，就看到一块黑色的东西打上了那人后脑勺，对方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晕了过去。吴邪一瘸一拐站起来，走近才发现张起灵扔出的是MP5的弹夹。
　　两人不敢久留，互相搀扶着爬上六人开来的面包车。张起灵找到两根电线，鼓捣一阵发动车子，一刻不停往潘子处开。对付他们的人肯定不止派出这一拨人搜寻他们的下落，他们必须赶在对方之前到达安全的地方。
　　吴邪在座位底下摸到一个手机，立刻抓起来联系潘子。潘子那边的行动速度也非常快，带着三辆车直奔他们这边接应。几分钟之后，潘子赶到了，吴邪和张起灵立刻换车躲到后座，潘子把方向盘打到底，飞快地转弯往回开。
　　“小三爷，你们在外环动静太大，全城的警车都往那边去了，恐怕马上就要查到这里来，我们必须立刻走。”
　　“我们的伤不能上飞机，现在还有哪个地方比较安全？”
　　“坐船，去海南岛。”
　　吴邪点头：“好，那就去海南。”

　　潘子在车上准备了酒精、纱布和几件衣服，张起灵给吴邪接好手臂，两个人草草消过毒就绑上纱布，换上潘子准备的行头，又是一副精英人士的样子。三人赶到码头，正碰上那艘游轮起锚。潘子一个箭步翻上甲板，立刻把吴邪和张起灵也拽了上去。
　　他们不敢在船上露面，就藏在舱底的储藏室里。潘子翻出船上的医药箱，给他们重新处理伤口。轮到张起灵时，才发现有颗子弹卡在他的骨头缝里，必须尽快弄出来。
　　船上不能彻底消毒，取子弹很费了些功夫，取出止血之后张起灵就昏睡过去，身上发起了低烧。潘子给他打了一针抗生素，剩下的就看他的身体素质了。
　　吴邪失血过多，喝了生理盐水之后靠在一袋大米上，把事情经过跟潘子说了一遍。他们出门是一时兴起，理应没有人知道，除非有人一直蹲守在吴三省家门口，才有可能策划出这次伏击。吴邪猜测是鱼贩子或者哑姐，毕竟这两个人嫌疑最大。但是前者现在动手未免太早，别说吴家的南方市场，就是广东他都没有完全握在手里。后者也许有动机，却没有这个实力，但不能保证她不会为了钱给别人卖命。
　　潘子对推理并不擅长，听完吴邪的分析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倒是对张起灵改观颇大：“没想到张小哥还挺忠义，小三爷你执意带他出来真是做对了。”吴邪也是一阵后怕，如果没有张起灵，他今天铁定要交代在那里。想到张起灵扔弹夹时的动作，倒像是习惯用刀的。他当初在路边捡到他时他身上也有一把小刀，只不过刀刃都卷了。吴邪暗暗决定，这次回去一定要送张起灵一把好刀，答谢他救自己一命。
　　第二天，胖子从内地传过来两个消息。一是城东六个亿的地皮已经过户到吴邪名下，只等他回去就能破土动工；二是鱼贩子和吴三省留在广东的人火拼，条子浑水摸鱼，查出了刚被转移到地下仓库的两公斤白面，还有部分□□和□□的存货，已经把鱼贩子和他盘口的骨干都抓进了号子。
　　吴邪和潘子面面相觑。火拼是潘子暗中授意，原打算吴邪一走就动手，但他们谁都没想到条子会过去。
　　吴邪问：“损失了多少？”
　　潘子的脸色也非常难看：“还有上次刚入的一批货，买家已经付了定金，只等船到就运到福建去。”
　　吴邪没做声。潘子说：“三爷千叮万嘱，没想到还是被这老小子捅出事来，这帮看着他的人都他妈是吃干饭的。这么大的数目，别说捞他，咱们不沾上腥就不错了。他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判个死缓就他妈偷笑了。”
　　听这意思，贩毒的事吴三省不知情，吴邪放下一半的心：“他在里面会不会……说些不该说的？”
　　“这个应该不会。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进去的人都知道怎么做。”
　　吴邪想了想：“让三叔留下的人接管鱼贩子的盘口，再让胖子调个人过来坐镇，先把局势稳住，剩下的事等三叔回来再说。”

　　张起灵第二天中午就醒了，烧也退了下去，除了脸色还有点苍白，几乎看不出受过重伤。潘子告诉吴邪，这是因为张起灵曾经在越南打过黑拳，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得在床上躺好几天。
　　到这时为止，胖子已经传了好几次消息过来。得知吴家广东的公司出了事，陈家、霍家、解家、孙家都有些蠢蠢欲动。只不过张大佛爷没有表态，前三家毕竟还有“老九门”的香火情，只是暗地做些小动作，孙家几乎快要直接撕破脸了。胖子在内地顶得辛苦，一边争取解家，一边催吴邪快点回去。就算不能赶到，也要立刻露面，至少别死在外头。
　　因此游轮刚一停靠在港口，三人就趁乱混了下去。
　　海南岛是陈皮阿四的地头，连着广西沿海一大片的小帮派都给陈皮阿四上贡。潘子说吴三省刚道时曾经在这里蛰伏过很长一段时间，至今还有个椰子园是他的产业，只是一直不为人知。这是他们短时间内能到达的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先后换了六七辆车，在岛上兜了好几个圈子才开到椰子园。里面有几个雇来的人看房子和照顾椰子树。其中一个还记得潘子，给他们收拾了房间之后就去张罗吃的。潘子和张起灵分头出去逛了一圈，确定陈皮阿四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三人这才倒头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三个人分头行动。潘子脸熟，道上的人十个里面有七八个知道他是吴三省的人，就留在椰子园联系胖子，让他想办法带人过来接应。张起灵则出门打探消息。吴邪托人买了一套全岛地图，又给解雨臣打了一个电话，敲定城东那块地的开发分解家一杯羹，堵住那帮不安分的老头子的嘴，就重新开始研究哑姐那张照片。
　　吴三省大概是吴家把“狡兔三窟”玩得最顺溜的人，既然照片上出现了“琼”字，他又在海南岛待过不短时间，没有理由不在这里留下点什么。吴邪对照地图找了一整天，可惜都没找到叫“琼湾”的地方。他把琼字遮住，专心找带“湾”字的地名，就发现好几处吴三省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方。
　　他把这些地方圈出来，问潘子对哪个有印象。潘子去过其中两三处，都是普通的居民生活区，过去也是随便逛。排除可能性不太大的，他们最终商量敲定一处废弃的小港口。这个港口近海处又窄又浅，当初也是民用居多。前些年港口规范管理，码头已经被强制拆除，但是因为没找到投资商，现在仍旧空置着。那片地方曾经有个名字叫“吉祥湾”，码头拆除之后被附近的百货商场购买了命名权，连公交站牌都改了。
　　两人正商量去吉祥湾查探的路线，张起灵回来了，带给他们一个消息：陈皮阿四宣告江湖，正式收华和尚为义子，他百年之后所有家业都传给他。

作者有话说

　　运道这个东西有时候宁可信其有，要不怎么我随便一上街就捡到小哥了呢——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