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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1章 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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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走停停,过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怡菲被宫女扶出马车,一组大型宫殿呈现在面前。天色已暗,只能看到大体轮廓,每座宫殿都高高在上,长长的阶梯延伸到广场之上。马车停在宫殿包围下的广场上,成帝也下了马车,正向她走来。
一想到今日才刚见到的陌生男子,就即将要成为自己的丈夫,怡菲有些害怕起来,往后缩了一缩,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宫女。
“不用紧张,陛下在等您,请上前吧。”宫女扶着她,将她送到了成帝身边。
成帝轻轻拉住怡菲的手,感到冰凉的指尖传来微微的颤抖,知道她有些紧张,低头凑近轻声说道:“别害怕,跟我来。”
成年男子的气息喷在耳旁,轻轻地、热呼呼地,怡菲更紧张了,不敢抬头,也不敢将手抽出来,只是低偏着头,微微颔首。
还等怡菲反应过来,她已被成帝拉着走过了长长的台阶,来到宽敞的大殿中。
“飞燕,你先去浴洗,完毕后,后殿再见。”成帝又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说完放开她的手,独自往后殿进去。
立时有宫女过来,将她带往左偏殿,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洗浴用水。房中热气腾腾,一切都变得朦胧、迷离,怡菲觉得自己正在梦里,没有真实感。
衣服在宫女们的帮助下,一件件被除下,众宫女暗自发出啧啧声,盯着她的眼睛里满是羡慕与忌妒。她不习惯被众人这样盯着看自己的身体,急忙跳入水中,漂在水面的花瓣将她的身体掩藏起来。
热气、热水让她放松下来,她一边浸泡,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心绪:爸爸妈妈,我知道我暂时,不,也许是再也回不去了,我竟然成了“赵飞燕”,我就要成为皇帝的人了,你们还在找我吗?担心我吗?也许以为我早就死了吧。来到古代的日子,我每天都想着你们,我想回家,不过此刻我已经绝望了,我将成为皇帝的妃子,你们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我一直以为我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此刻我才知道那不过是我的宿命,从我来到这儿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了是要进宫的,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既然就是我,我也不想就这样葬送自己的一生,至少我想让自己起点作用,帮不了自己,那就帮一帮张放吧,我喜欢他,我知道他的痛苦,我不想他再受那样的折磨,我要让皇帝放了他,让他做个正常的男人,他那时就不会再有那种悲伤、无奈的表情了吧,他会明白我的苦心吗?失去皇帝的宠爱,他会恨我吗?反正我与他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皇宫中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真的是虚伪、黑暗、血腥的吗?至少我不会去害别人的,我只想安静地生活。今晚看得出来,皇帝他非常喜欢我,他会保护我吗?他在天下人眼里不是个好皇帝,但他会是个好丈夫吗?我还没满十六岁,竟然就要嫁人了,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喜宴……
“娘娘,水快凉了,陛下派人来催过几次了。”一个宫女在旁边提醒道。
“我,我不是什么娘娘,我这就出来。”怡菲苦着脸,知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慢慢地从浴盆里走出。
宫女们又一次发出啧啧声,有个冒失的宫女说道:“您长得如此美丽,今夜得陛下宠幸,一定会被封为娘娘的,奴婢们这是提前祝贺了。”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怡菲脸红了,又引得宫女们一阵低笑。好不容易在尴尬中穿好衣服,怡菲觉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坐立不安。
倒是还没等她梳好头,成帝又派宦官过来催了。怡菲像逃命一样马上跟着宦官离开了偏殿。
来到后殿,灯火通明,长烛摇曳,成帝只着黄色单衣,坐在圆桌旁,自斟自饮。怡菲被带到桌旁,成帝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怡菲更加不安,想到刚才在偏殿时虽然被人取笑,也好过此时与成帝面对。
成帝见她拘束,知她未经人事,更加中意,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唱道:“北国有佳人,绝世而自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是当年宫廷乐师李延年,为将自己妹妹献给武帝而作的词曲,此时成帝为自己也得到难得的佳人,一时高兴,就把它唱了出来。
怡菲在烛光中羞红的脸,让他再难自持,放下酒杯,将怡菲横抱起来,向罗帐走去。
怡菲不敢睁眼瞧他,缩在他怀中,任由他抱起,直到挨着床,才忍不住好奇心将眼睛再次睁开。
后殿内室中只有他们两人,其余宫人都在帐外候着,一想有这么多人候在身旁,怡菲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成帝。
“来,放松些,不要害怕,朕会温柔待你的。”成帝微笑着说,边说边为她宽衣解带,“这次由朕来为你解衣,以后都由你来做咯。”
怡菲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听着衣物被拋出掉在地上的声音,手心里捏得尽是汗了。
除光衣服,成帝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眯着眼睛瞧了半天,看到她臂上那殷红的一点,低下头,轻轻撮了一口,哈哈一笑,转身迅速解开了自己的深衣。
怡菲羞极,拉过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见成帝掀开罗帐,吓得拉起被子将脸也盖了起来。
向来侍寝的女子无不诚惶诚恐,哪有这般害羞的,成帝大感有趣,又多了一分怜爱之心。轻轻躺在怡菲身边,拉开盖住她头脸的被子,温柔地吻起她来。
感到怡菲手松了些,成帝掀开锦被滑了进去,他阅女无数,不忍将她弄痛,只是慢慢引导,怡菲在他怀中,轻轻颤抖,身体也慢慢灼热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贾进通要对我施暴时,我是那样反感,还将他刺伤,为什么现在这个依然陌生的男子这样对我,我却并不十分讨厌?难道只因为他是皇帝吗?”正在闭目思索时,一阵刺痛感传来,怡菲立时绷紧了全身,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已经长驱直入的成帝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抬头看到她睫毛轻颤、流泪的样子,连忙柔声安慰道:“很痛吗,放松些,过后不痛了,你会喜欢的。”
怡菲咬牙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罢了,就这样吧,原来我也不过如此,希望他能一直温柔待我吧。
疼痛过后,怡菲逐渐适应了,成帝正值盛年,两人缠绵一宿,直到天将亮时,才疲累睡去。
怡菲睡在成帝怀中,想起张放,心中如打翻五味瓶,烦乱不已,虽说进宫前已发誓不再哭泣,可是眼泪还是一个劲的往外涌,哭得实在累了,才昏昏入睡。
近午时分,怡菲被脸上酥痒的感觉弄醒,睁眼一看,原来是成帝正在轻吻她脸上的泪痕。陡然看见他的特写,怡菲一惊,成帝发现她已醒来,紧紧拥住她,用一种温柔且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朕视你如珍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曲的,朕封你为婕妤,位比列侯,在这后宫之中仅次于许皇后。”
怡菲心中一暖,想起要求他放过张放的事,回手抱住他的腰,轻声道:“陛下若是真心喜欢我,那就不要再与张放亲密往来吧,臣妾不想与男子共侍陛下。”
成帝得她回应正在暗自高兴,听她一提张放的事,有些悻然,语气变冷说道:“你听谁说的这些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说完起身,由宫女服侍穿衣,径自离去。
怡菲独自躺在床上,亲身体会到帝王的无情,心中悲凉,暗怪自己操之过急,也不该太过自信,现在骑虎难下,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达成自己进宫的惟一心愿?
