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同人）花自飘零》蛋状固体

10、第十章

　　到了京城却发现一切又是一个布好了的局，他和陆小凤便在那笼中转来转去却始终不得解脱之法。甚至就在他们身边，再次发生了惨案，再次调查，线索却又指向了江南。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不断地被扔出一个个线索，看似一环套一环，却只是好像被背后黑手不停耍弄。陆小凤留在了京城的林府，而他在一个月之后赶回了百花楼，却是人去楼空。
　　从落的灰来看，大概是他和陆小凤刚刚前往京城石桦便离开了百花楼，没有争斗的痕迹，向人打听也听不到任何异常，就好像她只是普普通通出了个门便再也没能回来。
　　不是刻意离开，他几乎立刻便断定。虽然第一次石桦确实没有留下口信便离开了这里，但是当她再次被陆小凤带回百花楼之后，从两人的相处模式以及她平时的言语举止，他可以肯定她不会再不告而别，他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她已经把百花楼看做了归宿。如今却突然消失，更是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
　　他动用了一切关系却查不到任何线索，无论是石桦这个人的来历，或是她的去向，均是一无所知。就真好像她是天下掉下来的人，如今又回去了属于她的地方一样。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石桦，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过。”
　　他望向前方女子所站的方向，开口的声音清冷如泉，又好似琴音悦耳清脆，像在你耳边低诉，这样一个夜里，却又显得寂寞极了。
　　“我……”
　　“我查不到你的来历，不知道你为何离去。所有得到的资料都告诉你好像不是这世间之人。
　　若不是陆小凤还记得你，我真以为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梦罢了。
　　我一直在等，等你愿意开口告诉我你的事情。石桦，我从来不愿逼你。你知道的，我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但等待的结果就是又见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你且道，这莫不是又是我做的一个梦罢。”

　　他说，他以为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梦境。
　　呵，梦。
　　她也愿一睁眼便又回来了现世，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得战战兢兢，虚与委蛇，说出的全是谎言，没有希望，只是听命于人，将过去的世界观整个颠倒。
　　不是每个穿越异世的人都有那样好的运气，她资质愚笨，不懂经商，不善诗词不熟兵法亦没有新意，无法像其他小说里的人那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是姿色平平不会得了众人的青睐非卿不娶。
　　她不过一介女子，软弱寻常。
　　甚至有时候她都会怀疑那个人究竟是看中了她什么，而非要将她拉下泥潭不可。
　　他带来了她昔日的好友，来不及欢喜，却见她紧阖双目再也不曾睁眼。那人说，要她来换她好友的命。
　　还好，并不是一命抵一命。只是沦为了棋子，却也不再如过去般清白。
　　“第一次看到别人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做了许久的噩梦。”
　　她开口，声音沙哑却也坚定。仍旧，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之后，便也习惯了。习惯了做噩梦，习惯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是江湖。与我曾经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她收敛了所有情绪看向几步远处那仙人一般的男子，他正看向自己，如果不知道他已眼盲，她定会以为他正直视自己的眼睛，那般清亮的眸子，平生少见，大概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干净的一双眼吧。
　　她看向他的眸子，知他看不到，眼睛却放得柔和了许多。
　　“石桦很感激能够遇到花家的七公子，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了。她真的很感激你。你们曾经有缘，如今缘尽了，便不要强求。”
　　“花公子，我是姒莫之。这红尘客栈的老板。红尘俗世，及时行乐，何必纠结于过去。你若住店，念在旧日情分我分文不取，你若想叙旧，请恕姒莫之无法相陪。”
　　“你可是怨我当初留你一人？”
　　明知不是如此，他却仍旧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石桦对花公子有的，从来只是感恩与知足，不曾怨过。”
　　“那……”

　　“莫之来放爆竹了！”
　　花满楼的话最后也没有说过多，邵亘怀拉着小玖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他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她便也原谅了他直呼她姓名的无礼。
　　“离屋子远点吧，你们喝得这么醉，小心莫要烧了屋子才好。”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她眼前一花，下意识地抬头便见五彩缤纷美不胜收，月中天花无数，如同五彩祥云围绕，却是忽地堕地好似星彩散落，但又在空中旋飞似雨非雨，再伴着周围冲天的爆竹声，周围人的嬉闹，一切的一切充满了生机。
　　千树的烟火，吹落星如雨，笑语盈盈的是路人，而她猛然回头，确实就在那烟火阑珊处看到了那个另她魂牵梦萦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乌发墨牟，眉目清郎俊秀，遗世独立，让人看了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他不语，只轻笑，目光像是注视着人群，却又似看向更远的什么地方。只是看着那个人，似乎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你会随着他的笑，他的一个表情一个轻微的动作而感到无比的满足与赞叹，那般清丽脱俗。
　　花满楼，鲜花满楼，拥有这个好听名字的人儿却看不到这种美景，因为他是一个瞎子。在纯粹黑暗的世界里，他注定要过一辈子。他本该是一个不快乐，应该很忧郁的瞎子。但是在他的脸上，你看不见任何怨恨与不满的神情，只有笑意，浅浅淡淡的笑意。浅到好处，淡到好处。他的眸子没有光，没有焦距，但是却比任何一双正常人的眸子都代表了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生活的感激。
　　在武林中，他友无挚友，敌无死敌。这少不了他的智慧，他的武功。他有知识，有积累，才有惊鸿一现的绝妙主意；有汗水，有付出，才有惊艳一世的绝妙出手。但并不仅如何，他是独一无二的花满楼，只因为那一颗独一无二的诗意的赤子之心。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和他，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想渡她救她，也不过是看在那一份故人旧情罢了。善意使然，她却再也承不起他的恩。
　　还是想想，如何能早日让小孜醒来，一同回去才是正途。

　　“邵公子，小心些！”
　　看着那醉得连步都走不稳的还拿着个响炮像个孩子一样，她真怕自己的屋子就这么被炸了，凑上去去夺他手上未点燃的炮仗，却又被他避过，而下一秒竟被他拉着转起了圈，而一旁的小玖显然也是喝了不少的样子，“姒姐姐”“姒姐姐”地叫着，亦跟着他们乱跳起来。
　　罢了，难得的日子，便让他们闹吧。
　　她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不安，也不再向着阑珊处的那人望去。
　　梦呵。
　　前尘往事，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