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同人）花自飘零》蛋状固体

11、第十一章 客舍青青柳色新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人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爆竹声响是辞旧迎新的标志、喜庆心情的流露。大红的春联贴上门，再贴上门神，驱鬼避邪。这还不算完，还要在门楣，箱柜上贴上福字。并且，这个“福”字要倒着贴，取“福到了”的吉利话。
　　虽然这是她未曾在历史书上读过的朝代，但庆祝新年的方式，却也是大同小异。于是这便又增加了她思乡的心情。
　　新桃换旧符，贴上门神与福字，换上新衣，便是新年。
　　元旦开始，新年新气象，一片热闹祥和之气。按习俗新年伊始该是四处拜年的，但她姒莫之并没有什么熟人，于是一大早起来就在柜台上拿了本帖子开始临字。而没等多久，她便等到了她起床后遇到的第一人。
　　“花公子这可是要离开了？”
　　“俗事已了，不肖子也该回家去探望双亲了。”
　　是啊，江南花家的七公子竟留在京城一家客栈里过了除夕，想来也是不合礼的。但她不欲多问，无论是因她或是其他，都已经过去。
　　她不会再问他的案子，也不会再说自己遇到了些什么，就让所有的记忆深埋于心中，在绝望之际再次回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对她的好，便也是另一种救赎了吧。
　　能遇到花满楼，何其有幸。
　　能被他挂在心上欲救渡之人，何其有幸。
　　但是，那又如何。
　　“花公子，一路小心。”
　　曾经她也向他说过这句话，满心想着的，却是一句待君归来。而这才她说这七字说得诚恳，也并无他意，但对面的人却没听进去几分。
　　“石……”他终是改了口，“姒姑娘，若遇到什么事，百花楼无论何时都欢迎你。而你亦永远都是花某的朋友。”
　　“能交到花公子这个朋友是姒莫之的福气，公子且去，有缘再见吧。”
　　“保重。”
　　总算是他回他的江南，只愿从今，与花满楼此人再无交集。
　　莫姒之站在柜台上低头接着临字，神色自若，只是提笔写到那一句“去年共我赏花人”的“花”字，却是乱了笔划。她重重划去整句，将纸团做一团在掌心慢慢握紧，但表情却依旧平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有些冷呢。
　　她紧了紧身上的裘衣，想着果然还是回房去吧。于是收拾了东西，慢吞吞地上了楼，再不管其他。
　　反正还有小玖呢。

　　“姒姑娘。”
　　“邵公子不必多礼，称呼名字即可。”
　　“好，莫之。”邵亘怀倒也是爽快，直接改了称呼，“既是如何，莫之便也唤我亘怀吧。”
　　“看邵公子较莫之年长几岁，那唤一声邵大哥可好。邵大哥，你可也是要离开了？”
　　姒莫之抚上桌上的那支笔，表情却是和往常无异的平淡，只是看向他的眸子里却多了那一丝眼波的流转，让邵亘怀心里多了丝不对劲，竟也笨嘴拙舌起来。他本不是会藏住心事的人，从来都是莽撞做事，来的路上王兄也一直告诉他要注意分寸以及行踪保密，只是这时他看着面色未施粉黛的女子，只想起除夕那天两人一起逛街采买的事情，还有年夜饭，以及一起看得那一场烟火，她并不美，又总是冷着一张脸，正是如此，那无意中透出的一抹温柔笑意更显得可贵动人。
　　“待我归来，莫之你可愿与我一起？”
　　“嗯？”
　　看姒莫之仍坐在桌前表情未变，他却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紧张起来，“我，我，我是说，莫之你一直都在这红尘客栈小小的空间里，可愿意与我一起去赤狄看看？那里很美。”
　　“有多美？”
　　女子的语气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向往，而他便也没有忍住。
　　“赤狄地处大明西北边陲之地，不似这大明树多雨足，气候干燥，但是大漠草原却是大明比不上的。山地高大雄伟，烤肉美酒，自在逍遥，哪里像这里一堆繁琐的规矩，女子羞涩男子文弱，根本比不上我赤狄的男儿。”
　　雪尽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看他说地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姒莫之也想到曾经读过的诗句，确是胸襟广阔自在之地。
　　若不是遇上那人她便可随了自己的心意四处游玩，也本可随邵亘怀一同去领略那大陌风光，可是，若不是现在这般情况，她又怎会与邵亘怀相遇呢。
　　一切不过是个局。一场戏。他是戏中人套中人，她又何尝不是被人操作的提线木偶。
　　“邵大哥且先去办你的要事。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莫之虽是女子，一直在这红尘客栈留着，亦想出去看看。待邵大哥完事归来，莫之便与你一同去看看那赤狄也好。”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着男子脸色第一次露出的可以算得上羞赧的神色，姒莫之脸上轻笑，心里却越发寒冷起来。
　　没有多久了。
　　公子你要的东西，姒莫之定会亲手奉上！
　　而小孜，你也马上就可以好起来了。