起身梳洗打扮时,有圣旨到,宣她为婕妤,赐住鸳鸯殿。怡菲拜领谢恩,乘撵驾往自己的宫殿去。
一路上,巍峨雄壮的宫殿群让怡菲惊叹不已,秦砖汉瓦的传说得到了亲眼印证,她忽生敬畏之心。
踏入自己的宫殿,怡菲头一次有了归属感,只是一群宫女、宦官给她磕头,称她为“娘娘”让她十分不习惯。这在一群人之中,她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宫女。
为什么说特别呢?从进宫时起,怡菲见过的宫女都十分年轻,不过一、二十岁,可这个宫女却已近四十,这是一奇。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外两种,惊艳、羡慕,或者忌妒,而她眼里没有羡慕之色,也没有忌妒之意,反而是一种奇怪、探究的猜测眼神。
“她看过我吗?是认识的人?”怡菲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单独把她留下。
还没等怡菲问话,她见左右无人,突然“扑嗵”跪下,哭道:“您一定是江都郡主的女儿,合德小姐。我叫樊懿,曾是江都王府的宫女,合德小姐您正是奴婢从树林中抱回的。小姐如今长大成人,出落得如此美丽,与郡主当年一样风流标致,奴婢无缘服侍郡主,今日再见郡主后人,真是悲喜交加呀……”
怡菲大吃一惊:“这宫里怎么会有当年知道郡主私自产女的人,看样子不像是假冒的,她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合德,难道冯万金口中所提到过的宫女当真就是此人,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于是不动声色,吩咐她起来回话,又问道:“你既然是江都王府的宫女,又为何会在这未央宫中。”
“郡主私自产女之事,王府之中只有我最清楚,王妃为了堵住我的嘴,曾想杀我灭口,是郡主苦苦哀求,我才得以保命,但王府再容不得我,借新年进贡,将我送进京城宫中。宫里有规矩,三十以上的宫女可自愿出宫嫁人,我没有地方可去,所以一直在宫里留了下来。”樊懿一边说,一边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怡菲听她说得真切,料想不假,又听她提起从树林中将合德抱回的事,猜想丢失的玉佩一定与她有关,决定诈她一诈。缓缓说道:“我不是合德,你认错人了。”
果然,樊懿僵在原地,半晌才喃喃道:“难道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看你容貌,与当年郡主无所差别,眉眼间还依稀有些冯公子的影子……”
“我且问你,当年郡主生下几个女儿?”怡菲好整以暇,又慢慢问道。
“郡主产下的是一对双胞女婴!难道你是宜主小姐?!不对,宜主小姐已经死了,我到树林查看时,她已经死了!”樊懿有些慌乱起来。
“我再问你,你所说死去的女婴你如何处理的,她身上的信物玉佩呢?”怡菲也有些紧张起来,她急于知道玉佩的下落,加快了语速。
“你怎知玉佩的事?你不可能是她的,我已将她的尸体扔下山崖,她不可能还活着的!”樊懿尖叫起来。
“小声些!我没死,被救了,我就是宜主。那玉佩是被你私藏了吧,现在交出来吧,我可以既往不咎!”怡菲这时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正是因为真正的“赵飞燕”死去,而机缘巧合下,自己得到了玉佩,才会被带回古代,顶替了“赵飞燕”。这关键的玉佩肯定是在这贪心的宫女身上,可怜冯万金当年在树林里找不到女儿的尸体,原来是被她拋到了山崖下,只为贪图玉佩,而毁尸灭迹。
樊懿彻底崩溃了,多年来,她怀揣这个郡主私生以及自己私藏玉佩的秘密,如今被人揭露出来,而且这个人居然就是当年自己弃尸的女婴,只看容貌就知,对方所言非假。自己一时贪心,没有好好安葬于自己有恩的郡主女儿,一直受到良心的遣责。如今弄错对象,本想借合德的美貌,得到皇帝的宠爱,而自己以故人的身份,也能享受享受荣华富贵的如意算盘也泡汤了。
想到此,她腿下一软,坐倒在地上,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哆哆嗦嗦地递给了怡菲。
怡菲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抢过布包,一捏,里面有一硬物,打开一看,正是小芸的那块玉佩,不禁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