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同人）花自飘零》蛋状固体

8、第八章 年（二）

　　送灶之后，便是要认真准备过年了，打扫房间，清洗器具，拆洗被褥，洒扫庭院，整个京城到处洋溢着欢欢喜喜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气氛，姒莫之也难得柔和了面色。腊月二十三日起到除夕止，是“迎春日”，即叫“扫尘日”。扫房掸尘，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二十五迎玉皇，二十六洗福禄……
　　一直到除夕的那天，每日都有特定的事情需要完成。这样的活动下姒莫之也似乎变得开朗了不少。而小玖更是喜上眉梢，在姒莫之看来，真正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了。
　　而邵亘怀也似乎每天无所事事，就跟在她身后陪着她忙里忙外，俨然成了她客栈的一名小伙计。至于花满楼，在她刻意地逃避下两人倒也一直未曾见面。只是她有时候会好奇，他堂堂花家七公子，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不回去过节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事情。莫不是仍在纠结他当时前往京城的案子她不得而知，却也不再纠结于此事了。
　　转眼便到了除夕这天，她本来想放了伙计们回家过年，却是小玖笑着说一句“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家”将她惊在了当场。于是客栈里的伙计忙来忙去如往常一般无二。

　　除夕是团圆之夜，即使人在天涯，也要在除夕之夜赶回家中吃年夜饭、守岁。此时却是下人们在厨房里最忙碌的时刻，年菜都在前几天做好了，而年夜饭总要在年三十当天掌厨做出来。砧板都在噔噔噔地忙着剁肉、切菜。此时，家家户户传出的砧板声，大街小巷传出的爆竹声，小店铺子传出的“劈劈啪啪”的算盘声和抑扬顿挫的报帐声，再夹杂着处处的说笑声，此起彼伏，洋洋盈耳，交织成除夕欢快的乐章。
　　她本想只和小玖两人安静吃顿饭守岁便完，最后却是叫上了伙计们所有人在大厅围坐一团。
　　有鱼有肉，不能少的是饺子。年糕、年夜饭、更岁饺子，鱼虾鲍鱼，又是甜羹。中间还摆着的东西她不是很懂，倒是旁边的小玖好心解释给她听。
　　“桃汤、柏酒、椒酒、五辛盘。桃汤是用桃煮的汤，柏酒是用柏树叶浸制的酒，椒酒是用椒籽浸制的酒，本来是在正月一日饮用，意为避邪祈福。我觉得今日也不错，便让他们端上来了。”少年淘气一笑，接着又指了中间的一般说道：”五辛盘即以葱、姜等五种辛辣食品置盘中，又称春盘。俗谓可以辟恶、除瘟、通五脏，也有贺新的意思。 ”
　　“这饺子，可包了铜钱？”
　　她看着手边的那一碗饺子，终于忍不住发问。
　　“那是自然，小姐吃起来可要小心些好。”
　　虽说是除夕，且是她要求的大家共食。但最后还是她一人独坐一桌，剩下的伙计们独坐一桌。大家说话饮酒声音甚小，但看着这熟悉的饺子，感受着满满的年味，竟让她鼻子一酸，想让大家不必拘谨，却是笨嘴拙舌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姒姑娘躲在这里吃大餐也不记得叫上我。真是辛苦我最近跟着忙来跑去，却连口吃食都讨不到，真是可怜可怜。”
　　门口那油嘴滑舌的邵亘怀又是何人！
　　“我想姒老板是不介意多我这一双筷子的吧？”
　　又是从姑娘换成了老板。姒莫之的表情却是突然放松下来，“小玖拿双筷子再搬个椅子来。”
　　“好喽~”
　　邵亘怀倒是不在意，直接就坐在了姒莫之旁边，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色，明显食指大动，却是先夹上了那一盘饺子直接放往入了口中。
　　“公子小……”
　　那个“心”字还没能说出来便是听到咔的一声便是身边人的惨叫。
　　“你们在里面放在石头还是什么！”
　　姒莫之半是好笑半是担忧，“是吃了便有好运的铜钱。本是要提醒公子的，却不想你这般性急。”
　　因为这边的闹剧，整个大厅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而小玖也是拿了杯子便上来灌邵亘怀酒，而后者也不推辞，却又从身上翻找了一阵然后笑眯眯地递过来了一个红包。
　　“来，压岁钱。”
　　从姒莫之的角度来看，小玖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是奇怪。看不出是喜是怒，而下秒却见他笑着接了过来，姒莫之愣了一秒，却也想了起来，于是将身边带的小箱子交给了小玖。
　　“本是团圆佳节却是大家陪我在此度过。这些赏钱虽不多，聊表心意。过去的日子真的辛苦诸位了，接下来的日子也请诸位多包涵了”
　　声音不大，却是所有人都能听到。
　　站在中央的女子华服素面，表情柔和，面色也因为刚才的酒或是什么而显出一丝嫣红，却真是清水芙蓉闭月沉鱼。
　　她举起一杯酒，“敬大家。”
　　“谢掌柜的。”
　　于是气氛终于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一餐“团年饭”，饭后便是大家团坐守岁。大家都还在大厅慢慢地吃着喝着边还聊着天，姒莫之却有些不胜酒力便想要去外面吹吹风，看了看身后还在嬉闹着的小玖与邵亘怀，姒莫之也不打扰两人，自己拿了裘衣却要出门，却又被身边人拦了下来。
　　“怎么要回去了吗？”
　　“没有，只是有些头晕。出去吹吹风。”
　　“那我陪……”
　　“我去去就回，一会儿还要放炮竹呢，邵公子若无事不妨陪小玖把它们拿出来放在院中，等我回来如何？”
　　听到此邵亘怀眼中一亮，爽快答应。

　　深夜又伴着寒风，这样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无力，莫名地伤感起来。姒莫之想起了曾经在家中庆祝过的除夕，悲从中来，却也只是凭阑许久，默不作声。
　　“姒姑娘？”
　　这声音是……花满楼！
　　此时无论是转身离开还是闭口不言都太失礼，而一旦开口，那之前的那些……
　　“石桦。你依旧是不肯认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
　　她瞪大了双眸，却发不出声。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是否就该这样承认。
　　对了那人说过了，就算他们两个现在相认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
　　“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带你一起去。”
　　又是月下寒光，那人又是一副温柔的样子看着她。让她想起来她第二次回到百花楼时的场景，满月高悬的夜里，那人好似月下仙子，她想要拿她知道的所有最美好的词去形容面前的男子却仍旧词穷，他唇间的一抹笑曾让她忘记所有，哪怕是飞蛾扑火她都想要一头扎进去。
　　但那不过是曾经。
　　她曾经以为的那个不惹凡尘如天神的男子是她所有的憧憬救赎与信仰。
　　“太晚了，七哥哥。”
　　她曾经无数次想这样唤他，却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对面的女子顿了许久，他只听到她的呼吸还在那里，急促得好像突发急症一般。他便不远的地上站着，只看向她的方向，却不再言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从那加急的呼吸声中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这样过了许久，久到他觉得应该上前告诉她一声莫要再受冷风着了风寒，却只听着对面呼吸突然变得平和起来，然后几乎是喃喃自语。
　　七哥哥？
　　这却是第一次从女子口中听到的称呼。
　　他说不清听到时的心情。不觉惊扰却也不觉喜悦，只是听到后似乎有一丝太淡而几乎抓不住的感受。
　　对石桦终归是好奇的。
　　别人赞他出世脱俗，却不知他只是不在意。见过的人千千万，形形色色，却无一人像面前的女子这般另他在意。
　　并非男女之情，只是对石桦这个人，单纯的在意。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