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燕》乖乖猫

21、小诺番外：随风而去的承诺

　　“哇…哇…哇…”一个婴孩儿降生在百花楼里，这又是妓女避孕失败的苦果。

　　“孩子，我要看看我的孩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轻声叫唤着。包裹好的婴孩儿被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身边。

　　“是个女孩儿。”产婆长长的地舒了一口气，这是例十分棘手的难产，耗了一整晚，孩子才终于平安出世，不过产妇流血过多，眼见快不行了，让她能见见孩子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产后的虚弱让这个女子已经没有办法伸手抱抱自己的女儿，甚至连抬手摸摸她的小脸都不能如愿，产婆看她可怜，拉着她的手覆到正在啼哭的孩子脸上，说也奇怪，孩子立刻停止的啼哭，还对着女子咧嘴笑起来。

　　母爱的笑容爬满了她的脸，她爱怜地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脸，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孩子，娘没有给你个好出身，以后你要吃苦了，娘舍不得你吃苦，你爹答应过我要来带我走的，可是他没来。以后你见到他，要代我问问他，为什么不守承诺，为什么不来找我。孩子，你就叫小诺吧……”

　　声音越来越微弱，当她的眼睛永远闭上的时候，手从婴孩儿的脸上滑落，孩子仿佛知道什么似的，立时又大声啼哭起来。这一夜，百花楼多了一个女婴，名字叫小诺。

　　百花楼里都是苦命的女子，女婴的降生，让她们都燃起了藏在心底的母爱，小诺的童年就在众多的“母爱”中无忧无虑的渡过了，直到花魁牡丹被人赎走，这一年小诺十岁。

　　百花楼的生意渐渐低落，小诺也成为了老鸨眼里硌眼的砂子。动不动就打骂已成为家常便饭，小诺从来都只是逆来顺受，埋头做着每一个呼喝她去做的事。大家都夸她小小年纪却很勤快、懂事，可是她心里的痛苦却谁也看不到。

　　打小在百花楼里生活，小诺有了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事方法，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做越顺手，摸清了楼里每个人的喜好、习惯。对人和气、善解人意、知暖知凉……成了小诺的代名词，老鸨也渐渐看她顺眼了，看她年纪还小，就只让她做些跑腿、传话等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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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在这里站住脚了，可是这里不属于我，我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心，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小诺时常提醒着自己，直到这一天，百花楼里新买来了个姑娘。

　　老鸨说我一向机灵、手脚利索，让人省心，于是特地让我专门来服侍她，我终于也算是正式丫头了。

　　她好瘦啊，不过长得真美，牡丹姑娘都不如她好看。她的睫毛真长，不知道睁开眼来又会是怎样的美丽，多么精致完美的五官呀，头发也这么黑，密密地散在枕上，梳起头来一定很漂亮。

　　她好虚弱，听说是饿得太久了。一直昏睡，只能喂参汤，难得鸨妈会这么大方，看来是下了血本，准备利用她再好好赚回来。她到底受了怎样的苦啊，这么美的人，有人会下此狠手么？

　　“姐姐，你醒了？”看着自己亲手照顾的人从昏迷中醒来，我高兴极了。她的眼睛也好美，像天上的星星，干净，不像楼里的姨娘们，总是蒙蒙的，带着悲伤、无奈和冷漠。

　　“白莲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真是精辟的论断，看来她是个知书达礼的人。

　　她只比我大两岁，“我能叫你姐姐吗？我多想自己有个亲姐姐呀。”我小心地问着。

　　“当然可以，我能有你这样可爱的妹妹，也很高兴。”哇，她笑起来竟然比太阳还要耀眼，还好我不是男的，迷死人不偿命呀。

　　“姐姐，你放心吧，在百花楼，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不让人欺负你，保护你。”
　　“姐姐，你这么美，一定会被有权有势的人家赎走的，到时可不要忘了小诺，记得带上我啊。”
　　“姐姐，你好厉害，舞跳得这么棒，小诺崇拜死你啦。”
　　“这个故事后来怎么样了，那个真的天鹅公主，王子找到她了吗？”
　　“姐姐，张公子送来的琴你为什么不弹呢，这么好听的曲子，这那张琴弹一定更好听的……你的手快出血了，先用这个竹片练习吧，正式演奏时再用手指弹。”

　　我好喜欢她对我笑，真的是一笑千娇百媚生，只要她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自从除夕夜之后，姐姐她就很少对我笑了，只对着琴笑，那琴有什么好笑的，只是因为是富平侯送来的吗？他是姐姐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传说他是皇上的男宠，姐姐她一定不知道吧，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她总能给人带来无数惊喜，今天兴乐坊的人来，她大显身手，所有人都甘败下风，真不愧是我小诺的姐姐。她有舞蹈、有琴曲，为什么还闷闷不乐？我不能帮她了吗？我不想看她难过，张公子为什么不来了呢，她是在想念他才不思茶饭的。她说她也许爱上他了，还说我不懂。爱情是什么，怎么这样折磨人？

　　姐姐感觉离我越来越远了，她不需要我了，我真的帮不了她，我好恼我自己，当初还拍着胸说要尽所能帮她的。她的神情越来越悲伤，这几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我真怕她会支撑不住，千万不要倒下来吓我呀。

　　这个粗鄙的韦驸马，想碰姐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该死的，竟然还把张公子的事赤裸裸的直说出来，这是姐姐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姐姐她心碎的样子让我好心疼，如果我早些告诉她，她是不是会比现在好些，就不会气得吐血了。她这几天真的太虚弱了，所以才会又晕过去，我该做些什么好呢？

　　“求你了，放过她吧，她心里苦，都被你逼成这样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其实姐姐她还是处子之身，富平侯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的！”姐姐都气得吐血了，驸马却还想带她走，我只能死死的护住她，苦苦哀求他，希望他仍然有一点良知，放过我可怜的姐姐。

　　楼里的人都在门口看热闹，鸨妈也站在一旁不说话，没有人会再站出来帮帮我、帮帮姐姐，只有我能帮她了，我说过要保护她的，我一定不撒手，不让驸马糟蹋她。

　　唔，好痛，这是什么？是血吗？我的眼睛被红色的液体遮住了，头晕乎乎的，站不起来，模糊中看见姐姐被人抱起来要走出去了。不行，不行！我伸出手，抓住了姐姐的裙子。有人在踢我、踩我，喝骂着让我松手，我不会松手的，我不让姐姐被你带走……

　　这是在哪？好像有人在叫我？“姐姐呢？她在哪？”我用尽全力问着，可是声音好小，我自己都差点听不到。

　　“她很好，她安全了，驸马不会再欺负她了，你放心吧。”是谁？谁在和我说话？是谁救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是在问我吗？

　　“小诺，赵小诺。姐姐姓赵，我当然也姓赵……”没有力气了，声音也好像不是我的了。我累了，姐姐安全就好，我的承诺算是实现了吗？

　　起风了，姐姐能听到我的祝福吗？好累，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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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设计小诺出场，没想过要让她死的，可是她的死，是让怡菲转变的重要一环，我只好也后妈一次了，我可怜的小诺呀，掩面奔走~~