　　日子过的飞快，花满楼与邵亘怀离去后已足月，而那人亦消失了行踪再无音信，她却仍觉得心里挂着些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整晚都不得入睡。红尘客栈依旧人来人往，形形色色，有普通住店的人，更有不惜千金来打探各式消息的人。只是最近的消息虽然一如平常的杂乱，却隐隐都指向了一个地方——虚无谷。

　　“小姐，小姐！那个姓花的公子，又来了！”
　　小玖冲去后院二层的屋子，匆匆敲了下门，就将虚掩的房门推开，然后就看着自家小姐斜倚在窗边手中拿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不禁有些焦急。却只是见她细眉一挑，声音冰冷：“说了多少遍，不要慌张，进来时要敲门。”
　　“可是您上次那样才把他骗走，这回……”
　　“小玖。”莫姒放下手中的书卷，这才第一次看向了他的方向。“过去多久了？”
　　“诶？”
　　“我是问你，这红尘客栈，开了有多久了。”
　　“一年有余。”
　　“可曾出过事？”
　　“……未曾。”
　　“那你现在如此慌张作甚。”
　　看着小姐从慢慢站起，脸却是完全转向了窗外，只留给他一个瘦削的背影以及一头散下垂至腰间的柔顺青丝，听着她淡然又清冷的声音，小玖再一次被微微晃了神。
　　小姐并不是个顶好看的人，顶多算得上五官清秀。他曾经有幸侍候过公子一段时间，曾经……，不，现在仍旧觉得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就是公子了，就好像是说书人里说的狐仙，不不不，是神仙一样好看。而小姐呢，自从遇到她到现在，便没有见她笑过，空洞的如同一个人偶，毫无生气，但是跟着小姐久了，却越来越被她淡然的气质所动。只是更多时候，他却隐约从她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深深地绝望。
　　他是被公子买回来的，公子让他去哪儿他便去哪儿，公子让他呆在这红尘客栈跟着小姐，他便会一直留在这里侍候着小姐。剩下的事情，确实不该他操心的。
　　只是上次那位花公子来的时候，小姐的脸上难得有了些他未曾见过的神情。没想到他那样一个看起来像玉做的人竟然会是个瞎子。小姐，该是和他熟识吧。打伤了自己的腿，吃药弄哑了声音……就算他不聪明，也知道该有其他更多的方法不让他认出来，而小姐竟然用了最决绝又在他看来说得上愚蠢的方法去掩饰。而后来，是不是公子也生气了？
　　“小玖，那位邵公子，有何消息？”
　　已经飘去天边的思考被一道声音拉回现实，小玖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正事。“邵公子寄了封信来。我本来就是要拿信给您，却看到花公子突然……，就……”
　　“把信放桌上，你出去吧。”
　　“是。”
　　“把房门关上，还有下次有事来找我，记得敲门。”
　　“……是。”

　　将窗户与房门闭紧，莫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纤细的手指毫不迟疑地将信封拆开，看到信纸上满篇龙飞凤舞的在旁人看来完全是鬼画符的东西，她轻轻舒了口气，嘴角亦勾起了一丝完全看不出的弧度。
　　确实已经如那人所交待一般成功引起了那人的兴趣，谁知道，却是个意外的收获。
　　如果她……
　　不！
　　脑中突然闪过某个妖魅的身影。
　　她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深埋进了心底。
　　棋子，只要听命就好了。
　　他这么说过，确定不错。

作者有话说

　　呀，完全没有人在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