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同人）花自飘零》蛋状固体

12、第十二章

　　总有些人你会不停地遇到，有人称之为有缘，而她总倾向于把它叫做——
　　阴魂不散。

　　“花公子点名要见老板，可是对我这红尘客栈有任何的不满意？”
　　房间够大，她站在门口离他一丈远的地方，语气平常，却不愿看向正坐在桌前的悠然吹着扇子的人。
　　如今天气不过初春，还有些寒冷。不过是她一向怕冷于是尚着冬衣，倒是他一身自在，看一个人，总是可以从他的穿衣打扮便可以得到许多信息的。他一身素服，却仍旧显得飘逸高贵，缥色长袍，虽不是他惯爱的白色，但她一直都觉得他确实是穿这种浅色衣服好看的，缟白，牙色，月白，或是略带了些颜色的藕色，水绿，鸭卵青，或者说其实无论他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只因为这样一个人，那样一种独特的气质。
　　想起来第一次与花满楼相遇也正是春寒时分，一年过去了，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劳烦姒老板帮我查一个人。”
　　他开口云淡风轻，叫的却是姒老板，不是石桦，不是姒姑娘，或是姒老板。
　　上次来的时候，他说是江叶让他来这里，那时候，他要查的是石桦，这回，又是谁。
　　“公子既然来了，可知道我这红尘客栈的规矩？”
　　她声音冷淡，听来干巴无味，却是一点儿旧情都听不出来了。
　　“姒老板这回想从花某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那得看花公子要打听什么人了。”
　　“满月楼，姒老板可知？”
　　“我道你来也是打听虚无谷的消息，不想却是满月楼。”
　　“虚无谷行事过于高调，倒好似刻意在替什么事隐瞒一般。”
　　“那这满月楼又是哪里碍到了花公子的眼？”
　　“这便是花某拜托姑娘查的了。”
　　“那这回，我便要了你这把扇子。”
　　这回？
　　她似是赌定了他还会再来求她多回的样子。
　　花满楼合了扇子放在桌上，却也不多问，如今的她可不似过去心直口快，不想说的不该说的她是断不可能告诉他的。
　　“听说江南最近不太太平。”
　　她依旧站到门边，却是边说边转身关上了身后那扇之前为了避嫌的门，而将一切探听的人堵在了门外。姒莫之接着向前走，却是走到了窗边，伸手将沿街的那扇窗子推开，街上的叫卖声与人声立马涌了进来，本来清静的房间变得吵闹了不少。花满楼知道她的举动，却不多问，只轻抿了口杯中的茶水，怡然自得。
　　“让我猜猜，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又失踪了。”这回她却是直接走到了花满楼身边直接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帮自己倒了杯茶。
　　“可是与花家向来交好的金家？明明家中就有名震四方的捕头却还是看着自家及笄的女儿就这么失踪不见。还有茶商上官家，财富仅次于花家，那家的小公子好像也是上个月出了什么事情呢。也不只如此，你道是寻常人家如今又有多少正寻着他们失踪的儿女？”
　　“那石…姒老板可知他们现在何处。”
　　“花公子说笑了，你不正是来向莫之打听那满月楼的吗。”
　　“姒老板不妨打开天窗。”
　　“你猜他们是玩得乐不思蜀还是已经被挖了心肝给人做药呢？”
　　话说到这份上，花满楼那玲珑心思又怎会不知。
　　“这……”
　　“花公子问莫之是否知道这满月楼，莫之答了。花公子还有什么想问？”
　　花满楼提起桌上的水壶给姒莫之续了水，而后者又那么淡定地喝了下去。
　　“这满月楼是何人所建，又是什么目的。”
　　“花公子，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花满楼似乎早料到她不会这么容易说出来，于是好整以暇问道：“那姒老板这回又要些什么？”
　　“你且说说你上面六位兄长的生母吧。”
　　想到她不会像那般好糊弄，却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或者只说说那位与你关系最好的六哥花满琰的生母便好。如何，花公子，这要求不难吧？”
　　花满楼苦笑道：“你原是知道了，却是在这里非逼我说出来。”
　　“我知不知道，花公子又怎么能了解呢。”
　　姒莫之不似往常那般冷淡，倒是有空和他耍起了嘴皮。
　　“世人都传我六哥是先帝之女晴公主的骨肉，父亲一直没有承认，但事实确如此。”
　　“那花公子这位兄长……”
　　“姒老板，每家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姒老板再这样问下去，花某也只能说句无可奉告了。”
　　头次见翩翩公子花满楼也有这般打断别人说话不守礼的样子，姒莫之却不觉意外，本就没打算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的。
　　“给我鲛珠。”
　　“好。”
　　知道花家富可敌国向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花满楼如此爽快地答应还是让姒莫之吃了一惊。
　　“这鲛珠千金难得，从不是有钱便可以到手的东西。南海国国主与令尊交好，送上这等圣物，听说令尊向来珍惜，却不想花公子如此大的手笔，竟直接应了下来。”
　　“死物与活人，毕竟后者更重要些的。”
　　这倒真是花满楼的性格。
　　“你道是虎毒不食子，但是凡事又岂止是表面上看到的呢。花公子你可知虚无谷平时都做何事。”
　　“花某只听说任何人只要向这虚无谷许下愿望定会实现。”
　　姒莫之轻笑，“任何人？你说凡夫俗子的愿望会有些什么。权，还是财。”
　　她不等身边的那人回答，倒是自己先接了下去，“哪里有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偿所愿的好运。虚无谷行事狠辣，却真真是只手遮天。他要什么，他什么都不缺，他要的，是你最亲近人的心肝！”
　　看着身边女子还惬意地喝着茶水，只是在说最后两字时微微加重了语气，声音却仍旧轻松愉快，花满楼却是呼吸一急。
　　“我从来不信巫蛊之术。但是你可知，由最亲近的人割下的心肝，却有着最强大的效应。”
　　“荒谬至极！”
　　“确实荒谬。但是有人信，便有人做。
　　放手吧，花公子。陆小凤爱多管闲事，你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女子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该感动于她对他的关心，但是却不能。
　　“陆小凤是我的朋友。而且就算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忍心看着这些性命……”
　　“花公子倒是菩萨心肠。不认识的人也要渡也要救。”
　　姒莫之的声音冷了下来，却又恢复最初的平淡随意。
　　“石桦 ……”
　　“花公子，莫又要叫错了，奴家是红尘客栈的老板姒莫之。”
　　“姒老板，你还没有告诉花某那满月楼和虚无谷的关系，也没有说它的创建者到底是谁。”
　　“花公子，你也没有告诉我花家六公子的真正身份。你难道真的以为只是鲛珠便可以得到所有的消息了吗？那未免太便宜了。你且去吧，从今后不会有虚无谷，亦不会见满月楼了。”
　　“姒老板……”
　　“花公子，莫之倦了，告辞。”
　　也不待花满楼做出任何反应，姒莫之将水杯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抓了花满楼的扇子就走，刚到门边，就听到身后说道：“都说这红尘客栈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任何消息，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若姒老板能够解答，只要是姒老板所要之物，花某定将尽全力奉上。”
　　“但说无妨。”
　　“石桦为何会离开百花楼，在这段时间她又遇到了什么。
　　不知道这个问题姒老板又要什么报酬呢。”
　　“她是自愿离开的。只因为她，遇上了一个朋友。”
　　姒莫之脚步未停语气未变，径直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身后那个绝世风华的男子看向她离开的方向，面容变得幽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